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超作為本次學術會的組織者和主持,最先迎接上來,「劉蒙學長,您總算來了,我們北安城的學子都翹首期盼啊。」
眾多學者都離席迎接上來,楚靜和爺爺楚鏘搶到了前面位置,楚靜笑靨如花道:「劉蒙大人,歡迎回到北安城。」
作為同屆的梁真、李嬋、安和、尤僻等人也都擠在前面,只不過安和是真學者,明顯在其他人前面,一起歡迎劉蒙。
「劉蒙大人。」
都得恭敬地打招呼,行禮。
一些老夫子也都圍上來,聲音洪亮,唾沫星子亂飛,尤其是劉三笠特別積極,以劉蒙自家人自居,大聲地調笑道:「我說諸位老大人,您們打完招呼就回去吧,劉蒙還得給大家講學呢。」
只有少數幾人還坐在座位上。
劉扶搖微微偏頭跟弟弟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劉芙蕖蔑着眼恨恨道:「好了,哼,就等着出洋相吧。」
韓嘉到安縣打聽到情況之後嚇得魂飛魄散,此刻心裏惴惴不安,回來就想方設法地補救,把那天跟隨作惡的四個僕從調派在家族的倉庫中,絕不外出,又派人給胡家送了厚禮,外加威脅一番,就剩下一個楊斯還關押着,他親自去找劉芙蕖要求放人,卻沒得到允許,也沒再找到徐君,正不安呢,就聽說劉蒙來到北安城進行學術討論會的通知。
總不能因為一個女奴把我怎麼樣吧。
韓嘉還是打心裏怵劉蒙。
劉蒙開始學術交流,他是本着回饋家鄉學子的心態而來,確實思考了一翻。
「學術,是人類與星辰、宇宙進行對話的語言。沒有學術,人類至今仍在愚昧中昏睡不醒。」
「學術,既是自然的,也是人造的。浩瀚宇宙冥冥之中賦予人類非凡的計算能力,我們能夠系統的構建更複雜的學術體系,甚至現實中並不存在,卻能幫我們進一步與宇宙建立聯繫。」
學術的哲學思想,深入淺出地引導,才是最高明。
「學術不斷發展,任何文明在沒有與別的文明交匯的情況下,各自的學術在不斷的進步。在運用學術解決艱難的謎題之後,學術才取得驚人的進步。隨着對宇宙中的位置不斷加深理解,學術取得了長足的進步。」
劉蒙斬釘截鐵地說:「學術,思維要遠比刻苦努力更重要,11與11的乘積是121,111與111的乘積是12321,很多算力等級五級以上都能很快計算出來,111111與111111的乘積呢?我能隨口說出是12345654321,111111111呢?還有一個很有趣的現象,111111111是不是一個素數?如果不是又有哪些因子?12345679與9的乘積就是111111111。」
大師與普通人不同就在於他站在一個極高的高度,能夠高屋建瓴地俯瞰山下的學術體系,而台下這些人還不能體會那麼深刻,只能覺得似是而非,似有啟發。
劉蒙看着台下眾人興奮而又迷茫的神情便明白了,學術,真得需要天分,你所理解的,告知別人,卻無法理解,只有自己的感悟才是自己的,便結束了演講。
正要開始提問、交流緩解,劉芙蕖一個手勢,城主衛隊的人把徐君帶了上來,她遍體鱗傷,幾乎赤身,僅有兩塊布條勉強遮羞,韓嘉看到嚇了一個踉蹌,就覺得要壞事。
劉蒙略有些錯愕的看着,劉芙蕖走過去,笑着說:「賢侄,前些日子,你府上的女奴徐君偷了貴重物品逃走,我着衛隊緝拿,終於抓到了,送來給你親自處理。」
徐君看到劉蒙,眸子裏閃現着晶瑩的淚花,被當眾帶了出來讓她無地自容。
韓嘉坐在學者席間,嚇得臉色大變,他腸子都要悔青,可到處找徐君也找不到,還以為她逃離了北安城,沒想到此時被帶了來。
劉蒙不悅地看了劉芙蕖一眼,冷冷地說道:「什麼時候我府上的事需要城主衛隊來處理了?」轉而問徐君,「怎麼回事,你大可以說出來。」
徐君慘然的目光被帶了上來,她看着劉蒙,說:「我的確拿了劉府的學術拓本變賣。」
劉蒙不明所以,只是很有深意地看了劉芙蕖一眼,很明顯這傢伙想要搞事。
何超連忙上前道:「城主大人,現在是劉蒙學長進行學術交流,不如容後再處理女奴的事,不過是小事一樁。」
劉芙蕖瞪了他一眼沒理會他。
以何超的智慧此時明白,這一次劉氏兄弟那麼熱心研討會,原來是為此,他心裏後悔死了,隱隱往劉蒙身邊走了好幾步,可千萬不要因為是他去安縣邀請,就認為和劉氏兄弟是同夥。
劉蒙手一壓,平靜地說道:「我倒要看看城主怎麼處理。」
徐君看着劉蒙,臉色慘白,慘然說:「曾經怨恨我的出身給我帶來的痛苦,費勁一切心思想要去改變,我曾討厭你,因為你給我帶來的痛苦,最後,我才知道我錯了,我不該諸事都埋怨,在劉府的這段日子,諸事不用過問專心學術,我很開心,一直憧憬成為學者的那一刻。」
劉芙蕖喝道:「賤婢,既如此,為何還不知足,與一眾野男人苟合,還偷家主的財物。」
徐君面色慘然,她不想在大庭廣眾再受辱,尤其是劉蒙的面,道:「我原本以為只要自己夠努力,察言觀色就能夠生存,原來並不是這樣,主人,你回來就好了,楊斯被城主衛隊抓了,判了死刑,只有你能救他。」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出生在一個權貴之家,我能夠有一個公平、平等的機會。」
她突然拿出潛藏在袖中的尖刀。
「不要!」劉蒙最先發現,動作最是迅速,一道微小的光劍對着她的手臂激射過去,這般控制力與精確的方向控制,都需要極其巨量的計算,還有無比的精準。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徐君沒有勇氣再面對這個世界,自殺非常果決。
一抹獻血。
香消玉損。
劉蒙看着發呆,一時感慨萬千,回憶起第一次見到她,有些天賦,有些驕傲,有些勢力,卻非常努力,是,她一直想往上爬,成為準學者改變命運,即便是她偷了東西,劉蒙也不會去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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