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是黑色,上面寫滿了古字。我走上前去撿了起來,虎符卻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字體變成了鎏金顏色。還未來得及仔細端詳,卻聽得「咔咔」兩聲,站在台階前的兩名骷髏僵硬地拔出巨劍,轉身向我跪拜。
我大吃一驚,差點將虎符仍在地上。
那邊,卻看到慕容碧目光呆滯地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個還魂了的死人。慕容碧冷笑道:「這枚鎮國虎符,天底下也就只有我一人能碰而不死。你竟然拿着這麼久?」
我一聽之下趕忙鬆手,慕容碧伸手接住,卻見虎符背上的字色又黯淡了下去。慕容碧手拿着這枚虎符把玩着,若有所思。
忽然,她一劍抵到了我的脖子上,輕叱道:「你到底是誰?」
「我說姑娘,我真是段大虎。」我也傻了眼。當下將自己的身世大概和她說了一遍,當然可沒說我是乘着北斗七星陣從異世而來。
她不信。
又拿着虎符貼近了我,只見上面的字體又亮了起來。在這黑暗之中,猶如螢火蟲一般。
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狀如瘋癲,跌坐在龍椅之上。那形貌,像極了舊曆滄桑的悲慟,可是,她才多大年紀啊?
慕容碧深吸一口氣,雙色眼眸重新恢復了光輝,一手握劍一手握住了鎮國虎符,看着我柔聲道:「陛下,四百年了,我又來看你了。」
我左右看看,並無他人,只覺得脊背後一陣涼氣升起,甚至都可以感覺到毛孔的開合。
我大着膽子說道:「慕……慕容姑娘,你沒事吧?」其實我心裏卻想的是,這婆娘一定是失心瘋了,我可得好好防備,免得她一會兒發起狂來,刺我幾劍那可不是好玩的。
慕容碧又看了我一眼,苦笑着搖頭道:「不,你一定不是他。當年,那唯一的一顆長生不死藥,你都給我吃了。若你還活着,豈能讓這江山拱手於人四百年。不,你怎麼可能長生呢?」
她神色淒迷,好似心碎了一百遍。卻坐在那裏自言自語着,我一時也沒了主意。但是呆在古墓中久了,逐漸已經感覺到呼吸不暢,我任由他發瘋了一會,才說道:「姑娘,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她點點頭。
又看了一眼龍椅,卻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下面站着的文武百官的秦俑樣貌,又長長嘆息了一聲,率先走出了石室。
歸途中,她仍是左手拿着虎符,黑暗中我瞧的真切,只見一道金絲纏繞着她的臂膀。我內心震撼,這就是傳說中的吸取古物的氣機嗎?
四百年了,這鎮國虎符還是留着當年大秦帝國的殘留氣機,想當年大秦帝國何等雄霸天下,這僅是殘留的氣機,估計也是絕不簡單吧。
我徑直問道:「你是在拿蒙恬的戰甲抗衡虎符蘊藏的氣數影響?」
慕容碧道:「你倒是沒我想像中那麼蠢。」
「為什麼你要吸這枚這枚虎符上的氣機呢?」
面對想回答的問題,慕容碧從來都很爽快,道:「這樣我就能多活十年。本來是只有五年的,可你為這虎符注入了靈氣。」
回程的路總是走的很快,轉眼間就到了九龍壁的石壁口。慕容碧轉動九龍珠,黃河水洶湧而入。她再次抬手截斷黃河水,往河中間躍去。此時,我猛然一掌打在她的後背心臟位置,這一掌用盡了我十成十的力氣,還不把她心臟炸開!
她已經是大魔頭了,再多活十年這還了得?
況且,她前面偷襲我一次,這次我也偷襲她一次,算不得卑鄙吧。
她驀然回首,卻沒有半點憤怒,而是風情萬種地笑了笑。我本還要下手再去補一刀的,結果看她這般模樣竟然怔住了。
黃河之水一開即合,慕容碧掉落在水中。我看着她一身白衣向着下游飄去,就像大海中的一塊浮萍。
可是,她仍在笑。
我不禁有些後悔。剛才殺她其實也是為了自保,說不定出了墓穴她便要殺了我,或者讓我成為她的禁臠,每日為那古物虎符輸送氣機,那還不如要了我的命痛快。可其實一掌是殺不了她的,以她的武功,最多休養十日便能痊癒了。只是不知道這黃河之水,要將她這一頁浮萍飄向哪去。
事實上,雖然我不願承認,可是這個女魔頭極美。臉部如刀啄一般,輪廓分明,皮膚白嫩,有如羊脂。一頭烏黑的髮髻之下,一雙眼睛青山如黛,雖然總是冷冰冰的,但溫柔下來應該還是很嫵媚的吧。
可是,她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這時候再美的女人也便不是女人了。因為遇到她時,沒有風情萬種的溫柔,只有寒如冬夜的涼意。
她消失不見了,我又回到了三皇城。買了一套衣物換洗完畢,重新吃了頓飽飯,問明了道路,便再次出發到王庭。當然走的越快越好,否則女魔頭要是回來了,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按着時間計算,呼廚泉他們也該快到王庭了。此番雖然有了朝廷的旨意,和許褚帶領的虎豹騎,但要想將於夫羅從王位上趕下來,恐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匈奴多駿馬,我在馬市上所以挑選了一匹馬,沒想到卻也跑得很快。
我一路上不敢停歇,只是想快快趕到王庭,好與呼廚泉他們會合。正走之間,忽然見前方一隊匈奴兵馬,跑得很快像是有急事。
馬背上卻捆綁着一位女子,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王法。我離得遠看不清楚,也不想招惹這些匈奴兵,免得節外生枝。但這大路卻只這一條,我遠遠跟在後面跟了半日,卻苦於無法超過這支隊伍。
我心中着急,將心一橫,見路途稍寬,打馬就從隊伍邊上跑了過去。只聽得匈奴兵嘰里咕嚕一聲吆喝,顯然不滿我跑得比他們還快。我心中得意,一直以來我都騎得是劣馬,走哪也抬不起頭來,今日總算揚眉吐氣了一把。
剛超過前隊的馬頭,只聽得一士兵大喊道:「兀那蠻子,你從何而來,要到何處去?」
他們本是蠻子,這時卻叫我蠻子。我本欲不理,但他們幾名士卒已經跟了上來。我只得低頭答道:「回稟這位將軍,小的打中原來,前去王庭做生意。」
那隊長騎馬走到我跟前,看着我道:「我看你並不是做生意的,倒像是漢朝的奸細。」
我正待分辨,卻聽得一名女子的叫聲,她被手帕塞住了嘴,所以只能「咿呀咿呀」地喊着。我抬起頭來,與她眼神相對,這一驚非同小可:
馬背上的女子並不是別人,正是呼延青青!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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