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寶篆 第十六章 水蟒毒草

    販茶女見到阿青出手制止，有些好奇道：「怎麼？可是奴家這茶不合小哥的口味？」

    「不是！」阿青說完，轉頭看向張浩軒，道：「公子，你的腸胃不好，這路邊的茶碗杯碟，難免不乾淨，還是等我喝一口看看才是！」

    腸胃不好？李浩成看着阿青嘴角的笑容越發玩味，卻也不拆穿，轉頭看向販茶女。

    自從知道小九州和雪齋異編的關係後，一路上李浩成就是特地回憶有關張姓書生的故事。

    雪齋異編故事的主角雖然不是書生，但涉及到的書生很多，其中張姓書生沒有五十，也是四十幾個，所以他也就沒弄清張浩軒到底是那一篇的角色，或者張浩軒並非雪齋異編中的角色。

    通過和張浩軒的交流，李浩成已經從雪齋異編當中找出了水蟒草冤嬰白狐等七篇。

    具體是那一篇，因為九洲對小九州的影響，小九州很多地名都出現了變化，所以李浩成也不能肯定張浩軒到底是哪一篇的主角。

    如今看來，同張浩軒有關的內容已經有一篇定下來的了水蟒草。

    水蟒草是一種毒草，多長於閩南江浙一帶，外表像蟒蛇，花是紫色，種子有點像扁豆，人誤吃了這種毒草，會立即死去，根據雪齋異編當中記載，因為水蟒草而是的鬼不能輪迴，一定得有人被水蟒草毒死，代替他受罪，才能去投生。

    對於這種生長在特定環境，能夠干涉生死輪迴的毒草，李浩成興趣很大，所以才會明知道這茶鋪有問題，還是選擇叫來了茶湯。

    阿青似乎也看出了些不對勁的地方，才會出聲制止。

    同阿青一起長大的張浩軒一樣很了解阿青，阿青一開口，就大概猜到其中緣由，正打算開口，卻發現自己無法做聲，更動彈不得，急的眼珠子亂轉。

    阿青似乎察覺到什麼，眼角露出一絲絲苦澀的神情，端起茶碗，緩緩靠近嘴巴。

    李浩成看到這一幕，頓時眼角露出一絲絲的讚賞，而販茶女面色雖然沒什麼變化，但她藏在桌子下的手卻忍不住握緊。..

    「咕嚕！」阿青把茶水一飲而盡，放下茶碗後神情有些奇怪，低頭思索一陣後，轉頭看向張浩軒，露出淺笑道：「公子，這茶水味道不錯，你也嘗一嘗吧！」

    阿青話音一落，張浩軒就是恢復了自由，他趕忙站起身仔細觀察了一下阿青，確定他沒事情後，才鬆了口氣坐回位置上。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販茶女大喊了幾句，面色變得鐵青，瞳孔睜大，身上原本白皙細膩的皮膚變得乾枯，茶鋪周圍也是升起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陽光變得昏暗，還有十分隱晦的空間波動。

    原來如此！李浩成心中大喜過望，抬手輕點桌面，無形的波紋擴散開來，周圍黑氣消散，陽光重新照了進來。

    「啊！啊」販茶女渾身散發出濃郁的白氣，不過片刻就是消散不見。

    「想走？」李浩成故意大喝一聲，隨手拿出幾道靈符遞給張浩軒，開口道：「浩軒你且先走一步，我事後再來找你。」

    說完，也不等張浩軒和阿青回應，起身遁入陰陽夾縫。

    這裏是？昏暗的環境，濃郁的水氣、陰氣、煞氣、死氣，四周除了水蟒毒草外，還有無數葉子形狀和水草很像，但葉子邊刃極其鋒利，長有六七米，葉身上長着無數小孔，似乎是感受到李浩成的氣息，那些小孔當中，時不時地有血紅的針狀長刺從小孔里冒出，顯得極其駭人。

    破損的水府靈境嗎？李浩成喚出七音妙樹，隨手一揮，層層光暈升起，將靠近的水草統統攪碎，返還成元氣填補靈境，同時細細感應靈境內的氣機。

    原本得到核心已經瀕臨崩潰！融合了某種鬼道奇物，才勉強維持住這方靈境的存在嗎？

    慢慢走到靈境核心位置，周圍滿是殘檐斷壁，宏大的地基無聲的訴說着此地昔日的繁華。

    看來這方靈境原本的主人神位不差啊！

    神道靈境之中，所有建築都有着明確的規格要求，而且很多時候靈境中的建築是現實中廟宇投影而成，若是自身位階不足，根本撐不起這麼大的建築群。但仔細想想也是，這方靈境的建築風格更接近一千年前，要是低階神靈，祂們開闢出來的靈境，在祂們死亡的剎那就應該崩潰，根本來不及尋找第二核心。

    李浩成隨手揮了揮手七音妙樹，道道流光划過，將殘骸掃去，露出被遮掩住的水府靈池。

    靈池是神道常用的一種靈境能量核心，大小形狀因人而異，這方靈境的靈池就是一個半徑為三四米的圓形水池，不過此時水池中流淌的不是靈氣和香火願力，而是一團團黑紅色的黏稠血液。

    這些血液充滿了怨氣和煞氣，一眼望去，似乎又無數的人影在其中哀嚎掙扎，而血液當中，有侵泡着一枚晶瑩剔透的骷髏頭，不斷吞吐黑紅的血氣，空洞的眼眶中，閃爍着點點靈輝，又有一縷十分暗淡的毫光覆蓋在骷髏表面。

    這是已經凝聚了邪神神性嗎？李浩成瞭然的看着骷髏頭，七音妙樹上有五色光暈升起，骷髏嗡嗡作響，似乎感應到威脅，表面升起一道血光，其中懸浮着無數暗紅色的符文，配上血光，就像一枚枚流着血淚的眼眸。

    邪惡、暴虐、墮落、死亡的氣息不斷變化，竟然隱隱壓住霞光。

    垂死掙扎而已？李浩成冷冷一笑，將手中七音妙樹一抖，道道光暈旋轉，瞬間把血光攪碎，罩在骷髏上，左右一轉，骷髏眼眶中的靈輝消散，落入李浩成的手心。

    簡單檢查了一下骷髏，李浩成就是弄清楚了水蟒草力量的來源，說白了水蟒草就是在水氣和鬼氣混同環境下，形成的一種特殊異種毒草，它的毒性不僅針對肉體，對魂魄同樣具有效果，一切因它而死的魂魄，都會成為類似水鬼的存在，因此才會有服下水蟒草，需要替身的說法。

    而這些水蟒草來自於這方靈境，所以那些服下水蟒草死亡的人，受限的也不是河流，而是這殘破的靈境。

    最後，這個骷髏狀的鬼道奇物，在長年累月的怨念侵泡當中，已經生出了靈性和一絲絲的邪神神性，本能的希望拉入更多的人，也就開放靈境的部分權柄，讓那些鬼物能夠藉助靈境氣息，在人間投影，尋找替身。

    李浩成也正是因為這點氣息的牽引，才能在層層陰土之中找到這處靈境。此刻骷髏入手，他就是喚出第二元神，召喚清虛靈境，準備吞併這方殘破的靈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