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美好的早晨。
約莫七點多的樣子,天剛剛亮,思思長長的眼睫毛顫抖兩下,從睡夢中醒來。
在顧小愛的教育下,她作息習慣一直都很規律,晚上十點之前睡覺,早晨七點半左右就會自然醒來,然後中午再睡兩個小時。
這個年紀,正是身體第一次發育的關鍵節點,一天至少要保持十個小時的睡眠。
思思揉揉眼睛,還有些迷糊,在被窩裏發了一會兒呆,這才爬下床,拿起自己的小熊保溫杯,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溫水,滿足的打個小飽嗝,拍了拍小肚子。
這是媽媽昨晚說晚安時放的,加了一點點蜂蜜和檸檬汁,酸酸甜甜的很好喝,媽媽說,這樣可以補充維生素,能長高高。
咦?
忽然間,思思眼睛一亮,看到杯子旁邊,有個黑色的小盒子,上面還用粉紅色的絲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這是什麼?
思思有些笨拙的拆開蝴蝶結,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張紙,就是自己之前畫的那副畫,青青草地,一家三口,只是現在,畫上加了一行拼音字母,是媽媽寫的呢……
認真的拼讀出來,她眼睛彎成了月牙兒,甜甜的笑了起來,似乎還有些害羞的樣子。
「思思就是爸爸媽媽最好的禮物。」
……
傻傻的笑了一會兒,思思小心翼翼的收好畫,蹦蹦跳跳朝主臥跑去。
媽媽回來了,爸爸要和她一起睡覺,就不能陪思思了,雖然有點小不開心,不過大人都是這樣的啊。
奶奶和爺爺一起睡,爸爸和媽媽一起睡,思思只能抱着小熊睡。
輕輕推開主臥的門,呀,爸爸媽媽竟然都起床了,也穿好了衣服,都是運動衣,似乎要出去玩的樣子。
「爸爸媽媽,你們去哪兒呀?」
思思大眼睛眨了眨,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麼早就要出去玩嗎?
「寶貝兒醒了呀,爸爸正準備去叫你起床呢,出去玩,去不去?」李玄拉上運動服的拉鏈,笑眯眯說道。
「好呀,好呀,我也要出去玩。」
思思拍手笑道。
在顧小愛的幫助下,她很快換好了衣服,簡單洗臉刷牙,然後一家三口出門。
已經是四月份了,天氣漸漸變暖,早晨的微風吹在臉上,涼快的很舒爽。
花園小區出大門,往東邊走大概一公里,就是個小公園,晨練的人不少,這會兒已經有小區住戶開始往外走了,大部分都是老人。
一路上思思都覺得很新奇,她還從來沒這麼早出過門呢,路過一個小花壇,似乎是看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她很是興奮的指着叫道:「爸爸,爸爸,快看,花花上有小水球球,好好看呀。」
一朵常見的粉紅色月季花,花蕊上有幾滴晶瑩剔透的露珠,成為孩子眼裏最新奇美麗的世界。
「那是露珠。」
「這些花花叫月季。」
顧小愛認真的教育道。
家長是孩子最好的老師,思思還不怎麼識字,也就能歪歪扭扭寫出自己的名字,不過和同齡小孩子比起來,思思詞彙量算是豐富的,能背下來的古詩就有幾十首,語感也可以說很優秀了。
反覆教了幾遍,思思記住了,重複道:「花花叫月季,水珠是露珠。」
「真乖。」
顧小愛鼓勵道。
一家三口朝着公園的方向走去。
既然決定了要教女兒修行,李玄自然是不會再拖延,妻子也想學,更好。
自從回來後,李玄每天都在用靈力,潛移默化的改良着她們的身體,當然也包括父母那一份,只是,妻子知道自己修行這回事,父母不知道罷了。
事實上,李玄到現在還在考慮,是否要向父母坦白自己修行的事情。
他還沒下決定。
成年人對父母的感情,和父母年輕時對孩子差不多,都想維護在彼此心目中那個相對恰當的形象。
小時候爸媽一句「孩子你還小,等你長大就知道了」,其分量約莫等同於遠方遊子打電話時那句「爸媽你們放心吧,我在外面一切都挺好的。」
隱瞞並非是感情有了隔閡,只是出乎內心微妙的情緒,不想讓他們擔心太多。
……
走了幾分鐘,已經看到了小公園的大門。
廣場上,十幾個身穿白色練功服的老頭子,正在緩緩的打着太極,也有十幾個老太太,穿着色彩繽紛的舞蹈服,拿着花枝招展的扇子,綻放着老年人的青春。
思思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這會兒忽然開口道:「媽媽,露珠是月季的眼淚嗎?為什麼白天見不到呢?它晚上在偷偷哭嗎!」
一路上,她都在想這個問題。
顧小愛眼睛閃了閃,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輕聲道:「對呀,白天有小朋友摘了月季花,它很疼,很傷心,可是它又不會說話,只能晚上偷偷的哭。」
「啊?」
「月季好可憐呀。」
思思撅着嘴巴說道,有點感傷的樣子。
「所以,思思不要摘花花好不好?」顧小愛接着說道。
思思用力點了點頭,伸起小手,很是認真的說道:「嗯,思思知道了,我保證,不摘小花花了,我……我看到他們摘的話,也會不讓他們摘。」
「思思真棒,還會舉一反三呢。」
看到這一幕,李玄輕輕笑着。
這樣的教育,可比「愛護草木人人有責」溫暖的多,也有效的多。
顧小愛是個文藝的媽媽,想來也能教出一個文藝的姑娘。
思思以後可能會成為一個詩人嗎?
也不是沒有可能。
顧城八歲時就能寫下《楊樹》——「我每失去一條臂膀,就多睜開一隻眼睛」。
每個孩子天生就是詩人,他們有天馬行空的思維,也有乾淨清澈的心,再加上一點天賦和教育,就能寫出這樣讓人驚艷的句子。
思思現在才五歲,也有《花在哭》。
好吧。
或許暫時還比不上《楊樹》,但思思畢竟才五歲呀,再有三年時間,還不定會留下多少「大作」。
回去就把這首小詩記下來,等她長大了,或許真的成了詩人,某個陽光慵懶的午後,或者是吃過晚飯的黃昏,拿給她看。
李玄思緒飄遠了,想到那個畫面,心裏便美滋滋的。
看着她一點點長大,就像是一張白紙,漸漸演繹出色彩繽紛的美麗,那便是一個父親最大的成就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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