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劉淮南之後,李浩成轉身收拾東西,第二日就是啟程回到靈霧山。
現在,有雜家接收後續的信仰傳播問題,李浩成自然不願意留在北京府這樣人道氣數濃重的地方。
素舒的香火願力也是被李浩成拜託雜家幫忙收集,他倒也不擔心有人截取素舒的信仰。
人類本是一種複雜的生物,自私、貪婪、狂熱、執着、恐懼等等情感上的傾向,對於神祇而言,都是一種污染。
素舒現在在北京府的信仰主體是那些誕生自流言的願力,其中蘊藏着太過於濃郁的私念,對於九洲的神祇,這種信仰就好似是一碗泥水中夾雜了一些米,用雞肋來形容都算得上是讚賞。
對於這種東西,若不是李浩成有着玉符清光能夠將其純化,剝離多餘的雜念,他也沒膽子拿這種東西給素舒凝練神軀,自然不擔心有人會截取這樣的東西。
回到靈霧山的時候,已經是九月中旬,李浩成招來駱高寒,詢問這段時間靈霧山的情況。
「其他一切事情都好,就是金牛洞中的哪一位又鬧騰起來了。」
李浩成想了片刻,才是想起了金牛洞中那位是誰。
那是執掌靈霧山附近水脈和山間霧氣的水神,當初李浩成剛來靈霧山的時候,那些久居靈霧山的老人可不會見到李浩成就倒頭就拜,其中這靈霧山水神更是在李浩成剛來的時候,明目張胆的和他作對。
說起來這水神也不是外人,曾經是太陰峰的內門弟子,不過與仙道緣淺,就是轉修了神道,因為薄有功績,被師門安置在靈霧山,仰慕仙道的祂,就是以靈霧為號,自稱靈霧水仙。
而兩人的衝突也很簡單,就是李浩成覺得祂的名號不好,想要讓祂換一個稱呼,不想直接被祂說了回來,而且還有動手的跡象。那時候的李浩成自然是氣急,但他剛來不久,還沒有煉化山主權柄,自然不是佔據地利,本身又相當於鬼仙境圓滿的靈霧水仙的對手,最後只能隔界借用素舒的神力,才勉強壓下靈霧水仙,維持住自身的威信。
後來,李浩成煉化山主權柄之後,毫不猶豫找了個理由,把祂罰到金牛洞中,關祂二十年禁閉。
「祂還有臉鬧騰?」李浩成冷笑一聲,當初因為顧忌其餘老人的想法,他特地把靈霧水仙關在金牛洞,要知道金牛洞是靈霧山靈機最濃厚的幾處靈穴,很適合潛修,哪怕靈霧水仙作為神祇在裏面待久了,也能通過感應靈脈變化,獲得不少好處。
這已經算得上是優待了,卻不想祂竟然又蹦出來鬧騰,真以為他不會對老人動手不成?
駱高寒欲言又止,李浩成頓時在心中冷笑,他知道那靈霧水仙的倚仗是什麼,但靈霧山作為北京府附近有數的名山大川,靈機雄厚,又有陣法接引北方壬癸水氣,哪怕山中水脈不多,也是一處水神修行的妙地,有的是人想要繼承這個位置。
他想了想,就是通過玉符清光聯繫上素舒。
『你怎麼有空聯繫我?神軀煉製好了?』
『還沒。』李浩成回應了一句,就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傳給素舒,問道:『玄靈君有空嗎?』
『祂當然有空,現在祂已經將大陸水脈都納入了掌控,四海之地也是被祂滲透了七七八八,不服從的基本上都已經死絕,也就只剩下為數不多幾個還在那裏勉強支撐,比起我這位天元輔祭可是要強勢的多啊!』素舒感慨了兩句,問道:『怎麼,你準備讓祂頂替那靈霧水仙的神位?』
『怎麼可能。』李浩成反了個白眼,繼續道:『靈霧山雖然被稱為太陰峰的私產,可這裏總歸是屬於太元仙宗共有的靈山,我今天要是有膽子把神位封給玄靈君,明天太陽峰的那群傢伙,就能跑到太元峰去告狀。』
『那你的意思是?』雖然同心異體,有依靠玉符清光做到氣息相合,但素舒在外獨立這麼長的時間,思想模式和李浩成已經有了細微的差別,現在除非二人處在思維相連的情況,要不然雙方都不能完全猜出對方的想法,這在別的修士看來,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可有着玉符的李浩成卻不這樣看。
通過幾尊化身的變化,他也是窺探到玉符的一些玄機,知道只要玉符一日還在他識海,那麼這些化身就一日無法掙脫他獨立存在,如今的他和素舒的關係,有點類似於異時空同位體。
他就是隨口解釋道:『靈霧山附近的無主水脈還是有一些,玄靈君不是也獲得了九洲承認的水神神位嗎?想來祂祭煉水脈的速度不會太慢。到時候,祂自可以來爭這靈霧山水神之位,我旁觀就是。』
『那我可是要好好的宰他一頓了。』
李浩成聞言笑了笑,並不反駁,他知道這是素舒在幫助玄靈君。
雖說他找來玄靈君,是想要讓祂幫忙,但玄靈君並不是必須的,二者的因果關係在李浩成幫助祂尋找無主水脈,並且庇佑祂將水脈煉化的時候,就已經差不多抵消了。
相比較而言,李浩成需要佈置祭壇,幫助玄靈君跨越兩界,反而是玄靈君欠了李浩成大人情。
無論是對於仙神佛魔,因果這種東西,能少一點,還是少一點比較好。
特別是這種涉及到道途的因果,更是能夠當場了解,絕不會選擇事後了解,因此素舒口中好好的宰一頓,才是玄靈君希望面對的情況,要不然因果堆積,就成了別人手中的把柄。
而素舒和李浩成同心異體,根本還是一個人,由素舒出面要求補償,其實就是幫助玄靈君斷去後顧之憂,看來素舒這些年和玄靈君的關係卻是更加要好了。
暗暗搖了搖頭,斷去和素舒的聯繫,剛才的交流在外界不過是眨眼的功夫,李浩成轉頭讓駱高寒幫自己收集一些神道祭器,以及一壺無主的香火願力,轉身向金牛洞走去。
李浩成剛剛走進,就見水光氤氳,潮聲激盪,一道白氣升騰,往上一衝,環繞金牛洞周圍的霧氣隨之匯聚,化作一個潔白的貝殼,一名身穿宮裝的女子端坐其中,望着李浩成冷聲道:「山主怎麼有空來看我這個囚犯了?」
李浩成也懶得和他講什麼情面,冷笑道:「囚犯?金牛洞作為靈霧山靈穴,過去的你想要進來都進不來。如今讓你在裏面待二十年,就成了囚犯生涯?」
「自願修行,那這裏確實是一大妙地,可被關在其中,又怎麼不是囚犯?」
「你還是不認為自己有錯?」李浩成眼睛暗了暗,他雖然也不喜歡這種對人的打磨,但在其位擔其責,當初靈霧水仙以靈霧為名號本就是逾越,歷代山主不找祂麻煩那是心性好,又看在祂是前輩的份上。
這只是情分,而不是權利,靈霧水仙哪怕不願意接受,也不應該光明正大的和李浩成爭論,並且還想要強行壓下李浩成,則是對山主的冒犯,絕對不能姑息。
「我何錯之有?自我就任神位以來,就以靈霧水仙為名,憑什麼你一來就要我改換名號?」
李浩成搖了搖頭,他不知道,也懶得知道這個雲霧水仙是有心接着仰慕仙道的名頭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是真的不清楚內情,反正他是懶得和祂爭論,恰巧駱高寒帶着東西過來。
李浩成接過之後,取出天花亂墜旗把靈霧水仙壓在金牛洞內,阻絕祂對外的影響,卻又不遮蔽祂的感應,當着靈霧水仙的面,擺下祭壇,雕刻一尊神像之後,書寫神名,以香火為引,舉行祭祀,將小九州玄靈君的分神請來。
層層疊疊的水光從神像上升起,向着四面八方瀰漫,一個虛幻的人影在神像上空浮現,李浩成將剩下的香火願力傾瀉而出,為玄靈君凝聚了一尊能夠暫時在九洲行動是神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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