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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見晏虛心受教, 暫時決定放下一切總裁包袱, 因為這個年紀的媽媽真的很可怕!
巨大的透明玻璃窗內, 坐在辦公室里繼續看視頻的陸媽媽, 表情越來越凝重。兩鬢為了凹造型而特意留出來的捲曲劉海, 看上去都帶着肅殺的味道。
當然,這是陸見晏的兒子濾鏡,現實其實並沒有那麼糟糕。
可陸見晏就是覺得大事不妙。當陸媽媽從裏面出來時,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每一聲都像是敲打在陸見晏心頭的鼓點, 讓他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陸媽媽面上強裝無事,硬生生對忐忑不安的兒子擠出了個再假不過的笑容, 並用從沒有過的溫柔語氣道:「我們回家吧, 晏晏。」
陸見晏當然毫不意外的害怕啦!
求速死!
拒絕慢刀子殺人!
可惜, 既然女強人陸媽媽打定了主意,那她就一定會倔強的保持住這個勁頭,春風化雨, 輕聲慢氣, 嚇的全家晚上都沒有吃好飯。
也不對,這麼說不夠嚴謹,應該是除了還在吃奶的陸弟弟以外的全家, 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驚嚇。
在陸見晏當晚拒絕爸爸媽媽的幫助, 想要自己獨立完成幼兒園手工課的作業時, 陸媽媽的擔憂達到了巔峰。她開始在兒子房間前來回踱步, 又搶走了管家的工作, 借着送水果、送點心、送飲料的名義進進出出了好幾回, 和兒子談天談地談心情,但就是不管陸見晏怎麼假裝□□的詢問園長為什麼找她,她都只是十分敷衍的說沒事。
最終,陸媽媽還是被看不過去的陸爸爸摟着肩膀給帶走了。
陸見晏卻沒有鬆氣,反而在心裏默數了三個數。果不其然,陸爸爸再一次獨身折返,探身進來。一手抓着門把手,一手依着門框,這個帶着金絲邊眼鏡、穿着筆挺襯衫的男人,明明應該是衣冠敗類的類型,咳,至少是儒商的感覺,但偏偏能比媽媽還要嘮叨。
「我今天過的很開心,幼兒園很好,小朋友很好,老師也很好,我有乖乖吃飯,還喝了果汁奶昔。以及,爸爸,我也愛你,晚安。」
不等陸爸爸問,陸見晏就已經用一連串的日常格式化回答打斷了對方。
可即便如此了,陸爸爸依舊有本事補充:「隔壁鄰居好像要搬回來住一段時間,所以最近大概會有很多陌生人進進出出,你要乖乖的哦。」
「知道啦。」陸見晏很無奈,他並不覺得那些陌生人會造成多大的危險。
他們家及附近的人住的都是那種半山別墅,是b市比較老牌的富人區,以擁有獨立的郵政編碼、依山傍水的城中城而聞名海內,網球場、游泳池這種標配就不說了,大部分人家還各自擁有一個小型的私人園林,視野開闊,極重,有的甚至還有停機坪(直升機)。總之,鄰居相隔的其實都十分的遙遠,理論上並不存在什麼互相打擾的情況。
陸爸爸不死心,繼續扒着門框道:「據說鄰居家也有一個和你同齡的小男孩哦,我可以試着聯繫一下,給你們安排個play date什麼的,說不定你們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陸見晏對此不置可否,因為就他所知,他甚至不記得隔壁住過誰,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看來他註定和那個小男孩當不成朋友了。
……
第二天一早,陸見晏就自己穿好了衣服,提前老老實實的坐到了歐式的餐桌前,等着全家人一起吃飯。小孩子一般最討厭的就是吃飯了,陸見晏小時候也不例外。
長大後不知道有多後悔。
所以,陸見晏決定趁着無論怎麼吃都不用擔心會變成一塊腹肌的年紀,爭當一列火車,狂吃狂吃狂吃。
但這樣的表現,在陸媽媽看來卻是兒子又一次與眾不同的嚴以律己,今天竟然沒有衣服穿到一半就在床上再次睡過去,這怎麼能行?!(陸見晏:恩?)陸媽媽隱晦又憂慮的注視如影隨形,但卻始終不敢靠近,好像陸見晏是一件多麼易碎的精美瓷器。
陸見晏暫時沒什麼讓媽媽變得正常起來的好辦法,只能選擇去幼兒園避風頭。
在依次親吻過爸爸、媽媽和姐姐後,陸見晏就頭也不回的背着小書包上車了,至於被陸媽媽抱在懷裏、正猛嘬奶瓶的陸弟弟,陸見晏連個眼神都欠奉。畢竟他目前還和他弟弟處在一個尷尬期,哪怕對方是恢復了出廠設置的小嬰兒也無法改變這種尷尬。
往事不堪回首,特別是就發生在前不久的「往事」,陸見晏暫時並不想細說。反正在重生前,他弟弟連正視着他都做不到。
這天的蒙特利梭幼兒園和以往的每一天都沒什麼區別,除了樓哥再一次變成了一個閃閃發亮的小光頭,不是尋常那種還留着青渣的光,而是小和尚似的鋥光瓦亮。當樓沙彌從卡宴上下來的那一刻,幾乎六成以上的家長和孩子都對他行了注目禮。
樓等閒大概也覺得委屈,又重新爬回了車上,掙扎許久後才再次出現,只是腦袋上多了頂深綠色條紋的貝雷帽。
陸見晏:『……綠色?他長大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這麼想完,陸見晏就迅速囑咐自家司機給小夥伴拍了一張。這個年代的手機還不是智能機,但好歹已經有了渣像素的拍照功能。
樓小胖走的不情不願,近乎是被他家的司機從後面推進了幼兒園,球鞋和地面的摩擦都仿佛能看到火星了。司機為此折騰的一腦門子的汗,誰都不容易。
「晏晏……」小胖子攔下了陸見晏,抽抽搭搭的拽着陸見晏的開衫衣角,死活不肯撒手。
陸見晏沒轍,只能順勢拉着小胖子,一左一右的坐在了幼兒園門口的鞦韆上:「你怎麼了?」
「我爸爸回來了qaq——」樓小胖只說了一句話,眼淚就決堤了,白胖的臉上掛着豆大的淚珠,濃密的眼睫毛都仿佛被淚水洗亮了一層。
樓小胖的爹百年不回b市一次,結果一回來就聽到兒子又被叫了家長。可想而知,樓爸爸會有多生氣,再聯想到兒子那些人嫌狗厭的撩騷過往,都來不及聽樓爺爺和樓奶奶的解釋,就三下五除二的把兒子的頭給剃了。一邊剃,還一邊問:「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他還沒收了我全部的零食。」
莫名的,陸見晏覺得最後這句才是樓等閒的重點。
陸見晏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笑出了聲。實在是這個年紀的樓等閒和他長大後那副社會你樓哥的反差太大,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樓小胖見被小夥伴笑了,愣了一下之後,果斷哭的更凶了。
無論陸見晏怎麼事後道歉都沒用。
直至陸見晏問他:「那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了嗎?」
樓小胖才急了,打着哭嗝道:「不要不要,我要和晏晏當好朋友。」一邊喊一邊還非要往陸見晏身上拱。小孩子總是這樣,明明生氣的不得了,但也還是喜歡對方喜歡的不得了。
搞得陸見晏反而開始愧疚感爆棚,莫名有一種被小朋友重新教做人的感覺。
不等陸見晏再說什麼,樓小胖自己就不哭了,他順着本能繼續抱着陸見晏,眼睛卻看向了幼兒園門口,好一會兒才道:「晏晏,我好像看到了冰雪王子。」
安徒生的童話里有一篇《冰雪皇后》,說的是冷酷無情的冰雪皇后,把一片鏡子放入了一個小男孩的心裏,他因此變得和冰雪皇后一樣冷酷無情。這是樓等閒最喜歡的童話故事,天知道為什麼,但他總是記不住小男孩叫加伊,固執的稱呼他為冰雪王子。
在陸見晏迷霧一般的童年記憶里好像也有這麼一段,某天,樓等閒突然和他說,他好像看到了冰雪王子。
陸見晏艱難的在樓小胖的摟抱里回頭,看到了如今正站在幼兒園門口,和老師待在一起的小男孩,那個他怎麼都回憶不起樣子的「冰雪王子」。白髮白眸,面容如畫,連皮膚都呈現一種過分的蒼白,幾近透明。他穿着一身淺灰色的小風衣,戴着駝絨的圍巾,遮住了快半張臉,微微垂眸,目下無塵。
那一刻,童話故事裏那個心被變成了冰的小王子,仿佛真的活了。
大概是因為有顏值加持,哪怕小男孩的外貌有別於一眾黑髮黑眸的小朋友,卻也不顯奇怪,反而有一種鶴立雞群的獨特,氣質超然。
他在陸見晏看向他的那一刻,也敏銳的抬起頭,對上了陸見晏的視線,甚至可以說是鎖死了陸見晏的臉。從看到陸見晏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就再沒有換到其他方向,直勾勾,明晃晃,一錯不錯,專注又執着。
藥無患哭的太過真情實感,眼淚鼻涕一把,白瞎了一張精緻的小臉不說,還把值班老師給招來了。
臨床的小朋友也被吵醒了,帶着眼底的血絲與懵懂。撇撇嘴,預備,哭!
陸見晏趕忙默契的和老師分工,一人哄一個,才好不容易在事態鬧大前平息了這場無妄之災。老師哄睡了臨床的小朋友,陸見晏則帶着藥無患去洗臉。
說真的,如果藥無患真的是個任務者在偽裝的話,那陸見晏大概要佩服他的付出了。藥無患哭的一點都不好看,可卻意外的讓陸見晏更願意接受他了。一個情緒無法自控的小朋友。
「只要你不哭,我就不生氣。但是下次也不能突然咬我了,好嗎?」
「恩恩。」藥無患銀煙色的眼睛裏已經只剩下期待與閃閃發亮了,他看着陸見晏,用盡全身的力氣,「晏晏你真好!為了你,我一定會努力克制我自己的!」
藥無患肯定多少也是清楚一些己身的情況的,只是大多數時候他都並不想克制他的情緒。他是說,他為什麼不能對他喜歡的人加倍的好,對他討厭的人加倍的壞呢?
「你最厲害了!」陸見晏習慣性的說了句哄孩子的話。
藥無患果然更加開心了。
雖然陸見晏自己不喜歡聽大人這麼和他說話,但他發現這話對其他小孩子還是很管用的,鼓勵教育不是沒有道理。
午休之後,就是例行的做操環節了。
在小朋友們還在排隊的時候,卻從操場盡頭突兀的走來了一小隊陌生的成年人,均是黑西裝、黑墨鏡的標準保鏢打扮,身姿挺拔,步伐整齊,和藍天白雲十分悠閒的背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個保鏢小隊目的十分明確,和園長、李老師一起,朝着藥無患和陸見晏所在的方向就走了過來。
藥家保鏢的速度可真「快」啊,陸見晏在心裏嘲諷道,家裏的少爺丟了一白天,才終於找過來。
「少主!」領頭的是個板寸頭。
陸見晏:……這是什麼鬼叫法?都現代社會了,各世家還一直保持着少爺、大小姐的叫法,這已經讓陸見晏明着暗着對父母吐槽了很多回了,沒想到重生後還能聽到更刺激的。講道理啊,這些旅居海外多年的人,為什麼會比本土的世家還要像遺老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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