鵺都快哭了。
上千年的歲月中,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到無力過。
自出生起,作為半妖的他便有着遠超人類和妖怪的資質,最初以人類的身份成為陰陽師時,更是在極短時間內登頂了陰陽師的巔峰,成為了世人敬仰的大陰陽師。
在母親羽衣狐被某個利慾薰心的大名殺害後,成為了妖怪鵺的他同樣是站在最頂層的存在,受到所有妖怪的拜服,被尊稱為黑暗之主。
哪怕是到了地獄中,鵺——安倍晴明,一樣是一方梟雄,無人可以小覷。
他更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以常人無法想像的能力轉世,脫離了地獄,重歸陽間。
天生王者,驚才絕艷。
萬物天生就應該拜倒在自己腳下。
自己天生就應該是這天地間的主宰。
只有在自己的領導下,這個污濁不堪的世界才能變得美好。
在這個已經不能夠誕生真正的大妖怪的世界,沒有任何人類陰陽師或者妖怪會是自己的對手。
鵺一直認為自己是這樣的,並為之自矜。
可是,幽香和紫的出現,徹底擊碎了鵺一直以來的信念。
「不可能……」
花莖上的倒刺帶來的深入靈魂的痛苦反而讓鵺之前有些混亂的思緒變得清晰起來。
雙眼緩緩瞪大,帶着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了幽香和紫。
「……大妖怪,這不可能……不可能……」
「哦?還沒有蠢到家嘛。」幽香看着仿佛受到了什麼巨大刺激的鵺,玉足狠狠在他的臉上踩了踩。
看到這一幕的八雲墨,表面上默不作聲,實際上心裏早就在歡呼了:
【加油!幽香姐!使勁地抖S吧】
【把這個傢伙玩壞掉!】
【這樣一來,你和姐姐大人就沒辦法拿他來打賭啦!】
——所以說你們看,誰說八雲墨不黑的?別忘了他也姓八雲喲。
幽香在鵺的臉上狠狠踩了幾腳,隨後看向八雲墨:「小傢伙,為什麼姐姐我覺得你剛才在想一些很失禮的事情?」
「是錯覺幽香姐!」
「……不,感覺更可疑了。」
幽香和八雲墨的日常玩得很歡。鵺卻覺得羞憤欲死。
他何時像現在這樣被人踩在腳下?
額頭上青筋突起,鵺原本黑色的眼白部分開始被血色所代替。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表面也開始出現裂紋。
「嗯?果然呢,在實力不夠的情況下以作弊的手法打破生與死的境界是不可行的呢。」
見到鵺身體開始崩裂的紫悠悠笑起來。
「風見幽香。看來咱兩的賭約是沒辦法進行下去了,這個傢伙沒辦法在陽間停留太長的時間呢。」
幽香低着頭,看着鵺輕輕皺眉。
此時的鵺,因為憤怒驅散了理智,已經變得宛如天罪凶獸一般。
對於身體上的異樣渾不在意的鵺。只是張着嘴,原本是人類的牙齒開始產生變化,逐漸演變成了猙獰的獠牙。
「吼……吼……」
野獸一般的低吼聲從他的喉嚨里冒出來。
「吵死了!」
幽香厭惡地哼了一聲,直接一腳踩在鵺的脖子上。
「呃——!!」
低吼聲頓時被掐斷了。
八雲墨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幽香,說到:「那個……幽香姐,你這樣的話會被他看到胖次的喲?」
「沒關係!」
幽香咧嘴笑起來,提起陽傘直接對着鵺的雙眼戳了兩下。
「你看,這樣他就看不見了。」
……該說不愧是抖S女王幽香姐麼,這麼優雅又雲淡風輕地抖S真是……真是……真是太棒了啊prprprprprprpr……
咳咳,上面這句不算。
言歸正傳。就算鵺他失去理智暴走了也依然無法彌補自己和幽香以及紫這兩個已經不能用大妖怪來定義的存在之間巨大的差距。
所以他只能徒勞地掙扎着,同時身體不斷的崩潰。
如果就這麼下去的話,鵺肯定會因為這副身體崩裂而不得不重新回到地獄中。
「嘁!沒用的東西!」
幽香越看越生氣,越生氣,臉上的笑容便越發燦爛。
抬起腳,踩下,「砰!」
再抬起,踩下,「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你說你怎麼就那麼沒用!」
「怎麼就不能多堅持一下!」
「好歹讓我調教成功一次啊!你說你這樣我怎麼把小八雲從那個八雲紫那裏奪過來!」
「奪不過來,我怎麼對那個小傢伙做各種這樣那樣、那樣這樣的事情?」
「說啊!你怎麼就那麼沒用!!!」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看着幽香一邊踩着鵺。一邊自言自語,八雲墨整個人都囧了。
紫挑着好看的眉頭,得意的笑起來。
「嘛,雖然沒辦法讓你這傢伙聽命一個月。但是能夠保證墨兒的節操也算是一件好事了呢。」
「既然覺得這是好事一開始就不要去和幽香姐打賭呀!」
八雲墨對於自家姐姐大人已經快絕望了,卻不料這一句話直接引爆了兩個火藥桶。
「墨兒,你是對咱的決定有所不滿嗎?」
「小傢伙,你就這麼不想到我這邊來嗎?」
紫和幽香同時向前探着身體,死死盯着八雲墨:
「你是對這個世界有什麼不滿了嗎?」
斗大的冷汗從八雲墨腦袋上滑下來。
這個時候,鵺的身體也終於到了完全崩潰的邊緣。
如果不是幽香的花莖變成的鞭子一直將他纏着的話。鵺現在已經被迫重新回到地獄中去了。
而這時,之前被八雲墨從地獄中救回來的羽衣狐,鵺終於在毛倡妓身邊悠悠轉醒。
「孩子……孩子……」
睜開眼後,還有幾分迷糊的羽衣狐抓着毛倡妓的手,不斷念叨着孩子。
「陸生大人,羽衣狐醒過來了!」
奴良陸生立刻帶着一群人圍上來。
此時的他,在通過自己爺爺之前的描述加上後來對鏖地藏的審問後,也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正因此,他看向羽衣狐的目光,非常複雜。
雖然知道自己父親的死不能怪在羽衣狐、或者說是山吹乙女身上,但畢竟是她親自下的手。
然而,令奴良陸生沒有想到的是,當羽衣狐看到自己的時候,居然伸出手抓着他的胳膊,以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喚道:「陸生……」
「哎??」
陸生瞪大了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
隱隱的,一個模糊的猜測浮上心頭。
奴良陸生小心地問道:「你是……山吹乙女嗎?」
羽衣狐撐着身體坐起來,秀麗的黑髮垂下,遮住了嬌俏的面龐。
將長發整理好後,羽衣狐悠悠笑道:「是,也不是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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