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先死後生
牧浩凝視着棋盤的正上空,隱約間可見到,那道可怕的劍勢。
「啪!」牧浩的右手,再次揚起。法力凝聚成的白子,攜帶着萬鈞之勢,直墜而下。只見石台上空的黑白棋子,如同受到一股巨力的碾壓,紛紛破碎開來。就連那凝聚而出的劍勢,也徹底崩潰,慢慢消散了開來。
劍勢崩潰而導致的可怕勁風,如同潮水般席捲而出。牧浩單薄的身影,在酈元和丹塵的視線中,變得挺拔如岳,巍然未動。
「這是怎麼回事?明明白子已經被黑子逼到絕路了,這盤殘局反而被破解開來了。」
「酈元師兄先前破解殘局的方式,是穩定住己方的要害之處,然後捨棄內圍的白子,從而換取反撲的機會。」
望着那崩潰的的棋盤,在場的赤虛宮陣堂弟子,都是露出驚疑不定的神情。而彌羅宮的弟子,則是望着丹塵,見後者清澈的眸子中,也是露出困惑和錯愕的神色。顯然對於眼前這一幕,也有些難以置信,甚至有些困惑。
酈元側過頭望着東伯雪鷹,先前牧浩未下最後兩子的時候,他就曾斷言,這盤殘局即將被牧浩破解。
迎上酈元的目光,東伯雪鷹庸懶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笑意,輕笑道:「置之死地而後生,領袖將白子逼上絕路,是為了預測黑子接下來的演變,從而佈局,為白子贏取一些生機。事實證明,這招雖險,然而卻很有效。」。
聞言,酈元和丹塵,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儘管東伯雪鷹說的很雲淡風輕,但他們卻知道,這樣的棋招,簡直是九死一生,只要出現些許差錯,那麼整盤殘局的局勢,就會立即顛覆。
「這等氣魄,是你我完全不具備的。難怪你們赤虛宮陣堂的前輩,會對他那般讚譽。」丹塵望着牧浩的背影,俏臉上出現一抹敬佩,重新審視着這名天樞閣領袖。
酈元則是若有深意的望着,東伯雪鷹,眼中露出些許凝重。昔日他也聽過,諸多關於赤虛宮七閣的傳聞,傳聞這屆的新晉弟子,是有史以來最強的一屆。原本他還有些不以為然,而如今看來,這屆新晉弟子中,卻是臥虎藏龍。
牧浩眼角的餘光,掃過那散去的棋局,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幸好是如出一轍的規則,否則這盤殘局敗的就是我了。」緩緩抬步,牧浩向第二座石台走去,石道上瀰漫的威壓,隨着第一道殘局的消散而緩解不少。
如今牧浩的一舉一動,都牽扯着眾人的目光。在見到牧浩站在第二座石台前時,丹塵認真的打量着牧浩。後者還是那副雲淡風輕,似乎覺得眼前這殘局,很有趣的模樣,「第二道殘局,你我算錯一步,以至於導致後面滿盤皆輸。你我若是將那一步棋,重新推演,或許第二道殘局,就有破解的可能。」。
「要將我們先前的推演,告訴他嗎?以免他步入你我的後塵。」丹塵開口道。
酈元抬頭望着白衣如雪的身影,那冷冽的眸子中,終於是泛起一抹凝重的波動。隨即他輕輕一嘆,嘆息中充滿着些許惆悵。無論是先前的九宮劍陣,還是眼前的殘局,牧浩表現出來的能力,都遠遠超過他,「在天賦上,我確實不如他。」。
「告訴他吧!」酈元略微有些躊躇後,還是輕輕開口道。
「啪!」嘹亮的劍鳴聲,驟然在死寂的棋盤中響起。白子如彗星般,拖動着璀璨的光芒,穩穩落在棋盤的正中央。
看到這一幕,酈元眉頭微皺。本欲要脫口而出的話語,因為牧浩這一子而卡在了嗓子眼。
「怎麼又是天元?」丹塵目露古怪的神色,牧浩先前破解第一道殘局的時候,其第一子便是落在天元之位,而如今牧浩這一子,同樣是落在天元之位,「第二道殘局的局勢,並不如第一道殘局那般明了,黑白雙方各有優勢。牧浩領袖,難不成還想來個置之死地而後生?」。
「什麼是天元?」沈玥晃了晃腦袋,顯然對於這圍棋之道,是一竅不通。
「整個棋盤,一共有橫豎十九道刻痕,其交叉點共有三百六十點。位於正中央位置的那個點,便被稱為天元之位。其餘三百六十點,如同眾星拱月般,環繞在天元之位的周圍。因此這天元之位,又被稱為帝王之位。」東伯雪鷹出聲解釋道,其眼神卻是意味深長的望着牧浩。
丹塵螓首微點:「通常這天元之位,也象徵着夜空中最璀璨的那顆星辰。看來牧浩領袖志在高遠,遠不是我等可比的!」。
柳妍有些恍惚的望着,牧浩的背影,隱約間又聽到牧浩昔日的那番話,「還真符合牧浩師弟的性格。」。
「啪!啪!」牧浩落子的速度,奇快無比,仿佛未經過任何的深思熟慮。然而在落子後,又和其他的棋子,緊密的連接在了一起,「黑白雙方的眼位,都未形成。這道殘局,想要破解,就是要殺掉對方的棋子。」。
「只要我確保中央的眼位,即可在邊角上形成第二道眼位,那時候便是我反攻黑子之時。」牧浩的右臂,微揚晃出道道殘影,法力凝聚而出的白子,如同天空行空般,讓人無法猜測,其下一步的落位。隱約間,陣陣殺伐之氣,至整盤棋局間滲透而出。牧浩仿若沙場點兵的將帥般,舉手投足間,便有着磅礴的氣息瀰漫而出。
「雙眼位都出現,長驅直入,即可直搗黃龍!」牧浩沒有絲毫的停頓,手中的白子,接二連三的點落。只聞嘹亮的轟鳴聲,迴蕩於石道的正中央。原本難捨難分的棋局,在牧浩的控制下,白子勢如破竹的般的斬斷了黑子的大龍,整個石台上幻化而出的殘局,立即崩潰了開來。
第二道殘局,「破!」。白色的衣玦獵獵作響,牧浩向前繼續行去,停落在第三道殘局前,眼中露出些許期待之色。無論是第一道殘局,還是第二道殘局中,那環環相扣的陷阱,以及殺招,都讓牧浩眼前一亮。
而最讓牧浩在意的卻是,這些殘局中的劍勢。這座墓地主人,能夠將劍勢融入這環環相扣的殘局中,由此可知這墓地主人對劍勢的控制,已至出神入化的地步,可見其對於「勢」的領悟到了何種地步,很可能留下這墓地傳承的強者,對「道」的領悟也很精深。
通過對弈,牧浩在審視這數道殘局的同時,也在領悟殘局中的劍勢技巧。注視着第三道殘局,牧浩眼中露出些許沉思,這道殘局的局勢,如同第一道殘局,黑子穩佔上風,「又是要救活這白子,救活這白子,無非是擴大己方的空間,佔據關鍵的攻勢,或者防守點,從而利用棄子的手段,將己方的棋子救活。而如今這盤殘局,顯然不適合用棄子救活的方法,只能選擇邊角突圍的方式。」。
淡淡的劍光,至牧浩那黑色的眸子中,漸漸凝聚。牧浩再次揚起右手,如同先前那般落子,仿佛每一步落子,都是信手拈來。然而就是這種信手拈來的方式,卻使得白子這方,變得緊湊無比,步步緊逼。
望着這一幕,楊修的眼中,不禁浮現出,牧浩昔日在出劍斬殺血刃殺手的那一幕。每一步都被他預測到,這種令人髮指的精確度,至今讓楊修難以忘記。「天地如棋局,行劍如落子。」。
第三道殘局,「亦破!」。
每一道殘局,越往上面便越恐怖。不單單指那複雜的棋局,同樣也指棋盤中,所蘊含的劍勢。牧浩注視第四道棋盤的時候,仿佛置身於千軍萬馬之中。那滔天的殺伐聲,時刻衝擊着他的心弦,這道殘局簡,直是一道殺陣,讓人不由自主的沉浸在那無盡的殺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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