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自恪的心中,方銘之所以會選擇這種自殘的辦法一切都是為了他們醫學院,這是為了他們醫學院做出的犧牲。
一個與醫學院沒有任何關係的人竟然願意為醫學院而自殘,這如何讓他能不動容。
秦德峰幾人臉上也是露出愧疚之色,在這一刻他們感覺自己和這位方先生相比實在是顯得有些太渺小了。
也許,這就是真正的高人風範吧。
所有人當中,唯獨大柱撇了撇嘴,聽着沈自恪對秦德峰幾人的叮囑他這心裏卻是在偷着樂,別人不了解方銘他還能不了解方銘嗎?
方銘不會做損人利己的事情,但也絕對不會做損己利人的事情,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必然是有着迫不得已的原因。
此時的方銘表情也是變得有些古怪,因為他也聽到了沈自恪對秦德峰叮囑的話語,但正如大柱所想的那樣他之所以會選擇這種自殘的形式也是沒有辦法。
如果當初他師傅傳授了他道家修煉之術根本不需要這麼的辛苦,關鍵是他沒有,他只是一個空有滿肚子理論的理論家,要想達到效果就必須使用這種方式。
他要將自己和這雕塑建立聯繫,如果修煉了道家術法那完全可以利用術法將自己的神魂留一縷在雕塑上。
可現在尷尬的是他就和一個普通人差不多,所以只能通過這種形式。
人有三魂七魄,而道家修煉講究神魂,這神魂便是由三魂七魄融合而成,在道教中將三魂七魄融合成神魂便算是修煉大成,只不過古往今來能夠做到者少之又少。
而普通人的三魂七魄存在於體內各處,如果很多人看過一些鬼片的話便是會看到裏面的很多道士面對鬼怪的時候都會選擇咬破自己的舌尖,以舌尖血來噴鬼怪。原因無他,舌尖是人體陽氣最尖銳處之一,舌尖上的血是人陽氣最足的地方。
都說一滴精抵十滴血,精ye流失過多意味着腎虛導致陽氣不足容易沾染一些陰晦之物,然而舌尖一滴血卻可抵得上十滴精,可想而知這舌尖血有多重要。
道教修煉到高深境界有一種叫做神遊太虛,所謂的神遊太虛便是指神魂離體遨遊天地,普通人也不是不可以做到,如果一個普通人咬破自己的舌尖的剎那,有百萬分之一的情況也會導致魂魄離體。
當然,普通人魂魄離體的結局就是魂魄無法回歸或者魂魄殘缺,要麼是成為傻子要麼就是肉體死去成為孤魂。
另外人的三魂分別名為胎光、爽靈、幽精;其中胎光為太清陽和之氣,屬於天;爽靈為陰氣之變,屬於五行;幽精為陰氣之雜,屬於地。
所以,方銘以腳之血代表地,以舌尖血代表天,以手之血代表五行,只有這樣血液才能蘊含魂魄之力。
不顧手指上的傷口,方銘直接是將大拇指放入碗內沾染上血液,而後在自己雕塑的背面畫了起來。
壬申年……
年月日時辰,這是一個人的生辰八字,這個生辰八字便是屬於他的,而就在他大拇指收回之後,這些血字卻是直接消散了。
方銘望着血跡消散恢復了原樣的雕塑臉上露出了輕鬆之色,因為這意味着他這一步又完成了,他的生辰八字已經是隱入雕塑之中。
此刻的他望向雕塑有着一種親切感,那種親切感就好像他和雕塑之間有着某種血脈的聯繫。
實際上,從現在開始這雕塑就是他,他就是雕塑。如果方銘出現了意外雕塑會碎裂,而如果雕塑被毀掉他也同樣是會元氣大傷。
完成了第二步方銘的神情也是略微輕鬆了一點,但依然還沒有徹底放鬆下來,因為接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一步也是最艱難的一步。
最後一步,讓雕塑接受醫學院的文氣灌輸,成為整個醫學院文氣的匯聚點,而他自己則是通過這雕塑借用文學院的文氣去感應文曲星,這才是最終的目的。
方銘離開了草坪,身影消失在了沈自恪等人的眼中,不過一刻鐘之後方銘便是再次回來,不同的是這一次方銘換了一套衣服,與此同時這一次在香爐內點上了三支長短不一的禪香。
「沐浴焚香?」
沈自恪老眼露出驚訝之色,作為一位老學者他自然知道中國古代一些文人在進行一些重大事情前所要進行的儀式。
禪香點燃,方銘來到了雕塑前,在他的右手手指間捏着一張符籙,那是一張青色符籙,上面畫着一些沈自恪等人所看不懂的圖案。
「當初還有些疑惑師傅為何給我留下這張符籙,現在看來就是為了這個時候準備的。」
方銘看着手上的符籙輕語了一句,這張符籙是他師傅所畫,當初他還不知道他師傅為何會給他留下這麼一張符籙,但是現在他知道了。
引文符,一種很不常見但又極難畫成的偏門符籙,此符籙的作用只有一點那就是吸引文氣。
也許很多人會懷疑那這市面上那些所謂的文昌符又有什麼區別?
市面上有很多賣所謂求功名的文昌符,然而只有真正懂行之人才知道,文昌符根本就不存在,因為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一種符籙可以讓人直接吸收文氣。
不說那些假符籙,真正出自大師之手的文昌符也只不過是稍微將一個區域的文氣集中那麼一點點,可這不代表着持符之人就可以吸收文氣。
原因也是很簡單,釋儒道三家各有所別,無論是道家還是佛家都無法控制文氣和號令文氣,這就好像工商局和稅務局兩個不同的部門一樣,誰也管不到誰,當然,相互之間溝通交流還是可以的。
引文符,便是起到這個溝通交流的作用。
將引文符舉起凌空畫了某個法印之後方銘右手猛地拿起引文符朝着雕塑胸前貼去。
轟!
在引文符碰觸到雕塑胸前的剎那,一團火焰出現,引文符突然燃燒起來而這一幕也是嚇了秦德峰幾人一跳。
符籙燃燒,下一刻雕塑竟然開始了抖動,就好像在這雕塑下方有什麼物體要破土而出一般。
「一炷香的時間,如果沒有成功的話那就意味着這一次的失敗。」
方銘看了眼香爐內燃燒的三支禪香,三支禪香加起來的長度也就正常的一支禪香的長度,這也就意味着他只有一炷香的時間,如果在這一炷香的時間內無法感應到文曲星那一切就都白費了。
沒有再耽擱時間,方銘盤腿就在雕塑前坐了下來,一如當初在公園那晚一樣的修煉姿勢,整個人開始陷入感應狀態。
身後,雕塑抖動然而方銘靜坐如山,這一幕看的沈自恪等人十分的抓心,甚至都有一種衝動想要上前按住那雕塑,當然,也只是衝動而已,想到方銘先前的交代沒有一人敢上前打擾。
白日感應,這是方銘許多年都沒有嘗試過的,因為在他小的時候曾經嘗試過一次在白天感應星辰,可最後的結果便是被耀眼的太陽給傷了魂魄。
那一次感應讓得他足足在床上躺了將近一個月,如果不是師傅後來給他找來不少補神的珍貴藥物,僅是那一次便可以讓他身體虛弱落下病根。
畢竟,魂魄是一個人的根本,一旦受損哪怕是輕微的都會影響到一生。
從那以後方銘從來不敢白天感應星辰,只是今天他別無選擇,想要藉助這文氣就必須在白天的時候進行感應。
進入感應狀態,這一次方銘所看到的沒有漫天星辰,在他的前方只有一團炙熱的光芒,哪怕是隔着無盡的距離依然是讓他有些顫慄。
實際上,星辰是永恆存在的,只不過白天太陽的光芒太耀眼了遮蓋住了所有星辰的光,如果說每一顆星辰都是君王,那太陽就是君王中的皇。
要想在太陽的光芒中尋找到文曲星實在是太難了。
噗!
不到三秒的時間,方銘的嘴角便是溢出一縷血跡,這一幕看的琪琪臉上露出揪心的着急神色,雖然她不知道方銘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方銘哥哥一定是遇到困難了。
「果然是痛苦啊,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會放棄,這是師傅他老人家為了我特意佈置的局,也是我唯一的機會。」
此刻的方銘渾身有人火焰灼身一般痛苦,甚至隱隱有一種下一刻就會被這太陽的光芒給融化掉的趨勢,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打算放棄,一邊忍受太陽刺痛的光亮,一邊遠遠的朝着浩瀚星海的偏遠區域而去。
太陽光芒雖然耀眼,但終究無法照亮整片星辰海洋。
而就在方銘搜尋着文曲星的時候,在他身後的雕塑除了抖動之外也是出現了異象,一道道猶如青絲一樣的紋路出現在了雕塑身上,就好像是藤條一般開始纏繞雕塑。
這一幕,沈自恪等人也是可以看到,也正是因為可以看到才讓他們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些青絲從雕塑的底座開始蔓延,然而最終又是匯聚到雕塑的胸口之處,在那裏,慢慢的匯聚成一個青色的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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