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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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目睽睽之下,周芷清十分窘迫。
她怎麼救紅綾啊?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比紅綾的身份能高到哪兒去?她腆着個臉去求嚴真瑞?
瘋了吧她才會這麼做。
再說,紅綾拿她當救命菩薩一般,真不是特地故意成心有意的打她的臉,給她難看?王府雖大,可到底是小地方,她和王爺之間那點不得不說,可一說三五句話就能說完的破事,沒能傳遍王府?
周芷清才不信。
明明知道,還要讓她難做,不是為難她是什麼?
周芷清試圖去掰紅綾的手:「你,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這麼多人看着,周芷清恨不能扎進地縫裏去。她本就尷尬,現在尤甚。
紅綾不解周芷清的心思,她只知道自己要死了,而眼睛這位周姑娘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因此死死攥着,一點都不肯放鬆:「周姑娘,你救救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去求求王爺,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周芷清:「……」
姑娘,我很同情你,真的,我也想好好活着,在你死和我死之間,對不起,我沒骨氣的選擇了你死。別抱怨我冷血無情,我實在做不了以身飼虎的佛祖。
周芷清放棄結綾,無耐的朝着兩個侍衛道:「這個……請你們兩個稍等,我再勸勸她。」
他們二人一直用着勁呢。
紅綾疼不疼,周芷清不知道,可她疼啊,總不能把紅綾拖出去斬了,要她作陪吧?她是膽子大,可這種親眼見血腥的事,她敬謝不敏。
其中一個侍衛不客氣的道:「等什麼等?再多拖延一刻,她的命都沒了。」
周芷清便訕訕的呆立在那。她也沒辦法啊?要不然他們兩個想辦法試試?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伸手去扯紅綾的胳膊。可她是將死之人。已經萬念俱灰,但偏偏抓住了周芷清,把所有的希望和生命都寄托在她的身上,因此只牢牢的抓着她的衣襟。就是不鬆手。
拉扯間,只聽嘶的一聲,周芷清的衣裙被扯裂了。聲音不大,卻讓眾人都眼睛一閉,不。閉過之後迅速又睜開了。
嘖嘖,真是尤物啊,裙擺扯落,周芷清那一雙小腿,光瑩如玉,修長筆直,幾乎在場的人心都跳的比剛才快了些。
周芷清也怔了。這叫什麼事啊,她完全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她很無辜好不好?
她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正想有所動作,就聽嚴真瑞一聲怒喝:「廢物,還不砍了她的手。」
侍衛們也反應過來,二話不說,手起刀落,咔嚓一聲,一道銀光從周芷清的面前閃過……那是侍衛的刀,揮動之間透着死神的冷厲。
周芷清下意識的一閉眼。
耳邊咔一聲,有重物落地和夾雜着痛呼的慘叫:「啊——」
紅綾和她,終於被分開了。
周芷清不可能一直閉着眼。
等她睜開。就發現紅綾已經倒在地上,整個人都和一隻蝦似的蜷曲成了一團。
非常非常的可憐。
可周芷清已經無暇去可憐她。視線下垂,周芷清站立不穩,噔噔倒退了兩步。差一點坐到地上。她的裙幅上染了一大片腥紅的血,而紅綾那隻纖白細膩的手,還在那上面僵僵的彎曲着,拽着她的裙幅。
手還是那麼美,卻已經不再有鮮活的生命力,她的手指很快就沒有了原本的顏色。而是像一隻風乾了的雞爪子,甚至隱隱的有了屍斑。
周芷清尖叫一聲,控制不住的跺着腳,想要把紅綾的手甩開。邊躲邊嘔吐,整個人都瀕臨崩潰的邊緣。
眾人一時都呆住,可誰也不敢上前幫忙,還是其中一個侍衛用劍劃破了周芷清的裙幅,才算使她得到了解脫。
紅綾的手重重的滑落到了周芷清的腳邊,她虛軟的後退,再後退,鼻息之間全是血腥氣,她呆呆的望着已經昏死過去的紅綾,眼睛一閉,朝後軟倒。
常聽說宴王不在乎人的生死是一回事,親身受他懲罰是一回事,親眼看到血淋淋的場景在自己面前上演,則是另一回事。
她可以接受他處死自己,他折磨自己,卻沒法忍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被折磨、被處死。
周芷清閉上眼,失去意識前還在朦朦朧朧的想:那麼多人怕他,不是沒有理由的吧?整天看他這般血腥暴虐殘忍,光是驚悸和恐懼,就足以讓人聞風色變,望影而逃了。
周芷清並沒有昏迷多長時間。
她一倒下去,楚美瑜第一個衝上來。
她力量單薄,沒能扶住,兩人同時摔倒。楚美瑜大聲叫着:「快來人啊,周姑娘昏倒了。」立刻就有人圍上來,扶起她又是掐人中又是給她灑涼水,她很快就醒了過來。
周芷清很快睜開眼,見仙芝就蹲跪在自己對面,她一邊撫着她的手臂,一邊輕聲安慰着:「周姑娘,醒醒,周姑娘,別怕……」仙芝整個人都很不好,淚流滿面,好像被斬斷一隻手的不是紅綾,而是她。
不能再想了,周芷清又想吐,可腹內空空,什麼也吐不出來,她只能無力的笑笑,道:「我——我沒事。」
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來的這般快。
見周芷清醒了,喬管事鬆了口氣道:「好了,既然周姑娘沒事,大家就都散開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眾人俱皆散開,他問周芷清:「你覺得怎麼樣?」
周芷清搖頭:「就是受了一點驚嚇,已經無礙了。」她如今是賤命一條,可千萬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
喬管事便道:「那就好,那就好,王爺叫你去斟酒呢。」
周芷清:「……」她現在說自己情況好不好,能不能就可以躲開這差事了?喬管事慈悲的搖了搖頭。周姑娘,你別這麼傻好不好?沒看見剛才你暈倒的那一剎那,王爺差點就撲過來了?他叫你過去,那是想親自檢查你到底哪兒不好。
可這話喬管事不能說。
周芷清只恨自己為什麼不繼續昏死過去。讓她現在去靠近嚴真瑞?不要!!她幾乎就要尖叫起來。
看着周芷清瞬間雪白的臉色,仙芝頗有點不忍,看一眼周芷清,略帶哀求的看向喬管事:「喬管事,周姑娘這樣,不如叫奴婢去吧?」
喬管事面露難色:「仙芝,你在王府也有幾年了,王爺向來說一不二,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了解,只怕你去也是白搭。何必惹火上身?」
他在嚴真瑞身邊多年,哪裏不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周芷清驚悸之下,對他多有懼怕,可還是堅持要她去,還不就是考驗她,若她露出一點破綻,只怕就是第二個紅綾。
可如果周芷清挺過去了,對她來說沒準就是一個轉機。
這種事,旁人插手不得。
周芷清只蒼白着臉,咬着唇,半晌讓自己恢復了些,才道:「不要緊,我去就我去,多謝仙芝姐姐了。」
這個時候,她還敢頂着嚴真瑞的怒火願意代自己去,這份感情就已經非同尋常了,她不是那不知感恩的人。
仙芝扶着周芷清起身,撫着她的手臂,低聲道:「別怕,嬤嬤都是怎麼教你的,你就怎麼去做。別往上瞅,也別往旁邊看,不管旁人說什麼,你只不答,就聽王爺吩咐就好……」
周芷清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衣衫,對喬管事道:「喬管事,容奴婢去換身衣裳。」
喬管事嗔怪道:「你這傻丫頭,這會還顧着這個?再不去,王爺又該等不及了,快去吧。」
他輕輕一推,周芷清也就順勢接過另一個侍女遞過來的酒壺,略略吁出一口氣,理理衣衫,步履沉重的進了宴客廳。
離的嚴真瑞越來越近。周芷清已經能看清他那俊逸的五官,還是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這個男人,是曾經和她有過肌膚之親,肯跟她一起說笑,跟她一起玩骰子的嚴真瑞嗎?
他是宴王啊。
說不害怕是假的。
但周芷清盡力讓自己不那麼害怕。
嚴真瑞正在和左側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武將說着什麼,臉上帶着淡淡的笑。
周芷清走近前,朝他蹲身行了一禮,執壺倒酒。
酒聲泠泠,清脆悅耳。那武官便不再說什麼,只盯着她那俏麗的容顏,最後又落到她纖細修長的手上,笑着同嚴真瑞道:「王爺,剛才那婢女痴心妄想,才惹的您大怒,倒白白可惜了她一張好容貌,要是賞給下官該多好。」
嚴真瑞道:「比她漂亮的女子有的是,但看李參將的喜歡。」
李參將呵呵一笑,道:「王爺果然大方,不若,就她吧。」
他伸手一指,就落到周芷清身上。
嚴真瑞緩緩的抬眸,視線落到周芷清那蒼白的小臉上,不由的嗤笑道:「她?李參將眼光不怎麼樣啊。她有什麼好,竟能入了李參將的眼?」
李參將毫不掩飾他的欲望,笑道:「下官不及王爺,我就是個粗人,享受不來更精緻的人兒。瞧這小娘皮膚滑膩,跟要滴出水來一樣,一張臉蛋比剛才那丫頭還要俊上幾倍,瞧這小腰細的,這裙下的腿也修長勾人……嘖嘖嘖,下官已經迫不及待了。」
他不無下流的笑着,一雙眼睛恨不得粘在周芷清的身上,看的周芷清渾身寒毛倒豎,極不舒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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