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初明白李管家的好意,心裏暖暖的,一個相識不久的人都眼前相處二十年的「親人」更要關心她。只能說真是世態炎涼。
「多謝李管家,不過我下午還有一處要去。」她想了想,自己已經很久沒去過福利院那裏看看那堆孩子了。
李管家和藹笑了笑:「沒事,我讓人接您過去。到時直接送您回家。」
夏雲初也沒有再堅持,反正自己又不是去做什麼壞事,如果再說下去顯得自己多做賊心虛了。在蘇玉珠面前她不想被她抓住任何把柄。
「好,那你路小心。我送你車吧。」夏雲初準備跟李管家回到門外,卻被蘇玉珠一把拉住。
「哎呀,雲初你剛剛回來,我送李管家可以了。先進去坐會,你們姐妹也很久沒聊天了吧。趕緊進去。」她說完又叫了門口的兩個保鏢將東西一一搬進屋裏。
夏雲初只想冷笑,她們什麼時候把自己當過姐妹了?說得出這樣的話也不惡寒。很久,她不過才走了三天,她們到底是多想將自己推出去?
蘇玉珠將李管家送了出去。夏雲初一步步慢慢走進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房子,還是那麼富麗堂皇的樣子,只有她知道,裏面早已腐朽不堪。
她靜靜地坐在大廳的沙發,只想趕緊寒暄完了走人。起呆在這種地方,還是福利院較開心和安全。
蘇玉珠看着李管家一行人的車遠去之後,拿着支票又看了看,真的是三千萬呢。看來那臭丫頭還挺會討男人歡心的。
「媽!您在看什麼啊。」俞家二小姐俞玉歡忽然從屋裏崩出來,走到蘇玉珠身邊,「哇,支票!還是三千萬的。您發財了?」
蘇玉珠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將支票折好收進口袋裏,「你這丫頭眼尖,這是厲家給的回門禮金。正好給你們三姐妹一人一千萬。」
俞玉歡秀氣的臉露出一個乖巧的笑,「果然還是媽媽最好了。不過那厲家少爺出手這麼大方?不愧是s市三大集團之一啊。」
聽着俞玉歡的話,蘇玉珠想起了一些事,微微抿着唇陰險地勾起嘴角。「進去再說,你的雲初姐姐還在等我們呢。」
「媽您真是會開玩笑,我的姐姐只有懷瑾一個啊。她那種身份低賤的人怎麼配當得起我姐姐。」俞玉歡撇撇嘴,不甚在意。
蘇玉珠只是但笑不語。
因為夏雲初到俞家的時候,已經是午,正好俞家母女準備開飯,多加了一雙筷子。她們根本忘了夏雲初回門這一件事,更加沒把她當做自己人。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個墟。
餐桌五個女人的聚會更是八卦不停。
俞懷瑾是懷孕了的人,自然經歷過那檔子事,她看着夏雲初這臉色,知道是沒有被男人滋潤過。故意嘲笑她道:「雲初啊,你應該見過自己的丈夫了吧?可是他的身體還能做那床笫之事嗎?」
夏雲初被她這話說得神色一僵,沒想到她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問這種問題,而且是一個女孩子說出這樣的話。這樣的修養,還是真是嚇到夏雲初了。
她抿住唇,直接忽略這個問題。
俞懷瑾覺得有些難堪,掛不住面子,所以有點惱羞成怒,「夏雲初,我問你話呢!當了厲家大少奶覺得自己了不起了是嗎?我看厲天昊也活不了多久,你是等他死了準備繼承財產的吧?」
俞懷瑾的吧字剛落,夏雲初一巴掌扇了過去。她冷冷地看着俞懷瑾,聲音更是冷漠:「麻煩放乾淨你的嘴巴,我的丈夫好好地活着。你這屬於誹謗,如果我想要告你,那也不是不可以的。你知道,厲家是財大氣粗。」
桌的幾個女人都被這一巴掌和這一席話給嚇懵了。
俞懷瑾更是沒有想到,在自己家裏住了這麼多年的小女傭居然敢打她。她捂住火辣辣的半邊臉,正準備還手。「你別以為自己飛枝頭變鳳凰了,忘了自己原本是一隻低賤的麻雀!」
她的手沒有落在夏雲初的臉,因為蘇玉珠攔住了。
俞懷瑾更吃驚了,「媽。你怎麼幫着這個小賤人?!她剛剛可是動手打了我的。」
蘇玉珠當然忍不下這口氣,自己的寶貝女兒養了這麼多年,現在在眼皮底下被人欺負了。只不過不是現在這個時候報,她還有事要用到這個夏雲初。
所以她只是神情淡淡地放開俞懷瑾的手,「都別鬧了,好好吃飯,一家人在餐桌吵成這樣成何體統?!」
她這話明顯是暗示夏雲初也不要追究了。
呵,一家人?說得真好,有事是一家人,沒事是傭人。
夏雲初看出來蘇玉珠忍得多辛苦,明明多痛恨自己,現在還要阻止自己的女兒動手。她肯定是有什麼事要用到她。
果然夏雲初的念頭還沒落下,蘇玉珠開口了,「雲初啊,在厲家還習慣吧?人都好嗎?我看着李管家說的話,他們對你倒是挺尊敬的。」
「這種狐狸精當然會收買人心。」俞懷瑾對那巴掌真是耿耿於懷,只要找到機會奚落夏雲初。
可惜夏雲初直接無視,看着俞懷瑾吃癟的反應,俞玉歡和俞陳雪都噗嗤一聲笑了。
俞懷瑾更加生氣,可是還是要保持微笑。看哪一天,她讓男朋友,程嘉整死這個夏雲初!
「我在厲家挺好的,多謝舅媽關心了。」夏雲初毫無感情地應了一句,繼續低頭吃飯。
「那你有沒有見過厲家二少爺?現在暫管集團的厲炎夜,聽說是一個神秘的多金新貴,應該也挺好相處吧?」她的語氣帶着淡淡的希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夏雲初聽到厲炎夜的名字,腦海浮現出一個霸道毫無禮數的男人。「沒見過他。」
「怎麼可能沒見過呢,不是都住同一屋檐下嗎?」
「他很忙的,我起來他出去了。我睡下了他才回來。所以幾乎沒有碰面過。」夏雲初的臉色冷了下來,明顯是不想談這件事了。她決定,等下吃完這頓午飯,馬走人,不想看見這一家人。
蘇玉珠失望地哦了一聲,「要是你下次見到他了,記得向他介紹我們玉歡,兩個年輕人出來玩玩,交個朋友也很正常的。」
余玉歡臉微微紅了,立馬嗔道:「媽,你說些什麼呢?!」
俞懷瑾也聽出來了,原來這是犧牲自己這一巴掌的原因,她這個媽可真是偏心!
餐桌的人心各有所思,只有未成年少女俞陳雪淡定地吃着飯。
蘇玉珠的話,明顯是讓夏雲初拉紅線了,難怪剛剛這種態度,原來是有求於她,「到時候見到再說吧。」她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要怎麼想隨她們自己了。
夏雲初覺得這頓飯都沒法再吃下去,直接說了一句,「我飽了。」站起身離席了。
蘇玉珠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當然不會再挽留她,只是裝裝樣子,「這麼快吃飽了?現在要回去嗎?」
夏雲初一邊掏出手機,一邊應道:「是的。麻煩了。」完全是對待外人的客氣語氣。
電話那頭很快接通了,「李管家,我現在要走了。」
「好,我讓人去接您。」
夏雲初覺得麻煩,拒絕了,打這通電話也只是說一聲,她自己打車去福利院,讓李管家傍晚不要派人來了。
「沒事的,他們在附近,不用您等很久。」李管家知道她呆不久,所以一早安排了人在附近候着。
這回倒是夏雲初有些吃驚,她厭倦這裏有這麼明顯嗎?
「少奶奶,少奶奶……」
聽到李管家在那邊叫她,她才回過神,答道:「嗯,我知道了。」
車果然很快來了,夏雲初也不想跟蘇玉珠她們寒暄,直接了車走了。
說了福利院的名字,司機正好也認識,不用麻煩了。
去之前也沒有跟院長打招呼,夏雲初去到的時候才發現,韓院長今天出去做公益了,聽院裏的義工說,是為了給一個白血病孩子籌錢,還有徵集合適的骨髓。
韓院長已經年紀很大了,可是他這一生都在做善事,為這些孩子們奔波。所謂大愛無疆,韓院長這樣的人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生病什麼的到處需要錢,這個事情夏雲初最清楚了。所以她能做的只是每周都把零花錢攢下,捐給院裏的小孩子,儘自己的綿薄之力。
記得之前她剛剛被舅舅俞培生領回家的時候,生了一場病,肺炎高燒。
那時候俞家還沒有這麼有錢,蘇玉珠覺得她是掃把星,還要花錢。要舅舅把她送走,要不然說離婚。鬧得很兇,一哭二鬧三吊,把戲全部用遍。
幸好舅舅那時候還算有點良心,等她治好病之後才將她寄養在福利院一段時間。
這也是她跟福利院結下的緣分,其實在福利院的一年多,遠遠在俞家寄人籬下要快樂得多。
是不是無依無靠的孤女註定要這樣被命運玩弄呢?
夏雲初想起走出俞家大門的時候,俞懷瑾狠毒地說了一句,「你的一生,準備在厲家孤獨終老吧。你不配也不會得到任何人的愛。」
這一句話,其實任何諷刺的話更要讓她鬱悶和心痛,她覺得這個像一個詛咒,偏偏自己是逃不開這樣的命運。因為痛恨,所以無法忍受。
不過想起體貼的厲天昊,其實能夠照顧他一輩子也不錯。不需要什麼男女之事,只要能讓厲天昊的身體慢慢好起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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