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見過上神。」一身員外服,長的刻板又欣瘦的男子賈政一臉忐忑和驚慌的低首行禮道「不知上神有何吩咐。」
「你叫賈政?」鍾圖高坐在太師椅上,打量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詫異道。
「是。」賈政回應,不太清楚身為上神的鐘圖為何會流露出意外的情緒,難道他的名字還有什麼說道不成?
「有何身份。」
「添為當朝工部員外郎,正五品官身。」
「當朝又是哪朝?」
「號曰慶,傳世至今已有三代,當今乃是先帝四子,取號雍,今為雍帝九年九月初三。」
「聽來還是個太平盛世。」鍾圖輕笑道。
賈政沒敢多言,依舊垂首束手恭立於堂中。
「說說你家裏的情況。」鍾圖無聲笑笑,再次問道。
「是。」一頓,賈政繼續道「政乃國朝功勳之後,先祖乃是開國功臣,有從龍之功,因此國朝定鼎之後,太祖高皇帝特示恩賞,封政之先祖為公侯,賜號榮國,傳至政身也業已過了三代。家中現有高堂一人,乃為政之母親,兄弟一人,為政之親兄,兄有一妻,為原當朝首輔之後,但因產後虛弱,身體欠佳,產下二子賈鏈後便撒手人寰,後繼娶刑氏為夫人,無有所出,因此三子賈琮,長女迎春皆為妾氏所出。」
「其後賈鏈有妻,名為熙鳳,乃政之妻王氏族親侄女。」
「政妻王氏,乃為原配,乃金陵王氏之後。王氏則和政之賈家一樣,同為功勳之後,現任家主為政之妻兄,現為京營提統管代,與政一樣,為五品大員。」
「政子有三,長子賈珠,與大兄之長子賈瑚一樣,早已亡故,唯余次子寶玉、三子賈環及一雙女兒。」
「其中大女元春,已入宮中,暫為貴人隨君侍奉,次女探春,尚待字閨中,待其成人,便會以家世、樣貌擇選夫婿進行婚配。」
「除此之外,家中還有親卷數人,皆為宗族血親之後,僕役無數,多為良家及家生子,世代服侍,如上神有所吩咐,大可降命下來,政及奴僕必將竭盡全力以為助力。」
說到最後,賈政再次一躬到底,表示了崇敬。
只不過鍾圖沒有理他,而是滿心怪異的閉上了眼睛。
「這是……進入紅樓夢的世界了?只是不知這是電影、電視劇還是、同人所衍生出來的真實世界……」
鍾圖想了想便也沒再深究,而是琢磨起了該在這個世界中怎麼行事。
「搞事?」
搞什麼?造反麼?
雖然說紅樓夢是本充滿隱喻,暗指的名著禁書,但真實世界的大`慶朝可不是曹雪芹所生活的大清,這裏的人不剃髮易俗不說,好多方面還保持着明朝的習俗,說是原本該滅的大明朝復起也不為過,在這麼一個從上到下都是主流民族統治的世界裏,去弄什麼階級矛盾,真心是閒得有屁沒處放了,非要人前顯『聖』噁心人。
不說到時能不能成功,就是因此帶來的民生凋零,生靈塗炭就不是鍾圖想要的。
這又不是亂世,何必再去禍害人呢?
那麼想來想去,能做的也就是改變原著中一堆女人們的命運了,亦或者說改變榮國府的命運。
至於寧國府那邊……管他們去死?
除了賈蓉和賈惜春以外,寧國府那邊從賈敬到賈珍都沒一個好東西,直接弄死了也不冤枉。
只是就讓他這麼平白的去救整個榮國府,鍾圖也是不願意的。
「看來這個神仙的身份還點繼續冒充下去啊……」
想到這裏,鍾圖心神一動,想起了一個差點被他忽略的事情——那就是這個世界其實也是有神仙存在的。
比如那個警幻仙姑,比如賈寶玉的前身——神瑛侍者,比如那一僧一道,無不說明這個世界其實是個有神仙罩着的小世界,區別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真正的仙神,還是所謂的修煉者,迷人心神的小妖精。
「唔,之後到是可以試探一番。」
隨後鍾圖睜開眼睛,重新看向了堂中恭立的賈政。
別看上面寫的不少,似乎是鍾圖思考了不短的時間,其實真正算起來也不過一兩個呼吸而已,也就是四五秒鐘罷了,根本算不上長。
如此再加上滿心的忐忑,賈政根本就沒注意到時間過去了多少,只以為是一瞬之間。
「無需那麼嚴重,只要你們閡府上下共同奉我為神,一應行事皆從我旨,那麼本神不僅不會傷害你們家中任何一人,還會送你們賈家驚天富貴,再續榮耀!賈政,你可願帶你榮國府上下供奉於我?」鍾圖輕輕一笑,注視着堂中的賈政漫聲說道。
雖然沒有外放什麼氣勢這種逼迫人的手段,但賈政還是在這一瞬間感到了沉重的壓力,滿心發虛,額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大量細密的汗水。
「這……」賈政遲疑,不敢胡說。
這除了是因為他沒擔當外,也是因為這事太大了,弄不好可是要葬送全家的事情,就算再給他七八個膽子,他也不敢真得當場答應,否則就算出得了這『神仙廟』,也逃不掉他家老母親史老太君的一頓責罵仗打。
「恩?!」鍾圖挑眉,用一個疑聲詞再次施壓了一番。
「此事太大,政不敢一人擅專,還請上神容我下去與家母及兄妻等人商量一下,再做決定。」賈政臉色發白,打着顫抖跪倒下來,伏地扣首道。
「……」鍾圖沒有當即說話,而是再次用靜默的方式壓迫了賈政一番後,才慢條斯理的漫聲說道「本神仁慈,可以給你機會與家人商議,但時間只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如還不能給本神一個滿意的答案,那麼你們榮府上下也就再沒存在的必要了。」
頓時,賈政一顫,連死的心都有了。
「下去吧。」
「是。」賈政扣頭,起身,踉蹌的離開了鍾圖所在的神仙廟。
「是老爺!」
「老爺出來了!老爺出來了!」
「老爺!」
「快,扶我去後堂!」一出堂屋,將感覺渾身發軟,再站立不住的賈政連忙抓住上前的奴役的胳膊,虛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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