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鋒鎗子彈的速度,要高於音速,所以基本上聽到槍響的時候,其實雲崖暖的子彈已經打中了那隻作為掩護的沙漠狼。
熊胖子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打向落點,不需要看,因為看見的時候已經晚了。
掩護的沙漠狼中槍倒地的時候,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比如倒地時影響了狼王的速度,再比如狼王會趁機改變速度躲閃,甚至是被掩護的狼絆到腿腳,都有可能讓熊胖子的一槍落空。
所以最好的射擊時間就是,掩護狼中槍的同時,還沒倒地之前的這很短很短的一瞬間,所以會讓人感覺到,兩聲槍響幾乎是完全鏈接在一起的長音。
而在視覺上,也似乎是同步的,兩隻狼的腦袋幾乎不分先後的爆出血花,一起撲跌在地上,大腦擊穿,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一動不動的變成兩具狼屍。
轉眼間,狼群就陷入了混亂,一個個把尾巴夾在兩腿間,開始無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
沒有了頭狼的控制,這沙漠生物鏈的塔尖立刻變成了一盤散沙,當槍聲再次響起的時候,就好像被驚擾了的羊群,四散逃了開去,轉眼間竟不知去向。
「停車!停車!」熊胖子對着戴安娜喊着,待到車速一慢下來,這傢伙雄赳赳氣哄哄的沖了下去,追着跑了幾步,放了幾槍,又打死了幾隻逃竄的沙漠狼,這才咬牙切齒,罵罵咧咧的往邊上走去。
「二貨,你去幹嘛?」雲崖暖高聲問道。畢竟狼群剛剛散去,附近有沒有危險,還無法確定,但是這熊胖子邁着大步,也不回話,走到右後方遠處,用大腳丫子踢了兩腳狼屍,將壓在下面的東西提了起來。
正是那隻壯碩的狼王,一身獅子式的造型,渾身毛髮鋥亮。
一般普通的沙漠狼也就二十多公斤,但是這海島里的狼卻似乎比外面大了兩圈,尤其是這隻狼王,熊胖子用手估摸了一下重量,差不多一百四五十斤。
拽着後脖子的皮肉,在沙地上拽了過來,熊胖子抽出的工兵鏟旁邊的尖刀,從狼脖子處刺了進去,刺啦一下劃到尾巴根,然後就在眾人面前開始剝皮剃肉。
一邊弄着,嘴裏還罵罵咧咧的:「MD,讓你丫的追我們這麼遠,老子今天非得吃了你不可!」
雲崖暖被這傢伙的樣子氣的哭笑不得,沒柰何道:「熊爺,咱們沒柴火!」
「啊?」熊胖子一拍腦門罵道:「我靠,忘了這茬!還以為能改善一下伙食,那破罐頭是真吃賴了!」
其實大家看到這紅坨坨的新鮮狼肉,也都饞了夠嗆,這要是有一堆火,烤點新鮮狼肉,配點啤酒,人生不要太幸福。
這個時候,女人吃貨的本質和智慧就很明顯的高出男生好幾籌,瀨亞美咽着唾沫,指着右側的空油桶說道:「裏面的油基本沒了,虹吸也吸不出來,鐵桶放這裏也礙事,早晚要扔掉,所以我建議...」
話還沒說完,可心一下子蹦起來,喊道:「哇塞,鐵板燒!」
「哈哈,還是我們可心小美女聰明!」熊胖子贊道,明明是瀨亞美提出來的好方法,被這傢伙冠名為可心牌了。
雲崖暖也饞肉了,尤其見大家這麼熱情,哪能潑冷水,只好安排工作。
他把油桶卸了下來,圓滾滾的放在沙地上,使勁的往下壓了壓,穩定住之後,用刀背將向上的弧形面刮掉油漆,拿着沙子蹭了又蹭,再用厚背翹尖刀將一側的圓面切掉,打開在大井號上撿來的火機咔嚓一點。
火苗就在油桶里開始往外鑽。圓蓋不切開,這東西就像瓦斯罐似的往外噴火,但是鐵皮面不會熱,一切開就不一樣了,空氣充足,直接在裏面燃燒,鐵皮瞬間就熱。
裏面燃油沒剩下多少,就一個底,但是估計也能燒一會,熊胖子切肉,女人們快速的把狼肉鋪在鐵桶上,刺啦刺啦的榨油聲不絕於耳,肉香四溢。
很少有人能夠抵制燒烤加啤酒的誘惑,後半夜原本是大部分人深睡的時間,但是這一群人卻開上了篝火晚會。
幾天下來,他們的罐頭和啤酒已經消耗過半,倒是車頂的淡水還一口沒動,但是這遠遠超過他們預料的路程,還是給每個人的心底壓上了重重的石頭。
只不過,這些沉重,此刻卻暫時被遺忘了。他們為了能夠多烤一會肉,甚至不惜浪費了一些右側油桶裏面的燃油。
熊胖子造了一口狼肉,暈暈乎乎的來到車窗邊,向裏面望去,似乎在沉思,好一會才來到雲崖暖身變,趴在他耳邊問道:
「我..我說老雲,你告訴熊爺,車裏面空間那么小,四個人你們用的啥姿勢,熊爺我想了半天,也研究不明白啊!」
雲崖暖差點沒被嘴裏的狼肉噎死,咳嗽了兩聲,看着熊胖子惡狠狠的說了句:「再敢提這事,絕交!」
熊胖子看雲崖暖是真怒了,念念叨叨的說了句:「那勞資自己研究去!」說完,又回到汽車窗戶邊行注目禮。
雲崖暖看着在不遠處拿着一罐啤酒慢慢喝着的戴安娜,想到今天車裏的一幕,覺得自己必須去解釋一下,然後讒着臉,邁着小碎步來到戴安娜身邊,笑着說道:
「那啥,啤酒好喝不...」
對於這毫無營養價值的開場白,戴安娜只是鼻子冷冷的哼一聲,然後看都不看雲崖暖,自顧自的喝酒。雲崖暖對自己被當成空氣絲毫不介意,挨着坐了下來,嬉皮笑臉道:
「那啥,其實......」
戴安娜轉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了句:「那啥,啤酒很好喝,但是你很不合我胃口,不是好的下酒菜!」
雲崖暖以看丫的還能開玩笑,那就是沒事,胳膊悄悄的攬住戴安娜的蜂腰,還沒等再有動作,戴安娜的腦袋已經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於是任何解釋都不需要了......
詹娜看到這一幕,輕輕的喝着酒,似乎在思索着什麼,但是不一會,嘴角慢慢上揚,一個帶着無奈又似乎有所明悟的微笑。
卡芙耳後的腮骨,因為咬着牙而露出了稜角,一股無明業火在心裏燃燒,不久之前自己準備好的百依百順,立馬變了卦,一股恨意沖向大腦,但是似乎更加恨戴安娜。
瀨亞美使勁的吃着狼肉,每當看到雲崖暖和戴安娜的親密,她都忍不住想到戴安娜後背的肌肉,口水就會忍不住的流出來,腸胃大開。
皮特默不作聲的坐在圓筒旁邊,手裏拿着一塊肉,但是直到烤狼肉都涼了,上面凝結了白色的葷油,也沒有扔進嘴裏,他從未如此矛盾過,理智和一股邪念正在看似靜止的身體裏激烈交戰。
瑪雅撅着小嘴,走了過去,挨着雲崖暖坐了下去,也學着自己的小姨,把腦袋靠在雲崖暖的肩膀上,還小小的哼了一聲,似乎在提醒自己的小姨,宣佈自己的產權。
短暫的時光,只留下一個還冒着黑煙的圓鐵桶,在明亮的月光下默默的散發着最後的餘熱,一堆還掛着殘血的骨頭四散扔了一地。
一切都是那麼安靜,若不是綿延在地的那些狼屍,誰也看不出,這裏曾經發生了多麼驚險刺激,又是多麼奇怪的事情。
一群狼,在沙漠幾乎戰無不勝的狼群,只是因為狼王的慘死,立刻就變成了一盤散沙。真讓人不僅想到成也蕭何敗蕭何這句成語。
狼群之所以戰無不勝,正是因為狼王的存在,統一的號令,凝聚所有狼的力量,攻擊一點上,沒有什麼生物能夠承受得住。
然而,這些跟隨狼王的沙漠狼,從此變成了只懂得聽命令的傢伙,在沒有了狼王之後,就完全沒有了自己的意識,只會奪命奔逃,若是這一群狼不是整體的狼群,而是遊俠,那麼雲崖暖他們絕不會這麼輕鬆的脫困,沒準還要持續多久,甚至生死都很難預料。
人類,群居的人類,不也正是如此嗎?
當沒有了統一的號令,身處在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當中,恐怕比這些失去了狼王的沙漠狼更加不堪可憐吧?
人,需要隨時隨地的強壯自己,從腦子到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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