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望去,卻瞧見左邊三人合抱的大樹之上,坐着一個人。
那人便正是ad鈣奶男孩唐道。
他坐在樹椏上,雙腳懸空,一晃一晃,打量着我們下方。
我往後退開,想起他的話,將熔岩棒砸落在地,然後帶着滿腹的疑問,望向了面前這兩個圍攻我的人。
楚老師,黃老師?
我凝視着眼前的人,而那兩位被唐道說破了身份之後,也沒有繼續進攻,而是停在了原地。
隨後,那個矮個子將頭上的面罩取了下來,果然就是先前給我們上過理論課的老兔子楚中天楚教授,而另外一人,將纏在臉上的布條取下,也正是先前在體育館的專職裁判黃老師。
我滿臉錯愕,說你們這是?
楚教授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抬頭,看向了樹上的唐道,說不下來麼?
唐道身子前傾,人從六七米的樹上跳下,落地之時,毫無半點兒聲音,仿佛腳下長了墊子一樣。
楚教授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們?為了今天的事情,我們可是做了很多準備的。」
旁邊的黃老師也說道:「對,我們模擬了十幾遍,是不可能出錯的。」
唐道平靜地說道:「從進入集訓營以來,就一直禁酒,滴酒不沾,而今天,卻讓人敞開了喝,然後又說明天就要進行魔鬼特訓,但也沒有提幾點鐘集合,需要做什麼,這裏就很有疑點了;另外就是住宿的問題,之前在學校的時候,沒有這麼嚴格的要求,而這裏卻按照分班來住宿……」
楚教授聽到,很是疑惑,說即便如此,那你怎麼知道我和黃老師的身份呢?
唐道說道:「我這人,從來都不喜歡在床上睡覺,而是睡在屋頂,有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會知曉,所以你們暗地裏都做了些什麼,我其實都是看在眼裏的。」
聽到這話兒,楚教授哈哈大笑起來,而這時旁邊走來一人。
他脫下頭罩,卻是在馬小鳳口中已經死去的趙老師。
他問道:「他這個,算什麼標準?」
楚教授看着臉色平靜的唐道,說道:「雖然沒有下場交手,但能在危機之前保持冷靜的大腦,才是真正厲害的——如果讓我來說,我給甲a。」
黃老師點頭,說附議。
幾人說完,我這才反應過來,開口問道:「原來你們弄的這些,只是一項測試?」
負責我們生活和後勤管理工作的趙老師點頭,說對,經過了十五天的理論學習之後,我們對大家的性格和基礎都有了不錯的了解,但為了讓你們更好的投入進這一次的集訓學習之中來,並且針對於每個人進行專業化的導向,就需要清楚你們每個人目前的實力和能力。
他平靜地說道:「只有這樣,才能夠為你們研究出量身定製的方案來。」
雖然他說得很有道理,但我聽在耳中,卻多少也感覺到有幾分刺耳。
我感覺自己好像是被愚弄了。
在剛才的戰鬥過程中,無論是馬小龍,還是馬小鳳,又或者是董洪飛,他們都在生死之間的激鬥中,顯露出了夜行者壓箱底的底牌,也就是本相。
對於這個,夜行者從來都是很忌諱的,甚至都不願意跟別人提及。
我們這些日子以來的交往中,即便是十分親密了,也沒有問起過別人夜行者本相。
因為這個,是一種講究,也是一種忌諱。
但是在剛才的試探過程中,我想沒有顯露出本相的人,除了我和唐道之外,其餘的,恐怕是少之又少。
這樣子到底是對是錯,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兒。
不過我並非頭腦簡單之人,雖然心裏不舒服,但卻也沒有當場表露出來,而是開口說道:「既如此,我們還打麼?」
楚老師聳了聳肩膀,說想要試出學員的極限,需要在生死邊緣,毫無保留,並且完全不知情的狀況下,你現在既然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再比斗下去,毫無意義——行了,關於你們的考核結束了,就地休息吧,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對學員的表現進行點評打分呢。
說罷,兩人將頭套再一次帶上,然後轉身離開。
趙老師走了上來,對我們說道:「今天的測試,你們或許會覺得不舒服,不過……」
唐道平靜地打斷了他的談話:「不,只有被耍者,才會覺得心裏難過;對我來說,剛才的事情,只不過是打擾到了我的睡眠而已——趙老師,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回去睡覺了,晚安。」
說罷,他轉身,朝着剛才陷入一片混亂的聚集地走了過去。
他的身形很快,幾個起落,不見人影。
瞧見他離開,趙老師並沒有拒絕,而是苦笑一聲,然後對我說道:「他就是這樣的人,但你可別走,幫我攙扶這幾位同學起來,帶到醫務室去。有傷的治傷,該休養的休養——不過兩位老師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一般來講,休息一晚上就可以了,不會耽誤明天的課程。」
董洪飛從地上爬起來,叫屈道:「什麼有分寸啊,我到現在還疼着呢……」
馬小龍乾脆趴在地上,哀嚎着說道:「對啊對啊,好狠啊,我感覺渾身都疼,爬不起來了!」
馬小鳳倒是沒有出聲,而是趴在地上,幽幽地看着趙老師。
她原本以為趙老師是為了救她而死的,結果人家只是配合着,演了一場戲。
對於這事兒,這個已經恢復成了常人模樣的小女孩子,心情還是挺複雜的,不知道該如何說。
趙老師的臉本來都已經板了起來,準備訓人的,結果給馬小鳳這麼幽幽一瞪,頓時就將所有罵人的話語咽會了肚子裏去。
他對我說道:「你負責將人帶回去啊,我去前面計分了。」
他轉身離開,而我則是一臉鬱悶。
我又不是組長,憑什麼吩咐我這活兒?
趙老師一走,原本哼哼哈哈的董洪飛一骨碌就爬了起來,走到了我的跟前,瞧着插在泥土裏面的熔岩棒,滿眼好奇。
他說漠哥,你這個是什麼啊?看着好像是一燒透了的鐵棍,燙不燙啊?
我瞧見恢復人形的董洪飛,忍不住笑了,說你試一試?
沒想到他果然去試,結果手指一挨着棒身,立刻就冒出了一股黑煙來,董洪飛疼得哇啦啦大叫,而我則趁機將熔岩棒收了起來。
相互攙扶過來的馬家兄妹一臉詫異,說漠哥,你那根棍子呢?哪兒去了?
我說收起來了。
我不願意多談熔岩棒的事情,問他們道:「怎麼樣,身體還好吧?」
馬小龍是個懂事的年輕人,瞧見我不愛說,也不追問,笑嘻嘻地說道:「您還別說,咱們這幫老師,一個個都是大牛,剛才瞧上去好像是要人命一樣,骨頭都快給我弄折了,但這回過神來,其實都沒有傷筋動骨。」
董洪福扇着手,說你沒有傷筋動骨,我可是疼得難受,你看看,我這一片,都淤青發黑了。
我拍了一把他的後背,疼得他「哎喲喲」的叫喚,而我則說道:「行了,別在這兒瞎叫喚了,我會點推筋活脈的手段,回去幫你弄一下,保准你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精神抖擻。」
董洪飛將信將疑,說真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
一行人出了林子,回到了木屋那邊,這兒已經有人在收拾了,瞧見我們相扶而來,立刻有人走上前,詢問有誰受了傷。
我指着旁邊三人,他們或多或少,都受了些皮肉之苦,便跟着去了前邊的一排長屋。
那裏有專門的醫療團隊,十來個人的配置。
他們是專門為了集訓營活動,從各地調派過來的。
我沒有失信,履行了我的諾言,要了點兒橄欖油,用李爺教過我的「推筋入脈手」,給董洪飛來了一次推油。
好長時間沒弄,我這手藝不但沒有退步,而且隨着我對於勁力的運用精細入微,越發厲害,推得董洪飛欲死欲仙,到了最後,那傢伙「啊」的一聲,緊接着……
我尷尬地站起來,拿毛巾擦手,然後對董洪飛說道:「彎的?」
董洪飛大叫,說不,不是,只是素了太久而已——漠哥,這件事兒,千萬別說出去,不然我就沒臉混了。
我一臉鬱悶,說你不嫌丟人,我還嫌沒面子呢。
我擦過手之後,踢了一下他的屁股,說行了,差不多將你的暗傷和凝滯的經脈理順了,歇息幾個小時,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好漢。
我走出了房間,瞧見馬一岙正在門口不遠處,跟馬小鳳聊着天,瞧見我出來,跟我招呼一聲。
我走過去,馬小鳳識趣地離開,而馬一岙則帶着我往外走。
到了一個僻靜之地,馬一岙問:「怎麼樣?」
我說:「這只是一次針對夜行者班的臨時檢查麼?」
馬一岙搖頭,說不是,不過高級版和基礎班,都不過是意思意思而已,來的人都不算什麼,但夜行者班,有很多老傢伙坐鎮,就連趙老也來了。
我眉頭一挑,說:「趙鵬?」
馬一岙點頭,說對。
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涼氣,說怎麼沒見到他?
馬一岙笑了,說他能讓你見到?
我點了點頭,說這次事兒,說應該不僅僅只是單純地檢查一下大家的實力,那麼簡單吧?
馬一岙盯着我,好一會兒,方才說道:「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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