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鎮東帶着一干人等從車廂後方跳下,穿過機械人的整齊列隊,走到車隊最前方觀察情況。只見方啟天和幾名士兵一臉懵逼地站在那裏。在他們前方的公路已經攔腰斷掉,他們面前的下方,是一片霧霾之海。
「這路……咋斷了?」尹鎮東也愣在原地,摸不着頭腦。
「這特麼……還怎麼去青山市?」尹風涵無力地靠在車前,同樣懵逼地說道。
「呃……」龍星頤想了想,回頭望望,他們已經駛出中原市有一段距離了,於是他只好硬着頭皮說道:「魯迅先生說過,世上本事沒有路的,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咋走?你飛一個我瞧瞧呢?」尹風涵聽了龍星頤這引經據典的扯淡,有點哭笑不得。
尹鎮東清了清嗓子,打斷了他倆的調侃,「沒辦法了,只能再鋌而走險一次,下到這地下之城走一段了。目前看來,咱距離中原市也不近了,昨晚魔鬼蝠也被我們重創,應該不會有太多魔鬼蝠追上來了。」
「不過能把這城際公路都踩斷的,應該是些大傢伙吧!」尹雨婷在一旁猜測道:「不會……是雷霆獸吧?」
「不可能。」尹風涵當即否定道:「你覺得雷凌會把自己的安全區佈置在雷霆獸的領地隔壁嗎?就因為……他們是本家?」
此話一出,在場的軍士們都哈哈大笑起來,羞得尹雨婷一拳捶在兄長胸口,「我就猜猜嘛!你mb啊!」
「不管怎樣,我們又要棄車步行了。」尹鎮東說着,回頭對身後的士兵們命令道:「把平民都叫下來,找附近的電梯,一起下去!」
眾人聽命,將平民全都叫下車,清點了一遍之後,尹鎮東便帶着士兵們先乘梯下去探路,留方啟天等少量士兵護送平民後續下降,最後尹風涵再帶着機械人大軍下到地面。
龍星頤等人在電梯裏站了許久,終於下到地面時,面前卻是一片汪洋。
「哇擦,這他媽啥玩意!」龍星頤走出電梯,仔細一看,才發現面前是一條寬闊的大河。
「你不知道嗎?這是我們的母親河呀!」尹雨婷走到他身邊,仔細地看了看後說道:「哦,我忘記了,這裏好像是黃河流域……」
「黃河……這老寬呢?」龍星頤感覺現在真的是無比尷尬,說好的車到山前必有路呢?這特麼下來以後也沒路啊。
「你不知道麼?黃河經常需要治理,清除淤泥,否則河床就會越來越高。但自從我們搬到地上城市之後,就很少有人再管它了,這麼多年過去,黃河早就泛濫了,河道也變了,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現在看來……這麼寬的河道,應該不會再泛濫了吧。」
「這水還挺清澈的,黃河不是一直是黃的麼?」
「這你又不懂了吧?上個世紀的前輩們在黃河的中上游大量的植樹造林,水土流失已經減輕了不少,加上後來我們搬到地上城市去了,生態沒有了人類的破壞,樹木就更加繁茂,現在黃河的水質已經好了許多,這也不意外。」
「行啊你,新時代百科全書啊!」龍星頤再一次誇讚起尹雨婷來。
「你倆別貧了。」尹鎮東說着,又點起一根煙說道:「現在咱們得想想,怎麼過這條河。我們沒有運輸飛船,難道要自己編竹筏麼?」
「是啊,這特麼難道要我們大度通天河?」龍星頤有點失落地說道。
尹雨婷想了想說道:「不如我們沿着河邊找找,有沒有擱淺的船隻吧!」
「上個世紀的擱淺船隻,放現在估計也早就爛沒了吧!」龍星頤搖了搖頭,陷入一籌莫展的境地。
在他們談話的同時,方啟天已經帶着其他平民下到了地面,望着面前這條寬闊的母親河,平民們也再度擔憂起來。
正在他們踟躕不前之際,突然聽到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眾人回過頭去,只見一名穿着機甲的壯漢從一片草叢裏鑽了出來,隨即又有幾名士兵一樣穿戴的人跟着他,一起出現在龍星頤等人的面前。
「你看,我就說吧!還會有人來的,而且這次還是部隊。」帶頭的壯漢看到尹鎮東等人的裝扮,大喜過望,回頭對他身後的隊友說道。
「你們是……」尹雨婷走上前去,謹慎地問道。
對方見到尹雨婷,先是愣了幾秒。這短短的幾秒,就讓龍星頤覺得十分不自在,他敢拿自己的光劍打賭,在那機甲戰士的面罩里,肯定是一張極其猥瑣醜陋的臉。而且現在,他終於理解,為什麼尹雨婷會那麼反感金如意了。
穿着機甲的陌生人掀開面罩,禮貌地對尹雨婷笑了笑,那張面龐,看上去竟然也是十分英俊。兩條劍眉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丹鳳眼,臉色青白,鼻樑高挺但又不顯得太大,顴骨微微凸出,將臉上古銅色的皮膚撐起。一對薄薄的嘴唇,泛着健康的紅色。他對尹雨婷眨了眨眼說道:
「你好,我叫凌考拉。我們本來是地下城的船舶製造廠的工人,審判日發生後,我們去地面上……偷了幾套機甲。」他說着說着,看到尹鎮東的臉色有點難看,於是急忙補充道:「反正當時,你們的基地里也沒人了,不用也是浪費是吧?我們前些天收到南部戰區總指揮官雷凌通過光纖網絡發出的信號,說在鹹海市有一個安全區,我們有船,但是人數太少,不敢貿然過河,於是就在這等着聚集人手一起過河。」
「凌考拉……名字起得挺可愛的哈,你父母是澳大利亞人啊?」龍星頤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說話竟然帶上刺了。
尹雨婷回頭瞪了他一眼,又禮貌地問道:「人數少,為什麼不敢過河?」
「因為這河裏,有着鎧甲鱷魚——揚子鱷的變種。」
「哈哈,別逗了!揚子鱷不是生活在長江流域的小型鱷魚嗎?你怎麼不說是非洲河馬呢?」龍星頤假裝開着玩笑,但他內心裏確實覺得,面前這個慈眉善目的男人好像正在用自己的語調和眼神勾引着尹雨婷。
尹雨婷再次回頭瞪了他一眼,又再次回頭對凌考拉禮貌地說道:「我們剛好就想過河去找雷凌,不如一起吧!我們還有機械人大軍,相信一定能夠抵擋鎧甲鱷魚的。」
「機械人……這我不知道,但是這鎧甲鱷魚,在淡水裏可是霸主一般的存在,雖然人多力量大,我想我們最好還是不要跟它正面交鋒,否則一定會損失慘重的。」
「機械人在水下的戰鬥力會減弱。」在他們談話之際,尹風涵也已經下到地面,聽到他們的部分談話,走上前來問尹雨婷道:「怎麼,他們是誰?」
「哥,他們是附近船廠的工人,他們有船,可以幫助我們過河。」尹雨婷簡短地解釋道。
尹風涵回頭看了看叔叔尹鎮東,見老爺子默默地點了點頭,於是禮貌地上前跟凌考拉握了握手,「歡迎你們加入。」
凌考拉也眉開眼笑地對尹風涵說道:「你們人都齊啦?那咱們就出發吧!船就在上游的船塢,我們怕鱷魚搞破壞,就沒放下水。」
龍星頤不知道為什麼,從第一眼看見這個凌考拉,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也許是因為同樣是男人,他能從對方的眼神里解讀出,凌考拉對尹雨婷那種特殊的感情吧!現在,他只能自己在心裏安慰自己,大局為重,並默默地跟在隊伍後面。
「咋了,看他不順眼?」尹鎮東好像看出了龍星頤的心思,小聲地在他身邊問道。
龍星頤笑了笑,並沒有答話。
「我也沒有對他放下戒備,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這種游擊隊的印象一向不好,通常這種游擊隊,都是在關鍵時刻出賣外人,來求得自己的生存。他們會不會玩貓膩,還尤未可知,等會見機行事吧!」
龍星頤點了點頭,走快兩步,跟在尹雨婷的後面,而此刻的尹雨婷,正跟凌考拉並排地有說有笑地走着。
凌考拉無意中看到尹雨婷戴在手指上的鑽戒,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道:「你結婚了?」
「還沒,只是訂婚。」尹雨婷說着,回頭看着龍星頤笑了笑,見龍星頤一臉陰沉地跟在她身後,便撅了撅嘴,再次回過頭去。
凌考拉低着頭,並沒有注意到尹雨婷這一動作,只是自顧自地說道:「我結過婚,但是我妻子,在審判日出事第二天就被凶獸殺害了。這麼說來,咱們的命運還挺像的。」
「我還沒死呢!」龍星頤實在受不了了,在他們身後大聲嚷道。媽的,老子就在旁邊,你還敢勾引我馬子?他在心裏想道,一把將尹雨婷拉回自己身邊。
凌考拉回頭看了看龍星頤,似乎有些吃驚,隨即他又展開笑容,好像很開心地說道:「哦,那你們真幸福,祝你健康長壽!」
龍星頤討厭這副笑容,討厭面前的這個人,便沒有說話,低着頭,繼續跟在他的後面。
「怎麼了,吃醋啦?」尹雨婷趴在他耳側,輕聲問道。
「我要是跟金如意這麼有說有笑的,你會不會吃醋?」說罷,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倖存者隊伍,金如意正拉着小霞,艱難地跟在後面走着。以她的姿色,身邊獻媚的男人也是不少,一群男人正圍着她,像蒼蠅盯上肉一樣,繞來繞去。
尹雨婷也回頭看了看,笑了笑說道:「好啦,我懂了。」說罷,她便挽住龍星頤的胳膊,把頭輕輕靠在他健壯的肩膀上,跟他並排走着。
凌考拉時不時地回頭看看,見到兩人這副幸福模樣,只是笑笑,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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