高手寂寞 第四節 莫大差距

    妖界某處，唐僧一口將手中桃子咬落，抱怨道「悟空，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總是摘桃子，你吃不厭，但是為師實在不想一直吃桃子。雖然桃子味道不錯，但是蘋果味道也挺好。說起蘋果，那趟在莫靈山摘的蘋果，味道實在特別，……（省略若干字）」

    唐僧認真的評論分析着一百三十七處吃過的蘋果之間味道的細小差異，認真的對每中味道進行極細緻的分析解說。卻發現徒弟悟空根本沒有在聽。

    唐僧順着孫悟空的目光所及，望向高空，驚訝道「這天空的雲彩，怎麼顏色變的這般奇怪，不過確實挺好看的，悟空，你看，這多像那次我們進雲霧洞裏的霞氣，說起那霞氣，實在漂亮的緊，那其中的紅色……（省略）」

    每個人的耐心都能磨礪的很好，無論是誰，如果跟着唐僧幾千年後，要麼發瘋發狂自殺，要麼，耐心變的出奇的好……

    「靠！你他媽的看不出來那是沖天殺氣匯聚而成？」孫悟空將手中咬了一半的桃子朝唐僧狠狠丟去，唐僧身手靈活的閃避了開去。

    每個人都可以變的靈活，倘若你被一隻猴子用手上的桃子砸了幾千年，要麼忍受着繼續挨砸的疼痛感，要麼如我般，變的能不怕偷襲輕易閃避開速度極快的桃子暗器。

    我選擇了後者，當我被桃子砸了一千多年後，我發覺，繼續被桃子砸，實在疼的很無聊，所以我決定學習如何閃避，雖然閃避久了後，仍舊覺得閃避的很無聊，因為那已經難不倒我了。不過我認為，閃避開去，比起傻坐着被桃子砸，仍舊要快樂很多……

    習慣很容易養成，但卻很難改。其實改也不難，重要的是，需要一個改掉習慣的藉口和理由，也就是動力。但是對於習慣性的用桃子砸師傅唐僧來說，我沒有這個藉口和理由，也就是沒有動力要去改掉。

    所以，儘管很多年前開始，我已經不會因為他的羅嗦而憤怒，但是我仍舊會習慣性的用手中的桃子去砸他，試圖中斷他的說話，儘管，無論砸的中的過去，還是砸不中的過去，他都從沒有因為這樣而真的改變和中斷羅嗦。

    可是，我已經習慣了……

    唐僧雙掌合一，頭上的佛冠因為快速閃避導致歪到一側，神態卻極是莊嚴的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其實唐僧修為盡失，根本不可能感應到這種變化是殺意的匯聚，不過其實唐僧，憑藉閱歷，是看的出來的……

    唐僧將頭上歪至一側的佛冠正了正位，神態恢復如常，開口道「難道是刑天被放出來了？說起刑天，那人雖然莽撞，腦袋又缺條經，不過啊，那人還是不錯的，一身本事又高明。說起他的一身本事啊，我又想起你那次跟他的大戰，那場大戰啊……（省略）」

    孫悟空將手中咬了幾口的桃子，再次朝唐僧丟去，「靠！年他媽的看不出來這明明是兩個人的殺氣？」唐僧靈活的閃避開去，一聲痛哼，一側的白馬，吃痛，桃子越過唐僧，重重砸在白馬腿上。

    「用吃省的桃子砸一位美麗的龍女，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白馬聲音嬌柔，話中帶着責備和不滿，語氣中卻是非常平靜。「你懂不懂罵人？」孫悟空閃身至白馬身前，開口問道。

    「罵人是非常沒有家教非常有失儀態的事情……」白馬的回答一如過去。

    幾千年來，多少次的前往西天取經中，自從唐僧學會閃避後，白馬就無數次被吃省的桃子誤傷，白馬說的話永遠是這兩句。白馬是白龍，出生尊貴的龍宮，白馬從不罵人，從不隨意動氣，即使成為一匹馬，也非常注意自己的儀態。

    白馬非馬，唐僧無數此以這種理論拒絕交納白馬途中的安置費。這辦法，非常有效，至少唐僧從未失敗過，儘管無數次因為這個問題，將原本一日的事情，耽擱成了半個月甚至更久。

    不過唐僧確實從沒繳納過白馬的安置費，不過事實上，白馬確實不是馬，而是龍。

    「過管閒事的老傢伙……」孫悟空罵咧着抓起一個新鮮的桃子，大口咬下。「你真過分，他是你的師傅，你怎麼能用如此不禮貌的稱謂稱呼他呢？」

    孫悟空對着白馬齜牙咧嘴，「因為他愛管閒事，偏偏不管我的閒事，難道不該罵嗎？」孫悟空邊說邊將一隻碩大的桃子硬塞進唐僧嘴裏，唐僧難受的幾乎喘不過氣，忙着想辦法將桃子從嘴裏取出。

    真正不想被唐僧打斷自己說話的時候，孫悟空就會這麼做。雖然曾經因為這樣讓唐僧斷氣很多次，不過那沒關係，斷氣很好辦，搶顆回魂丹，再到冥界把他的靈魂帶回來就了事了。

    反正唐僧只是個普通的和尚，不需要擔心因為死亡損失法力。

    ……

    紫宵飄渺殿內，原本瘋狂朝依韻涌至的能量，驟然失去了目標，自行彌散了去。太上老君擦了把頭上的冷汗，環視殿內一眼，暗發等一干妖精，也失去了蹤跡。

    那是，菩提祖師親自出手施展大挪移法，要帶走誰，那實在容易之極的事情，別說太上老君不會阻攔，即使阻攔，也不可能阻攔得了。

    跟隨太上老君下界的一干戰仙，除了巨靈神中了依韻一腳沒死，在反覆變化的精神能量吸取下挺了過來外，其它的，不是被依韻催化成氣體，就是活活在精神能量吸取下，被累死。

    太上老君心下唏噓不已，這等邪惡的功法，實在可怖！硬生將別人的體內能量轉化為情緒，在將情緒變成自己需要的能量，邪惡無比。但是這等功法，竟然能被創造出來，連太上老君自己都無法抵禦，卻也體現這兩人，實在不是一般人所能比肩。

    只是可惜，走了魔道！

    太上老君實在為之惋惜唏噓，太上老君不會因為兩人本身的修為，而一再希望兩人回頭。之所以如此，只因為太上老君心下猜測到兩人跟紫衫一定有極特別的關係。

    會北落紫宵玄陰炎的，除了這兩人外，就只有紫衫。況且，那男子的功法，跟紫衫會的其中一門功法實在太相似了，尤其那男人的配劍，無論材料還是性質，都跟紫衫的完全一樣。

    太上老君跟巨靈神踏入仙界之門，紫衫欣然笑着，「紫衫，不該絕的，沒有絕。跟我去取金仙丹吧！」紫衫欣然笑着應了聲好，隨着太上老君，離去。

    巨靈神搔了搔頭，對着紫霞問道「我怎麼不明白他們的意思？」紫霞微笑着道「很正常。」巨靈神釋然，「這麼說就不苦惱了，原來不理解是正常的，那我走了。」巨靈神大步離去。

    「紫衫，我給過他們很多次機會，他們始終不肯聽我的話化去一身殺氣，修煉成仙。」紫衫欣然笑將着道「好有趣的兩個人哩！」紫衫說着告別太上老君，轉身欲去。

    太上老君語氣和藹的道「紫衫，這天上地下，恐怕沒有什麼是你學不懂的，你又何必偏偏對情之一字如此執着？」紫衫轉頭，對着太上老君欣然笑着道「我討厭孤獨哩！天上地下，就只有他一個人讓我不覺得孤獨，執着與否，天定不了，地定不了，我和他也定不了咧！」

    紫衫如往常般，唱着歌兒離開了太上尊者殿。

    靈魂，在歌唱。

    歌唱着古老陌生熟悉的旋律……

    紫霞聽得懂的歌，因為紫霞是一直陪伴紫衫的人，其實，因為紫霞不是別人，她是紫霞。

    暮色，離開了道觀，因為三年之期已滿，時間到了，暮色當然會走，即使菩提祖師想留也留不住。況且，菩提祖師也沒有阻攔的理由，因為暮色把該學的東西，全學完了。

    依韻，喜兒被菩提祖師的挪移大法，移至一處完全陌生的地方。樂兒，暗發等人竟然也在。「一個奇怪的老道，把我們都移到這裏，說是不能讓我們去攙和，如果殺了太上老君，我們全部都會有大麻煩。」樂兒解答了依韻和喜兒的疑惑。

    依韻抬手將地圖丟給妖瞳，語氣平淡的道「去上面標示的地方作為你們新的安身之所。有事情我們自會去找你們。」樂兒斷然道「喂，她們聽你的，但是我可不會聽你的，這次你們被天庭盯上，我一定要留在喜兒身旁幫她。」

    依韻淡淡道「拜託你智力稍微提升點可否？帶着你完全是個累贅，跟天庭打架？一個太上老君，就能迫得我和她用最極端的手段才能對付，多來幾個，我們有幾條命死？就我和喜兒，打不過，小心點不中陣法暗算，完全能逃得了。」

    「現在天庭盯上的只是我和喜兒，你們專心躲着繼續修煉，我跟喜兒是沒辦法藏的了，憑他們的法力，要找我們的蹤跡，實在容易，但你們還沒被他們盯上。」

    妖瞳對於依韻的決定，向來是沒有異議的，即使有，也會問，即使問後得不到答案，仍舊會執行照做。群芳妒自然是明白現在處境的，因為靈魂寶典的關係，導致原本的潛伏在不該露頭的時候露頭，倘若這時候不知所謂的試圖力敵天庭，那絕對是愚蠢中的愚蠢！

    依韻和喜兒一併披上銀白色特殊材料製造的披袍，一併閃身離去。這種披袍產自地獄十八層，具備特殊效應，能反一定程度的探測，並進行對應的偽裝，同時能掩蓋自身具備的各種特殊意念。

    雖然不是絕對性的，但披上後，卻能大幅度削弱兩人時刻自然散發的可怕殺意，多少能避免日後被天庭追捕者的騷擾頻率。妖瞳一行人，照着地圖標示方向疾趕而去……

    「都叫你別散發殺意，你還這麼亂來……」從不抱怨的依韻，這時候卻對喜兒滿腹抱怨，不過卻是絲毫不帶責備之意。

    「我說過的，我會，陪你的。」喜兒語氣，仍舊輕，淡，柔弱……

    依韻單手擁着喜兒，一手拿起另一張地圖，計較着挑哪處地方作為暫時的寄身之地。

    依韻當然不會責備喜兒，若不是喜兒如此，此刻，依韻一定是選擇一個人帶着寶典逃亡。就因為喜兒明白，所以喜兒做了本不需要做的事情，其實單憑依韻匯聚的能量，已經足夠殺死太上老君，喜兒之所以如此做，就是要讓自身存在一個必須逃亡的理由……

    倔強……

    依韻經常這麼說喜兒，喜兒也經常這麼說依韻。因為事實上，兩人都非常倔強……

    寧願倔強的一起逃亡……

    面對差距，兩人別無選擇，潛伏被意外的收穫埋葬。單憑兩人此時的實力，是不夠的，因為不可能光用命去拼敵人，被迫如此，本就體現兩人此時跟太上老君之間，莫大的實力差距。

    不過，兩人什麼時候得到好處後，能無任何波瀾的享用？似乎，從來沒有，兩人的初始福源，實在是，太低太低了。

    菩提祖師搖頭晃腦的喃喃自語道「暮色小徒弟，我答應你的事情可是做到了，他日你若不認真修煉我教你的法術，我一定會生氣，會報復的喔！」

    菩提祖師正喃喃自語着，猛然神態凝重，側耳傾聽着什麼，菩提祖師耳內，傳來百里外的兩聲音……

    「……說到剛才那座山哪，我又想起以前悟空你被壓在五指山下的情形，當時那五指山哪，可真是巨大無比，形狀又奇特，說起那形狀，真的如同廟裏佛祖的金手一般……

    其實廟裏的佛祖的金身，請的工匠手藝實在不行，我已經對很多人推薦過一個好師傅，但是還有很多施主不相信我的眼光，仍舊有這麼多的廟裏佛祖金身不是請的那工匠。其實那工匠的人哪，真的非常好，手藝也高超，說起那工匠哪……」

    菩提祖師心下一驚，暗道『這不是那個羅嗦的金禪子麼？那我那個禍精徒弟孫悟空豈不是也在？天靈靈，地靈靈，我還是趕快跑的好，讓那禍精發現我就在這附近，就難趕的走哪！』

    菩提祖師口中念念有詞，片刻後整座道觀憑空原地消失無蹤。一隻猴子突然閃身出現在原本道觀所在之地，齜牙咧嘴的衝着高空罵道「老傢伙，終有一天讓我逮住你，非給你幾棒子不可……」

    幾千年來，儘管多次無意中走近菩提祖師的道觀，但是孫悟空沒有一次成功逮住菩提祖師，即使施展法力追蹤，最後仍舊是被對方成功逃出自己追蹤範圍。

    每一次，孫悟空都會如此對着天齜牙咧嘴的大罵菩提祖師，其實，這也已經是一種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