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好痛苦啊……)
「老大,傷成這樣就別抽煙了!」
躺在地上的張義看見一個人站在頭前,逆着太陽的光,依稀能看出他缺了一隻左臂。被打敗後的悽慘,似乎放在夕陽西斜的背影下才更加合適,但此刻卻是艷陽高照,多少有點諷刺。張義已經聽出了這個人的聲音,半閉着眼睛,用夾着煙的右手滿在不乎地揮了揮。
「死不了,反正都傷成這樣子了。陸重明,說下戰況。」
「我被打敗了,炎白雪不見了,直升機少了三架。」
「恩!知道我現在最關心什麼?」
「他們的去向?」
「不,你的左手……這麼巧,你也被打斷左手了。」
「被陸蘇咬斷的!」
「被自己的堂弟咬斷的?你不是說他是個心軟的人嗎?判斷錯誤?」
「哎,我沒想到他會變得這樣狼心狗肺,下一次見面,我絕不饒他!」
張義乾笑了一聲,看着少年賭氣的樣子,就算不知內情,他也知道那話語中賭氣的成分居多。
「你剛才說……炎白雪消失了?」
「恩,消失了!地上有血跡,有子彈的痕跡,沒見到他的人,老大,不會是……」
「不可能,他才不會跟那些人一起走呢!只有一種可能,他戰死了!」
「屍體什麼的……」
「被吃了,顯然是這樣!」
「哦!」
「如此說來,這幾個傢伙對我倆多少還是手下留情的。陸重明,你怎麼看?難道是我看錯了,或者真的另有隱情?」
「不,我覺得他們在想辦法彌補自己的過錯!」
「……」
「老大?」
「罷了,不管對錯,這梁子是結下了。我好累啊,真想睡一覺!」
「老大,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車隊已經接近了,還在二十分鐘就到了。我們到底是追還是先撤退?」
「追,當然是追!怎麼能讓他們就這麼跑了呢?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我們阻擊他們就是為了給車隊爭取時間,從某種不要臉的意義上說,我們成功了……媽的,我也有這麼慘的時候,我還以為有一天我被人打敗會悔恨到自殺呢,原來人的自尊心比括約肌還TM有韌性。」
陸重明忍住沒笑:「老大,你這條手……」
「留個紀念吧,告訴別人我張義也被打敗過,而且是慘敗。」
「那很不方便吧,有什麼辦法治嗎?」
「你其實在擔心自己吧,小子!」張義把煙頭扔掉,枕着右手說,「一條手罷了,不要緊的。回去可以申請工傷醫療救治,免費提供給負傷員的,你聽說過斷體移植嗎?」
「沒……沒有!」
「斷體移植嘛,顧名思義,就是接一條斷的手。不過不是別人的手,而是自己的。」
「自己的?」
「對,自己的!用DNA技術培養一隻新手,接上,因為本來就是自己的東西,身體完全不會排斥,兩個多月就可以康復了。這是軍用技術,還沒有在民間普及,多少算是國家機密級的東西!」
「哦,好神奇!」
「神奇吧!五年前我除妖的時候斷過一條腿,就是這樣接上的,和你說件可樂的事啊,當時醫生把我的膝蓋的神經和大腳趾的神經接錯了,一開始很不適應,後來居然完全沒事了!」
「這種東西也能適應?」
「人的神經系統就是這麼馬虎!來,抽棵煙,車隊快到了吧!」
「還抽,你的傷,老大!」
「死不了!」
……
「幹得不錯!」車上,聽完錦斷的戰鬥過程,陸蘇誇了一句,「要是把張義宰了,事情會變得更麻煩,你還真是變聰明了呀。」
「嘿嘿,這叫啥,近豬者吃?」
「是近朱者赤吧!你當時是怎麼擺平張義的,你說得好含糊啊,怎麼就一下子打倒了!」
「就是這樣嘛,左一拳,右一拳,打趴下了!嘻嘻!」錦斷笑眯眯地說,她刻意把使用獸戰格鬥術的部分省去了,因為不想被親近的人當成怪物來看。
雖然獸戰格鬥術是純粹的體術,但使用的風險極高,爆發力強,持久力差,經常出現兩敗俱傷的局面,如果把當時的真相說出來,免不了他們又要擔憂。
陸蘇仍舊一臉狐疑,老頭若有所思地問:「聖骨丫頭,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還有手是怎麼斷的。」
「打得那麼激烈,我怎麼記得呢!對了,陸蘇,你怎麼打敗你哥的!」
「是這樣的……」陸蘇大致說了一遍,聽完之後,老頭說:「小子,你做了一件不謹慎的事情!」
「我知道!」陸蘇點點頭。
「哪裏,哪裏?」錦斷不解地問。
「後來我才想起,我把陸重明的妖臂咬斷的時候,沒有注意那隻手是什麼屬性,還好是陽屬性,不然就慘嘍!」
「以後別這樣馬虎了!」
「老頭,吃一隻妖臂也算吞噬了妖嗎?」
「我上次給你的測魂表呢?」
「帶着呢!」
「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
陸蘇掏出測魂表,托在手心裏,往裏面注入妖力,上面的數字轉了轉,最後停在249上面,和上次的測試結果一模一樣。
「居然一點也沒漲啊!」
「你知道內丹的說法嗎?」
「什麼內丹?」
「咬掉其它妖的四肢不算吞噬的,只不過是單純地吃而已。妖魄藏在內丹里,內丹大概在這個地方!」老頭用煙斗的嘴點了下自己胸口,肋骨末端正中間的地方,「吃這個地方才算吞噬,所以以後打架如果圖省事,一口咬掉屍體的這個位置就行了!」
「內丹是具體的東西?」
「不是!活體的話,就算這裏被打爆了,妖也不會死……內丹就像一團氣息,死後才會停在這裏,野生的妖類存活時間夠長,可以把內丹凝結,變成一個小球,吐出來!」
小說里時常記載妖狐吞吐內丹療傷的故事,原來是這個道理,陸蘇胡思亂想道,幹嘛要把自己的弱點變成實在的東西,找死嗎?
「你堂哥是從哪裏弄來那條手的!」
「不知道!」
「這小子沒準有什麼後台,下次最好能打聽下,沒準能為我們所用!」
「我只希望這輩子不要再遇見他。」
「蘇,要是你能好好地看空覺大師的錄相,好好地訓練力量和速度,依你的腦袋,有一天真的會成為不得了的一階妖武啊!」錦斷稱讚道。
「確實!」老頭點點頭。
「但願吧……」陸蘇心裏很沒底,這一次的實戰看出來自己的能力還差很多,成為幾階是無所謂的事情,他只想能夠變強一點,保護身邊的人。
「一定的!喂,我上次給你買的錄相看完了嗎?」
「那個……看了一點點……其實我運動神經很差的,完全記不住招術!」
「招術什麼的都是浮雲,領會意思就行了!」老頭順口說了句。
「別聽老頭的,一開始要認真地記下每個動作,先模仿,最後才能招由心生!」
「說的好像武俠啊!哈哈!」
「聖骨丫頭,我比你多活了幾百年,這方面我最有發言權!」
「去死吧老頭,遠戰派沒資格說什麼招術的問題,我才是陸蘇的老師!」
「太沒禮貌了,怎麼對老人家說話的?」
「咦~」錦斷做了個鬼臉。
陸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指了下正在熟睡的蟲婷:「小點聲!」
「你很關心她嘛!」錦斷壞笑一聲。
「明明是你吧!」陸蘇把錦斷拖到旁邊,低聲說,「喂,為什麼你每次救她都算到我頭上,這丫頭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有嗎?」
「她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和之前不一樣了?」
「管我什麼事,自己善後!」
「你是叫我討個小啊!」
「你敢,那樣我就宰掉她,做成菜讓你吃,吃完再告訴你,這是你喜歡的蟲婷。啊哈哈!」錦斷邪惡地低聲笑了起來。
「你會做菜?」
「哦,好像不會!」
「所以還是別做這麼歹毒的事情了。」
「可以學的嘛,很簡單的……壞蛋,你在轉移話題!」
「嘿嘿!」
「笑,揍你喲!」
「找個機會澄清下吧,這樣發展下去,勢必……」
「怎麼樣?」
「變成不可收拾的結局!」
「我有我的理由!」
「做好事不留名的理由?」
「切,哪有那麼高尚,我救她,可是為了讓這賤人死在我手上!從第一眼看見她,我就想親手打敗她,那種感覺真是太強烈了……你體會過這種感情嗎,討厭一個人到不甘心她死在別人手上!」錦斷握着拳頭,眼裏閃爍着激動的光。
這大概就是她和蟲婷之間,就算不知道原因,也切不斷的淵源。
「今日友,明日敵?」
「對對,就是這種感覺!不對,哪裏算什麼朋友,只不過是一起逃命的人罷了!」
不知為何,陸蘇想起了某個見都沒見過的神秘大刀客,他隱隱有種很快就要見到這個人的感覺。
「總之呢,你也要從心裏把她當成未來的敵人看,我的敵人就是你的敵人!」錦斷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太勉強我了吧!」
「你有意見?」
「沒有,完全沒有!」
「好乖!」錦斷笑着摸了下陸蘇的臉,「哎,母狗你醒了?」
陸蘇轉過臉,看見蟲婷正直直地看着這邊,目光相迎的時候,她的臉頰不自然地紅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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