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懸門 第二卷 第七十三章 鬼樓血戰

    走廊里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夾雜着其他教室的驚叫連連，零星的槍聲響起，那場殘酷的屠殺即將拉開序幕。

    戲子鬼是痛苦的，他們每天重複着同樣的表演，每天的表演都不知道結局如何。他們日復一日的承受着恐怖、重複着恐怖。

    包子無法坐視不管了，他一個飛身跳入眾鬼之中，卻從他們透明的身體裏穿了過去。他張開雙臂阻攔關東軍士兵們衝進教室，那士兵們也從他身體裏穿了過去。他們不在一個維度上！

    陸翰抬起慘白的臉，扶着講台對包子說「上神，摘了你頭頂的符簽。」

    包子這才想起自己是隱身的。

    他迅速摘掉遮蔽命魂的符紙，這下所有人看到了包子。

    「閣下是?」老先生的發問還沒來得及響應，一柄刺刀的鋒刃已經到了眼前。包子一個閃身躲過了刺殺，抬腿踢倒了一個士兵。

    另兩個士兵也舉起刺刀向包子刺殺過來，他們哪裏是包自強上神的對手，包子只震動雙臂，一股強大的氣流就將鬼軍士兵紛紛彈倒。他撿起一支步槍，縱身衝出走廊，如潮的日軍士兵向他衝殺而來。

    包子心想，儘管明天這幫戲子鬼還要登場，今天也要殺他個痛快。他端起刺刀沖入鬼軍之中，以迅雷般的速度將一個又一個穿着厚重棉大衣的關東軍刺倒。

    「上神！」陸翰虛弱地喊着「要想徹底幹掉他們，用你的血！」

    包子好久沒有用自己至陽之血了，他扔掉刺刀，咬破手指，將鮮紅的血液塗抹在楊修所贈的匕首之上，那匕首瞬間迸發出燦爛的紅光。包子手持匕首再殺入鬼軍之中，紅刃划過之處，留下一抹閃亮的尾跡，凡是被刺中的關東軍厲鬼都化作一縷殘煙，瞬間消失殆盡。

    在后稷上神上古之力護佑之下，包子衝殺地格外得力，曾憑一劍殺破五鬼懸門，又曾抵住六煞鬼門正規鬼部隊進攻的他，對付這幾十個關東軍殘魂根本就如砍瓜切菜一般。一番殺戒大開，僅僅十幾次旋轉身體，凡是碰到匕首的鬼魂立刻消失無蹤，徹底化為了宇宙垃圾。

    今天，包子改寫了戲子鬼的劇目。眾人一片歡呼，老師和孩子們湧出了教室，將包子團團圍住。包子怕匕首至陽之氣傷了他們，忙將匕首收回劍鞘。

    「你是抗聯麼？」

    「你是康德保鏢麼？」

    小鬼魂們紛紛發問，包子笑而不答。老教授們走上近前，鞠躬施禮地說「大快人心呀，自古英雄出少年！」

    包子突然意識到，從關東軍到老師、學生，在場所有的人從來沒有認識到自己是鬼魂，他們還以為自己是活生生的人！這是一群奇怪的鬼魂。

    包子不想打破他們的認識，他拉住教授們的手，有些尷尬地說「快，內個，快上課吧！從現在開始，我們教四書五經，教馬克思主義哲學，咱們不教奴化教育的課了。」

    人群中一陣歡呼。老教授們招呼孩子回屋上課，大家歡快地去了。

    包子拉了凳子到走廊，扶着虛弱的陸翰坐下，伴着朗朗的讀書聲，那陰霾至極的第七層鬼樓突然充滿了希望。陸翰慨嘆道「尚不知五十年前，還有如此的一群人為我奔走呼號；更不知五十年來，這一群人還在等待我。」

    「而你卻糾結於兒女情長，受人控制，做着害人的勾當」羅蘭直言不諱地批評陸翰。

    「更可笑的是，這座鬼樓是我設計的。」陸翰苦笑了一聲，像是在嘲笑自己。

    「我還正想問你，你當初設計鬼樓、體育館的目的是什麼？」羅蘭拋出了這個困擾大家很久的問題。

    「你們都是高人，應當知道陰陽相合的道理，至陰之鄰必有至陽，至陽之邊當是至陰。六煞鬼門建設的目的與五鬼懸門大同小異，是用極大的陰沉之氣阻礙命輪的旋轉，以至於讓東北失去轉運的可能，繼而禍亂整個中華。」

    「體育館建在六煞鬼門的生門，此處需要大量陽氣作為陽極，以此保障地下陰極的長陰不衰。而綜合鬼樓建在六煞鬼門的死門，這裏類似於高壓鍋的定壓閥，一旦陰陽之氣發生衝突，由此將多餘的殘氣排泄出去。由於近年來地下陰氣繁茂，總是能蓋過地面的陽氣，所以，這裏一直向外排泄陰霾。半個世紀前，我的這些同事、同學們在冤死之後，被一股力量裹入地下，在綜合鬼樓挖掘地基時彌散了出來，被排出的陰氣推動着漂浮在這裏，久久不能散去。」

    「一股力量？」包子對這上百名戲子鬼產生的原因一直抱有興趣「是什麼力量能夠吸附這些戲子鬼呢？」

    「女媧石」陸翰淡淡的說「還有....中華裂谷」

    「性情極陰的女媧石我知道，但是這中華裂谷從何說起？」

    「上神，你們堪虞風水，以何做依據？」

    「以地表的山川地脈、江河走勢做依據。」包子從容回答「當然，鹿鼎山走的是看不見的懸龍脈，它存於土壤植被之中，是無形的所在。」

    「嗯，這是薩滿姥姥教授的風水堪輿之法，對吧？」

    「是的」

    「我想告訴上神的是，地表的山川地脈、江河流勢乃是其表，真正的風水堪輿則是觀察隱脈，只有用此法方可真正把握真正的龍脈走向。」

    這是包子第一次聽到的理論「什麼是隱脈？」

    「是地殼之下、山巒之基。」

    「這如何看得？」

    「肉眼自然看不得」陸翰說「看地脈之表，是我們人族選擇風水佳地建城葬祖的辦法。而在仙冥界，看得則是隱脈。在仙界看來，整個世界大陸是一塊凸凹不平的蛋糕，凸者為巒，屬陽；凹者為谷，屬陰。這塊蛋糕在仙冥龍人四族上古大戰時被天帝切割為縱橫交錯的若干塊，用於劃分勢力範圍。一些谷顯露於地面，比如東非大裂谷、雅魯藏布峽谷等等，倒是容易理解。但許多裂谷藏於地面之下，不被我們知曉。這裏陰氣縱橫凝集，是惡鬼遊魂聚集之所。由於是天帝規劃的四族邊界，所以這裏不被任何一族所統管，俗稱為三不管。」

    「你是說，師大下方的六煞鬼門位於一條裂谷上？」

    「聰明」陸翰笑着點點頭「這是為何李在淵等人對六煞鬼門圍而不打的原因，這裏天條規定的禁地，任何人進去都是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