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滬知道煦帝此人,也聽說過煦帝許多名聲。
比如她是從小千界來的、是個沒有修為的凡人、她本職工作是一位大夫、她從未殺過人、她性格溫柔善良等等。
等見到煦帝後,趙滬卻發現傳言還是有些出入的,比如煦帝一直看上去溫和卻很疏離,還很警惕他與容鈺的相交。
因為知道煦帝是個好人,還是個心靈純淨善良可親的人,趙滬一點兒都不想傷害到煦帝,還想着私下離去。
可進了五行秘境後,趙滬徹底的明白了什麼叫做人不可貌相,什麼叫做聞名不如見面。
想到他當初對煦帝的印象,趙滬就忍不住呵呵,覺得自己真是太甜了。
煦帝那簡直是蛇精病。
還是個完全不懼怕天煞孤星命格的蛇精病。
沒錯,趙滬很肯定煦帝已經發現他獨特的命格了,不然怎麼會總將他派到敵人身邊,什麼命令都沒有,只是跟着敵人就行呢。
這分明是想用自己命格克敵啊。
但趙滬不敢反駁也不敢逃,他害怕煦帝弄死他。
秘境被殺了那麼多次,他無比堅信煦帝已經手熟了,呵呵。
趙滬一抹臉,繼續朝着應平帝湊去。
煦帝沒說他可以離開,他的任務暫時還未結束。
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自己命格與人道氣運之間誰強誰弱,反正暴露了也不打緊,有煦帝背書呢。
被煦帝利用了那麼多次,想來煦帝也不介意幫他點兒小忙。
容嫻當然不在意了,趙滬有這樣的想法再好不過。
只要趙滬借着她的名頭幹了什麼,就再也擺脫不了她,以後只能活在她的羽翼之下。
虛空之上,千萬道劍影刺穿了無數人的身體後消失在空氣中。
一擊之下,死傷三分之一的人,應平帝心疼的直哆嗦。
容嫻其實也沒有那麼輕鬆,她臉色有些發白,周圍的怨氣死魂都圍繞在她身邊發出悽厲的哀嚎聲。
容嫻微微皺眉,被吵的腦仁兒有些疼。
虛空之上正在戰鬥的氣運金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回首看向容嫻周圍。
碩大的龍目中含着無上的威嚴和濃重的威壓,凡是觸及這雙眼睛的死魂盡皆哀嚎一聲,化為青煙煙消雲散,連一點真靈都保不住。
看到這一幕,容嫻微微一怔。
龍氣本質便是生殺予奪的威嚴,龍氣的存在便是業障的克星。
人道氣運凝結龍氣成型庇佑在人道之主身邊,帝王便不再懼怕業障,修為可以快速的提升。
可若如劍帝那般被重創的連龍氣都保不住,最後被業障吞噬只剩下一點殘靈。
或者如國滅的冥王朝,龍氣不在,天柱崩卒,帝王被業障同化隕落。
容嫻目光深沉的望着一尾巴將固執不走的死魂掃的魂飛魄散的氣運金龍,深深地嘆了口氣。
氣運在身,天地同力。若氣運不在了,盤旋在龍氣之外的業障沒了阻礙,便是帝王的死期。
得到了多少好處,便承擔多少業障。
這世間一向公道。
容嫻將思緒收回,腳尖一點,直接朝着應平帝飛去。
溫青大驚:「護駕,快護駕。」
他急忙朝着應平帝跑去,應平帝心中卻還急着煦帝說的話,懷疑溫青是奸細。
他忙退後了幾步,讓郡守將他護的嚴嚴實實,隔絕了溫青的接近。
溫青:!!
他真的不是奸細。
突然,喊殺聲更加響亮。
白慕辰的軍隊攻進來了!
白慕辰進城後,李雲虎等五百人直接歸於白慕辰管轄,容嫻便不用操心他們的戰略戰術和安危了。
她身形一閃,下一刻便穿過了兩萬兵馬的包圍出現在應平帝身後。
涼涼的劍鋒帶着血氣架在脖頸,應平帝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開始後悔在五行秘境中追殺煦帝,不然他的金仙強者也不會死,他也不會處於這麼被動的狀態。
然後也後悔自己怎麼就不好好呆在郡守府里,好歹有太廟氣運庇佑,幹嘛非要跑出來受罪。
「煦帝,你敢殺朕!」應平帝目光深沉的盯着容嫻,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話來。
容嫻看了他一眼,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慢吞吞道:「多新鮮啊,朕為何就不敢殺你了。」
長劍微動,應平帝猛地高喊道:「慢着。」
容嫻的手微頓,目光疑惑的看向應平帝,似乎不解他為何要喊停。
這表情看的應平帝心裏直罵娘,他額上的冷汗都落了下來,後背都被浸濕了。
在煦帝動手的那一瞬間,他才恍惚想起煦帝跟旁人不同,這廝在沒有記憶的情況下都敢執着的將人全都弄死八十次,更何況現在有記憶呢。
看着煦帝那雙散發着柔和的眸子和唇邊罕見的帶着妖氣的笑容,應平帝不得不相信煦帝真敢殺了他。
他強作鎮定道:「放了朕,朕……」
話音未落,長劍划過脖頸的聲音傳入耳中。
應平帝直接被刺穿了喉嚨,聲息漸漸若了下去,眼裏還帶着不敢置信。
「陛下!」溫青等人吧悲憤的齊聲喊道。
容嫻的目光卻落在應平帝腳下閃現的天地業位上,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業位快速抽調着北趙國運轉化為純淨的能量修復着應平帝的傷口。
不過轉瞬間,這人脖子上的傷口便完好無損,呼吸也平穩了下來。
手指微動,應平帝茫然的睜開了眼睛:「朕沒死?」
他下意識摸摸脖子,沒有傷口沒有血跡,唯有衣服破碎了一角。
他腦中忽然冒出關於天地業位的傳說,滿臉驚喜道:「是天地業位救了朕,沒想到傳說是真……」
話音未落,一聲悶哼響起,應平帝目瞪口呆的看着刺穿心臟的劍,臉皮抽搐的打在了地上,然後天地業位再一次將他復活。
這次應平帝學聰明了,不等容嫻開口,他高喊道:「三座郡換朕一命。」
『噌。』淒冷的光划過。
應平帝隱隱看到一個沒頭的人站在身後,那人的身姿跟他像極了,不等他想清楚那人是誰,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再次清醒過來後,應平帝下意識摸摸腦袋,一道薄薄的傷痕還覆蓋在上面。
他臉色大變,低頭看了看自身,終於認識到剛才自己被煦帝砍頭了。
應平帝僵硬着腦袋一點點扭過來看向容嫻,正好對上那準備將他腰斬的劍。
「五座郡!」應平帝撕心裂肺的喊道。
經歷了割喉、穿心、砍頭等死法後,他成功的回憶起幻境中那八十次的死法,站在容嫻面前渾身都戰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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