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張淑然喃喃開口:「我的男朋友比我大兩歲,死前已經25了,按照原來的計劃,我和他在我畢業後就結婚。」
「但那是原來的計劃了……一年前,他在一個酒吧做兼職,他這個人交友廣泛,基本上和什麼人都談得來,尤其是女孩子,他的QQ和微信里,基本都是女人。」
「只怪我活着的時候太單純,太傻,太愛他……我居然相信了他的謊言,相信了他和那些女的只是普通朋友。」
「後來吧,也就是我去年生日的時候,我等了他一天的消息,希望他能陪我,可他說要加班,很晚才回去;他已經用加班的藉口躲了我好幾個月了……」
「從到外地上高中開始,每次我的生日都是他陪我過,只有他一個人,所以去年我也像往年那樣,沒有邀請一個朋友,晚上我一個人坐在家裏,看着空蕩蕩的茶几,沒有蛋糕,沒有蠟燭,沒有笑聲,我關了燈流了好多淚,腦子裏全是他。」
「後來我決定去他的出租屋找他,以前他曾給過我鑰匙,我本想悄悄在出租屋裏,等他回來看到我的時候,給他個驚喜……對,我的生日,我卻要給他驚喜……」
「到了他住的地方,我開門的時候發現,他給我的鑰匙居然打不開了!我開始感覺不對勁……不過我知道他有個習慣,就是把備用鑰匙放在門前的墊子下面。」
「後來我打開了門,我看到了,他和另外一個女人在客廳里……他們在……」
說到這裏,胖子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接着,張淑然繼續道:「後來,他一個勁兒的跟我道歉,每天捧着花在學校門口等我,可是我無法原諒他,直到他和我道歉的次數越來越少,漸漸淡出我視野的時候,我發現我還是離不開,放不下……」
「我給他打電話,說原諒他的時候,我自己都弄不清楚,究竟是我原諒了他,還是他原諒了我。」
「我跟他和好以後幾乎每天晚上都在一起,那是我作為人最美好的時光,我和他從小到大相識了二十年,戀愛了快十年,唯獨那段時間,我才感覺到了他存在的真實感。」
「可是……事情在一周以後全變了,有一次夜裏我去找他,在那條必經的小巷裏,我被……被強(和諧)奸了,我沒敢把事情告訴他,直到一個月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我瞞着他做了手術,術後醫生囑咐需要休息,可是他每天晚上纏着我要,要那個;我感覺每時每刻胸口像是壓着無數的石頭,感覺揪心,感覺自己不再是自己,每天做噩夢,嚇醒之後他問我怎麼了,我卻不能說,連哭都不敢。」
「事情是有次我做噩夢,說夢話漏了嘴才被他知道的,那天夜裏我說出真相以後,很意外他居然沒怪我,還讓我積極提供警方線索,儘快抓住在逃的犯人,然後我們,做了一個通宵。」
「天亮的時候他睡熟了,我卻怎麼也不想睡,於是我打開他的手機想上網看看視頻,結果他的手機收到了這樣的一條微信『婚禮我家這邊同意了,時間按你說的辦,下個月20號。』」
「我現在是鬼,對做人時候的感情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當時我在發呆,大概過了十多分鐘,我點開了那條微信,裏面有這樣的聊天記錄:『那個小婊子你究竟甩了沒有!』『你還和她來往是不是!』『好,老娘讓人奸了她!』『你有本事再和她來往啊!』『她懷孕了,哈哈!小賤貨,活該!』『好,我不說了,這事你得保密,好好準備我們的婚禮。』」
「後來,我發現他不止和這個女人有染,微信里,QQ里,有好多好多和他曖昧,甚至是戀愛的女人!」
「我尖叫着推醒了他,我第一次真的對他發火,亂叫,亂砸東西,抓他的臉,他沒放抗;最後只和我說了一句『你走吧』。」
胖子聽到這裏猛地吸了口氣,一拳重重砸在床上:「麻痹的!這兩畜生!畜生不如!」
可如今淨化了怨氣的張淑然,已經和人類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就算說到最傷心處,別說難受了,她的臉半點表情都沒有。
張淑然看着忿忿的胖子,繼續道:「後來,我威脅他說,如果不和我在一起,我就報警,把那個女的抓起來,她也是共犯。」
「當時的我心裏知道,如果他答應我,反而是因為在意那個女的,那我就殺了他,然後報警,再自(和諧)殺。」
「如果他不答應我讓我報警,說明那個女的對他來說,也不是那麼重要,就算他不愛我,那我也會原諒他,因為……至少我還愛着他。」
「可是他答應了,說明他在意那個女的,怕那個女的被抓!幾天後,我故意約他出來玩,就在這間賓館住下,半夜我在他的水裏下了安眠藥,先是留下他手機里的線索,然後報了警,舉報了那個女人。」
「警察讓我去警局,可我已經決定永遠永遠和他在一起,既然活着不行,那就一起死!他吃了安眠藥睡着以後,我用事先準備好的繩子勒死了他,再用刀一點一點,把他的皮剝了下來。」
「我很認真,剝了好久好久,終於把他完整的一張人皮,披到了我的身上,我躺在他只剩下肌肉,血淋淋屍體的懷裏,喝了農藥,我終於永遠和他在一起了,我被他緊緊的包裹着!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瞬間。」
「不過在我死後沒過幾分鐘,我感覺自己看到了窗外的深山裏,飄來了一股紅色的煙,那股煙鑽進了我的屍體裏,然後我又能動了,我能看到我和他的屍體,我知道,這樣我們肯定會被發現。」
「那時候的我已經變成陰鬼,而且我感覺自己獲得了某種超乎人類的力量,我把自己披着他人皮的屍體放到了床下,然後消除了他那具只剩肌肉組織的死屍,又清理了整個房間,還用怨氣封住了我們屍體傳出來的味道,一切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當然,要是沒有那股紅色氣息,我根本做不到這一切,在那之後,怨氣侵佔了我的全部意識,和其他陰鬼那樣,漸漸變得心裏只有恨意和怨念,只想殺死踏進這間房,打擾了我和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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