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被他的動作嚇一跳,掏出匕首警戒起來。
「什麼情況?」田邵雷警惕的問道。
小秦參謀被自己直覺的動作臊的不行,特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沒事兒,就看到一隻特別大的老鼠」。
真的特別大,還不怕人。六個大活人在這兒呢它還敢明目張胆的出來溜達,簡直沒把人當成人沒把自己當老鼠。
「老大,這老鼠怎麼這麼大?」田邵雷也被驚住了。
最冷靜的就是元錦西了,她盯着在牆角啃食的老鼠沉沉說道:「天天有肉吃,能長得不大嗎」。
「嘿,天天有肉吃,這伙食都趕上咱們了」,大張玩笑似的說道。
隊員們都跟着笑,只有元錦西沒笑,她道:「你拿自己吃的雞肉魚肉豬肉和牛肉跟它們吃的人肉比,真的覺得伙食差不多麼?」
笑聲戛然而止,大家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安靜好啊,她現在很需要安靜,安靜的想一些問題。
一別經年,除了容貌上的不同,在氣質和性格方面阿直也像換了個人,所以,他們離開之後阿直和泥鰍到底都經歷了什麼呢?
於她而言,這可能是永遠也不會知道答案的疑惑。
可她還是忍不住的去想,空洞洞的現實里填補的都是當年他們一起生活一起戰鬥的畫面。
她甚至想,如果她和亓放沒有選擇全身而退,而是繼續留在黃金地帶跟阿直他們一起戰鬥,現在的情況會不會完全不一樣。
那樣的話,興許泥鰍不會受傷,阿直不會毀容,他們還會小心謹慎卻又無比充實的生活。
後悔離開了嗎?
她自己也沒有想出答案。
興許吧,畢竟每個人都會暢想自己在沒有選擇的那條路上會經歷什麼,可暢想也只能是暢想,現實不會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當口,外面傳來急促又穩健的腳步聲,她聽得出來,是阿直回來了。
忙把不該有的思緒甩出腦海,站起身迎到門口。
阿直身披皎白的月色匆匆而來,背上碩大沉重的包袱都沒能減慢他的步伐。
進來後,他慢慢的將包袱放在被褥上,打開包袱,把捆在裏面已經進入深度昏迷的人放出來。
沒錯,他裝進包袱里扛進來的,是個人。
是泥鰍。
失去了一條腿一條胳膊黃金地帶都以為已經死了的泥鰍被一條三指寬的厚實布條捆得嚴嚴實實,這麼折騰都沒醒說明他肯定進入了非正常的睡眠狀態,最有可能就是被用了迷、藥。
「為什麼要這樣?」小秦參謀忍不住問道。
就在他問話的時候,元錦西已經蹲到泥鰍身邊,情不自禁的伸手去碰觸泥鰍那張瘦到脫型的臉。
可就在手指要觸到他的皮膚的時候,又硬生生的拐了個彎,最後落到他頸側的大動脈上。
「沒死,放心吧」,阿直低沉的聲音傳過來,「估計一個小時後就能醒過來。他情緒不大好,不綁起來怕他出事」。
老蔡跟她說過,泥鰍多次企圖自、殺,現在看來,情況遠比她想像的嚴重。
「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元錦西控制好情緒問阿直。
阿直坐到她身邊,拿出一支煙叼進嘴裏,含含糊糊說道:「我先歇一會兒,然後去找人談出城的事情,你們陪他說說話,你說話興許他能聽進去」。
最後一句他說的格外含糊,不過元錦西聽明白了。
她點點頭應下來,又問道:「我聽說現在小城被大興控制,他能有現在的地位全都是他身邊的女人幫他謀劃的,那個女人是誰?」
其實她更想直接問那個女人是不是迪雅,不過怕隊員們聽出端倪,只得拐個彎問話。
阿直沒有賣關子,直接回道:「女人是迪雅。父母當幫傭,後來因為僱主的居所遭炸彈襲擊全部身亡,只剩下迪雅和兩個弟弟。僱主本打算繼續供姐弟三人讀書,她自己不願意獨自離開,後來具體發生什麼不清楚,等她再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是大興的女人,還幫他集結勢力,成為現在也算能稱得上獨霸一方的人物」。
元錦西的思緒已經九十度大轉彎,從女人是迪雅轉移到僱主居所遭炸彈襲擊上。老蔡說泥鰍就是因為誤入陷阱被炸彈炸傷的,那有沒有可能就是居所遭襲那一次?他們的居所在哪兒並不是秘密,可因為周圍有嚴密的雷區佈控,就算有人想找他們的麻煩也不容易,怎麼就突然遭襲了呢?他們這兩年,到底都發生過什麼事?
她心中有一千個一萬個問題想問,可時機不對,她什麼都不能問不能說。
「好對付嗎?」她又繼續問道。
「沒有什麼好對付不好對付的」,阿直吸了最後一口煙,把煙屁、股按在地上,回道:「我們一直是拿錢辦事,就算不要錢僱主也總要付出些什麼,現在她有事要辦,我們不要錢只提要求,你說她會不會答應我們?」
原來是要跟迪雅做交易,幫她做事換她放他們平安離開大興控制的地區。
「你們要替迪雅做什麼?」問題脫口而出,問完她就後悔了。
她越界了,這本不是她該問的問題。
阿直輕笑一下,從地上站起來,四下看一眼,「這地兒簡陋是簡陋,不過安全,除了老鼠和連老鼠都不如的人根本不會有人來這兒,所以困了就放心大膽的睡吧」。
說完,他便離開。
元錦西默默的坐在泥鰍身邊,低頭複雜的看着他。
隊員們則特別複雜的看着她。
「看我幹什麼?」她豁然抬頭,冷聲問道。
江曉斌撓撓後腦勺,「老大,是我智商不夠還是怎麼的,我怎麼感覺你和剛才那位說話特別玄乎呢,明明說出的事兒我們都明白,可總覺得還有哪裏不對勁兒,好像就有那麼一層窗戶紙沒捅破似的」。
能發現不對勁兒就說明他們一點兒都不傻。
不過元錦西不能多說,只道:「我看你們是閒的,還有工夫想這想那。天亮之後還不知道有什麼事等着咱們,趁現在比較安全都眯一會兒吧,我給你們警戒」。
她話音剛落,隊員們還沒說話呢,躺在她身邊的泥鰍倒是先發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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