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八雲球……咳咳,我是說面對藍的彈幕攻擊,羽衣狐顯得非常不適應。
從來習慣了用尾巴捅穿敵人這種最直接戰鬥方式的她首次面度如此華麗又致命的彈幕時,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畢竟是轉世妖怪,羽衣狐很快就找到了應對這種情況的辦法——
當然不是隨便扭扭了,那麼大一團尾巴在那裏堆着你怎麼扭?
收起鐵扇後,羽衣狐伸手從某條尾巴中抽出一把太刀。
三尾之太刀。
揮舞着太刀,將欺身逼近的光彈擊破後,羽衣狐纖細的雙腿在站立的屋頂上輕輕一蹬,身體便如同利箭一般竄出去。
揮刀格擋彈幕的同時,見到藍開始在空中意動,羽衣狐也隨之不斷調整自己的方向。
一時間,一金一黑兩道殘影在空中不斷閃過。
八雲墨在看了一陣後,便收回了目光。
「嗯?」
低頭的他注意到,不遠處站立的奴良陸生,看向羽衣狐的目光極為複雜。
「喂,奴良陸生。」
「欸?」
聽到八雲墨叫自己,奴良陸生先是一愣,隨即提着瀰瀰切丸在屋頂上跳躍着,來到八雲墨身邊。
「怎麼了?」
「我看你看向羽衣狐的目光不對勁,所以姑且問問——」
捧着茶杯,低頭淺酌一口,八雲墨抬眼看向天空中已經逼近到藍身邊,揮刀砍下的羽衣狐。
「——你認為,真正殺死你父親的兇手是誰呢?」
「嗯?」
奴良陸生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立刻一變。
「八雲,你知道些什麼?」
「嘛,大概還記得一些就是了。」八雲墨輕輕吹着水面上的茶梗,「你是不是認為,是羽衣狐殺死了你的父親?」
「什麼?」
發出驚呼聲的,並不是奴良陸生,而是一旁的其他奴良組妖怪以及陰陽師們。
「你說你來自異世界,所以這些事情你理應不知道才對。」奴良陸生微微眯着眼睛。身上的妖氣開始鼓動。
好在他記得現在最大的對手是羽衣狐已經尚未完全誕生的鵺,並沒有昏頭之下對八雲墨動手。
「我不知道八雲你是從哪裏得知這些原本並不會有人知道的事情,但如果你真的知道些什麼,還請告訴我!」
「別那麼心急。」
手指纏繞着胸前的長髮。八雲墨緩緩說道:「我既然說出來了,自然會告訴你就是了。」
然而,就在八雲墨準備開口的時候,異變突生——
「嗶啵……」
天空中,那巨大的嬰兒體表猶如破裂的玻璃一般開始出現裂紋。
那裂縫出現的聲音。詭異的,清晰地迴蕩在所有人的心頭。
所有正在交戰中的奴良組和京都雙方的妖怪們,頓時停手。
天空中,你追我趕的藍和羽衣狐也止住了身形。
「我的孩子!」
抬起頭,羽衣狐臉上帶着驚喜的神色。
鵺,她等待了數百年的孩子。
終於要徹底誕生了。
黑色的巨嬰碎裂的體表,如同玻璃碎片一般開始紛紛往下掉。
裂開的地方,金色的光芒透過縫隙射出。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羽衣狐不斷呢喃着,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朝着上空飛去。
因為鵺誕生而崩裂的碎片,紛紛揚揚的落下。
驀地。一塊貼着羽衣狐墜落的碎片上,映照出了一副影像。
那是、奴良鯉伴的身影。
「呃——!!」
大腦在那一瞬間,似乎被針扎了一般,羽衣狐上升的身體頓時止在了半空中。
越來越多的碎片在羽衣狐附近落下,那些碎片上皆映照出了不同的場景。
隔着不遠的距離,奴良陸生顯然也看到了這樣的情形。
「父親!」
看着碎片上映照出來的奴良鯉伴的背影,奴良陸生低呼一聲。
「哦?」
土蜘蛛奇怪地轉過頭看向奴良陸生,隨後又看向八雲墨。
「你似乎知道什麼有趣的事情?是這件事嗎?」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八雲墨嘆息一聲。
「有些事,始終是發生了。」
這樣說着,八雲墨抬起頭看向另一邊。
那裏。某個斷裂的天台上,鏖地藏醜陋的身體狗摟着站在那裏,嘿嘿怪笑着看着正陷入痛苦中的羽衣狐。
「所以說,我最討厭這些陰謀家了……而且還是利用了母愛的陰謀家。」
眯起的雙眼中閃過一縷殺意。八雲墨的指尖開始飛舞起片片絢爛的櫻花。
「人世間,有些東西,終歸是不容褻瀆的。」
土蜘蛛似乎明白了什麼,看了看鏖地藏,看了看羽衣狐,又抬起頭看着天空中進入了最後關頭的鵺。
「鵺啊。你一直在算計你的母親嗎?」
「不過,這也挺符合你的為人呢……不折手段什麼的——所以說我們始終不是同道中人。」
「看來你也是個有原則的妖怪。」
八雲墨笑嘻嘻地看向土蜘蛛。
「我對你有些改觀了。」
「嘿嘿嘿……」
土蜘蛛又一次笑起來,和之前一樣的笑聲,只是八雲墨這一次卻發現自己沒那麼討厭了。
「……我只是喜歡找強大的對手打架而已,這是我最大的愛好了。」
就在八雲墨和土蜘蛛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時,終於,有一張碎片落在了羽衣狐面前。
碎片上顯露出來的,是羽衣狐一刀刺入了奴良鯉伴身體的情形。
「父、父……」
顫抖着嘴唇,羽衣狐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最後,她有些聲嘶力竭地吶喊起來:
「父親大人吶——!!!!!!!」
瞪大了眼睛,奴良陸生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父親大人?
羽衣狐叫自己的父親為父親大人?
難不成她轉身的這一具身體是自己的姐姐不成?
「你想多了。」
耳畔突然響起了八雲墨的聲音。
奴良陸生愕然轉頭。
八雲墨指了指身後,「羽衣狐轉生的這個身體並不是你姐姐,詳細的情形你還是問你爺爺好了。」
八雲墨所指的方向,年老的奴良滑瓢正在鴉天狗的攙扶下朝着這邊走過來。
上前的奴良滑瓢已經事先通過其他妖怪得知了八雲墨的事情,因此他到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八雲墨道謝。
「不必謝我,我只是來還及川冰麗的人情而已。」
八雲墨搖搖頭。
「況且我也沒做什麼。」
奴良滑瓢點點頭,隨後開始對一頭霧水的奴良陸生解釋起了山吹乙女和奴良鯉伴之間的往事。
山吹乙女是奴良鯉伴的第一任妻子,是幽靈。
只是受到了羽衣狐詛咒的滑頭鬼一族,沒有辦法和妖怪誕下後代。
山吹乙女卻覺得沒能為奴良鯉伴生兒育女是自己的問題,在留下了「閃吹劃開七八重,可堪竟無籽一粒」的詩句後,含恨離去。
而山吹乙女,其實就是現在的羽衣狐。
「不可能……」
奴良陸生搖頭。
「羽衣狐必須依靠人類的身體轉世,而那位、那位山吹乙女卻不是人類……」
「這也是我有所疑惑的地方……」
奴良滑瓢看向了不遠處的鏖地藏。
「不過或許很快,我們就知道原因了。」
與此同時——
「不可能……不可能……」
羽衣狐抱着腦袋,死死盯着鏖地藏大聲叫道:「我上千年的記憶怎麼可能被一次轉生身體的記憶給影響到?鏖地藏!說!是不是你動了手腳!!說啊!!!!」
「嘿嘿嘿嘿……」
面對羽衣狐的質問,鏖地藏卻抬起頭,以狂熱的目光看向了天空中的鵺。
那情形,讓八雲墨再次厭惡地皺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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