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那白霧,竟然又出現了!
青白屍體上,是一張略算熟悉的臉。
商人安靜的平躺在木板床上,身上蓋着白的薄布,他的皮膚,不是正常的皮膚,確切的說,不是完整的皮膚。
他的皮膚已然潰爛了,就像泛黃的油畫,邊角因為潮濕,而泛起了生皮。
他的整張臉,乍然一看,就像被炸開了一般,腮邊和頭頂的位置,能隱約從翻出的皮膚下,看到裏頭紅的血肉。
不止是臉!
這具屍體的手,脖子,裸露在外的皮膚,都呈現出這種狀態。
柳蔚相信,如果把他的衣服脫了,衣服下,應該也是這種情況……
柳蔚瞳孔縮了一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容棱眼神也驟然變了變,盯着那具屍體,沉默了許久,才道:「像是被水泡過。」
否則不會翻起。
「不。」柳蔚抿緊嘴巴,上前用沒戴手套的手,去碰了碰葉元良臉頰邊的肉皮,撕開一點,看了看下頭的痕跡,道:「像是被人割過。」
割過?
割了皮膚?
容棱皺起挺眉,柳蔚已經快速戴上事先準備好的手套,拿出自己的手術刀,在葉元良尚還完好的皮膚部位,割開了一個小口,再仔細盯着那塊肉皮,瞧着屍體的變化。
柳蔚的動作很專注,加上光線的原因,柳蔚不得不靠屍體靠的很近。
這樣一近,柳蔚便嗅到了一股氣味。
忍不住擰了擰眉,柳蔚剛要說話,容棱已一把將她拉開,後退半步,冷目盯着那屍體:「有異。」
柳蔚看過去:「那個味道……」
話音未落,柳蔚突然看到,葉元良的屍體頭頂上,開始有淺淺的白霧在逐漸瀰漫。
柳蔚用力睜了睜眸子,只見那白霧以肉眼可視的速度,不疾不徐的在屍體上空飄散一會兒。
半晌,白霧下沉,再次不着痕跡地融進皮膚里。
這個過程並不是很快,柳蔚認真的看着那一切,等到白霧消失,她嘗試性的上前一步。
手腕卻被男人勒緊!
柳蔚轉頭,安撫的拍拍容棱的手背:「我沒事。」
容棱執意不放。
柳蔚無奈:「屍體被人動過手腳,那白霧,不知是什麼,但看起來,應該是使其皮膚翻開的始作俑者,我需要研究清楚。」
「可能有毒。」容棱寒聲警告道。
他不會讓她去冒這個險。
女人,毒死了毒殘了,這輩子他就認定這一個。
柳蔚淡定地從口袋裏翻出口罩,嚴實戴上,再次無辜的看向男人。
容棱皺眉,拿她沒轍,這才稍微鬆開她一些。
柳蔚低頭走過去,容棱也要過去,柳蔚卻將他攔住:「口罩只有一隻,你站遠些。」
男人卻直直的走過來,矗立一般,站在她旁邊。
柳蔚面無表情的看看容棱,而他卻只是警惕的盯着屍體,似乎一旦那白霧再次出現,他會立刻帶着柳蔚,再次躲開。
柳蔚看容棱執意,也不想在這種時候浪費時間,她快速的低頭去看。
果然看到,屍體上,那方才被自己割開的那寸皮膚,經過白霧的侵蝕,不過數秒鐘,皮角已經些微翻起了。
柳蔚眯着眸,淡聲道:「看來……的確不正常。」
柳蔚將解剖刀握好,嘴唇一抿,刀尖抵住屍體的頭頂,這便打算開腦。
那白霧是從屍體頭頂冒出來的,所以屍體的腦袋裏,一定有什麼古怪。
寂靜的房間裏,只有月光淅淅瀝瀝的透**來,刀尖切開頭皮的聲音,被空氣無限放大,聽在人耳里,異常吵鬧,讓人心煩。
頭殼不容易開。
若在現代,是需要用儀器之類,但柳蔚一身武藝,手上隱含內力,用那薄弱的解剖刀,倒是很容易,便將頭殼破裂。
順着頭骨的紋路,柳蔚切得很小心。
在手已經被流出來的腦漿和血液浸濕時,容棱再次握住她的手,將她帶的老遠。
柳蔚蹌踉一下,動作狼狽的跌在他懷裏,臉頰撞到了他堅硬的胸膛。
「怎麼?」
她抬頭問了一句。
容棱沒有看她,只是目光專注的盯着屍體。
柳蔚轉頭也看去,就見那白霧,竟然又出現了!
「怎麼會?」柳蔚在容棱懷裏低喃一聲,有些不可思議。
那白霧是從頭頂發散出,她方才專注切開頭殼,卻並沒瞧見有白霧生成的跡象。
「來自胸口。」容棱聲音很冷:「這次,是從胸口出來。」
胸口……
柳蔚盯着屍體的胸口部位,那裏,還穿着衣服,不算乾淨的布料,將屍體的胸膛,包裹得極為嚴密。
柳蔚皺起眉:「那煙,能穿透布料……」
屋子裏再次恢復寂靜。
直到那煙霧重新消失,兩人才再次靠近。
這次,柳蔚沒管那開了一半的頭骨,而是伸手去解屍體的衣服。
衣服是不算好的布料。
柳蔚閃了閃眼皮,順口說了一句:「這不是葉元良的衣服。」
良久。
柳蔚再道:「布料不對,葉元良與我們同船數日,穿的衣物,大多用的南方上等布料,這件衣服,是地道的北方布料,粗糙,客棧的小二,穿的便是這種布料。」
「下船後買的?」
「不。」柳蔚說:「買的衣服,不會這麼舊。」
容棱沉默。
轉眼間,柳蔚已將葉元良的衣服剝開,露出了裏面同樣翻爛的皮膚。
而比起臉上的痕跡,葉元良身上的皮膚,潰爛得更加嚴重,皮膚翻裂的程度,幾乎已經到了整塊皮脫落的摸樣。
柳蔚輕輕撕開那已經不牢固的一大塊胸皮。
她的力道很小,幾乎沒用什麼力,可只是一碰,那胸皮便完全脫離,柳蔚拎起胸皮,瞧着下面紅的血肉,沉默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柳蔚才說:「竟然沒有血……」
是的,皮膚與血肉分離,按理說,應該有大量的血液湧出。
可是,這裏並沒有。
屍體很乾燥,剝開皮膚,露出裏面紅的人肉和青的經脈,但是,一滴血液也沒有。
柳蔚取下手套,去碰了碰,發現肉像果凍一樣,被凍結住了,用了不小的力氣去戳,都戳不穿。
「!」柳蔚笑了一聲,將那胸皮放開。
轉頭,柳蔚繼續去開腦,嘴裏說:「事情到了這一步,無論如何也不能用自盡解釋了,這人的身體裏藏着什麼,那白霧,究竟是何物,竟能自動將人的血與肉凍結,剝離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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