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曙,飛鶯堂為何地?」飛鶯堂?以後都不用她伺候了嗎?這樣也好,如若日日相見,只怕會多生事端。
「大姐姐去了後自會明白!大姐姐,你要不就服個軟,向主人陪個不是吧!」飛鶯堂能是什麼地方,飛鶯,飛鶯,自然是鶯鶯燕燕之地了!這個千舞怎會突地觸怒了主人呢?但剛剛主人明明只有怒氣而無殺氣,如此責罰這個女子只怕也只是心中的那股子邪火所致。
「我本就是個戰敗的俘虜,王爺既已下令責罰,我自當領受,焉有求情之說!」看來那個飛鶯堂應不是什麼好地方。要不阿曙也不會滿臉驚詫了。
「那你一會兒就隨阿曙進城吧!」她既執意如此,他也別無他法。看主人走時的神色,只怕近幾日他這個近身隨侍的日子會很不好過啊!
「進城?我們現今在哪裏了啊?是悠陽郡嗎?」他們明明清晨出發,現今似還未過午時,從安康郡至悠陽郡少說也有一日的腳程,怎會如此之快。
「不是悠陽郡,是京都!大姐姐你昏睡三日了!」軍情緊急,主人同他連夜快馬加鞭,日行千餘里。途中主人興許是怕她不適,才點了她的昏睡穴。
「昏睡三日!」她上車時明明耳清目明啊,怎會昏睡如此之久,一定是那個妖孽男點她昏睡穴了!
「嗯,大姐姐還是快回去收拾收拾,一個時辰後阿曙來此相候!」阿曙轉身提步離開了湖邊。曼雨無甚可收拾的,而且她也不想再回那間浴房,更不想帶走任何與秦濟宇有關的物件,所以她就地坐下歇息,等候阿曙。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妙然和衛嶺,她如若仍在秦濟宇身邊伺候,說不定尚能打探到他們的消息,如今她不知要被帶往何地,只怕再難同他們相見了。
「王爺,您喝杯茶,消消火!」樹蔭下的麗娘見秦濟宇氣急敗壞地丟下那名女子後,她趕緊移步跟上。麗娘也算是伺候秦濟宇的老人了,她從未見他情緒如此失控過。即使是在得知大漠國皇帝韓潤禮串通大禮國肅王爺反攻京都之時,他也只是抿嘴一笑罷了。如今那女子僅是雙眼含淚,他就如此焦急。麗娘心中開始惶惶不安。
「嗯!」回到房中的秦濟宇心緒漸漸穩定下來。他雖氣憤曼雨不識時務,但若真是把她送入飛鶯堂,他倒還真是有些不舍。一想到她要去伺候那些風流的男子,他心中就悶得慌。但他堂堂東陵國王爺,說出去的話豈能輕易收回。而且她又如此倔強,連給他認個罪陪個不是都不會,那就先讓她去遭兩天罪吧!想必阿曙應能明白他的心思。
「王爺何必為一小女子動怒!」麗娘試探地依偎在秦濟宇身旁,伸出纖長白皙的左手撫了撫他的胸口。
「麗娘自是比那些不識風情的野丫頭好上千倍百倍!」秦濟宇伸出食指捏住麗娘的下巴,看着面前嬌艷欲滴的面容,他不斷告訴自己,那個女子同面前的麗娘一樣都只是他秦濟宇的玩物,丟了就丟了,沒什麼可可惜的!
「王爺乃一代聖主,豈會因我等卑賤的女子傷懷!」麗娘見秦濟宇並未排斥,她的動作也漸漸地大膽起來。她麗娘自幼貌美,多少風流才子少年將軍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她就是如中了蠱般迷戀眼前的秦濟宇,即使是明知他只是把她當棋子,明知她只不過是他萬千女人中的一個,她也甘之如飴,不怨不悔。
「麗娘服侍本王亦有五年了,怎不為自己覓一良人成婚?」如今的秦濟宇雖懷抱着美嬌娘,但心中卻無一**望,他滿心滿眼地都是那梨花帶雨,丑眉丑眼的面容。
「王爺,奴家終身只愛您一人!怎會再嫁他人!」麗娘伏在秦濟宇的耳旁輕聲軟語的訴說衷腸。往日她心中即使有千言萬語,一則礙於他們之間身份懸殊,二則她尚摸不透他的心思怕說白了反而害事,她從不敢言說。今日秦濟宇突然問起此事,機會稍縱即逝,她自是要緊緊地抓住。哪怕是讓她去他的永寧王府為一名小小的侍妾,也好過做他手中的棋子。
「本王后院女人萬千,麗娘不悔麼?」美人有助於他修習裂心決,東陵國那些巴結奉承的庸官既願意把自己嬌滴滴的女兒送於他,他也就從不拒絕,反正王府的後院夠大。只是他常年在外,且非練功需要,他不喜女子在旁打擾,只怕王府後院的女子十之八九要孤獨終老了。
「自妾身第一眼見着王爺,妾身就立誓終身追隨王爺,即使是老死於王爺的後院,妾身亦不悔!」麗娘心中有自己的算計。她麗娘雖也是女子,但她同他後院那些他人贈與的女子可是大有區別。她不僅貌美,而且能輔佐他。想必這也是多年來他一直未曾厭棄她的原因吧。
「嗯!」聽着麗娘的溫言軟語,秦濟宇只覺索然無味。他輕輕地閉上雙眼,他很不喜這樣被人牽着走的心緒。他奮力地想要把那女子的面容趕出腦海,但無論他如何掙扎,滿眼滿心的都是那雙含淚的雙目。
「王爺!」麗娘本想再努力一把,抬頭後才知秦濟宇已經合眼歇息了。怎會如此,她個如此艷麗妖嬈的美嬌娘趴伏在他身前,他盡就這般睡着了。麗娘頓時置身於冰窖之中。
「大姐姐,咱們啟程吧!」阿曙聲音自曼雨的身後傳來。曼雨站起轉身但見阿曙肩挎一灰色小包袱立於她面前。真得是要離開了!就當這幾天是一場夢吧!夢醒了,她也該回到原處了。
「大姐姐,你怎未回房收拾細軟?」曼雨此時兩手空空,雙眼空洞,只怕是他走後,她就一直坐與此處發呆。想必她也是捨不得主人吧!主人乃世間罕見的男子,麗娘那樣百媚千嬌謀算深遠的女子都逃不過,何況是眼前這樣未經世事的小姑娘呢!
「我本就身無長物,何須如此費事!咱們走吧!」她本就是穿越千年而來的一縷幽魂,如若哪日真是要離開了,這個時空的任何物件她都帶不走。既帶不走,那就讓她如一片雲彩般悄悄地來,索然地離去吧!
出了府門後,曼雨回身看了眼府門上燙金的牌匾,「菱月居」。這座宅子的府名怎會如此怪異?難道這只是秦濟宇在大禮國的別院?曼雨沒來得及思索太多,阿曙就把她拉上了一輛小巧精緻的馬車。這輛馬車雖不如秦濟宇的大,但裏面陳設極其精緻華麗,想必這應是哪位美嬌娘的香車吧!
馬車行駛了約半個時辰,曼雨從車簾的縫隙遠遠地瞧見了京都城門上那兩個黑色燙金的大字。城門處的守兵比往日多出了一倍。秦濟宇原說大禮國已向東陵國稱臣,如今他反未進城,想必京都城中近日發生了驟變,不然他也不會快馬加鞭三日之內趕了五千里的路程。入城時,守城士兵雖上前盤問,但阿曙只晃了晃手中一玉石物件,士兵立即恭敬地散了開去。
下了馬車,站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街道之上時,曼雨真是感慨萬千。這條街,她此生只怕是回到了現代也無法忘記,在這條街上她第一次親手砍下了活人的手臂。那樣血腥地令人作嘔的場面,那樣血氣沖天的修羅場,她豈能忘懷。
「原來這就是飛鶯堂!」秦濟宇還真是個狠角色,她既不願伺候在他身邊,他就把自己送入到這煙花之地,是想讓她後悔嗎?站在「醉芳園」門前的曼雨此時真是哭笑不得。
「尤姨,阿曙又給你帶新貨色來了!」阿曙拉着曼雨的衣袖徑直跨步進入醉芳園的大廳。聽他的口氣,他似乎經常往這裏送姑娘。
「喲!阿曙啊!今日啥風把你給吹來了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聽語氣,此人應是這醉芳園的老鴇子,但聲音卻毫無世俗之氣。女子很快來到了曼雨面前,她應尚不足三十歲,滿臉妖媚嬌氣,在古代她雖已過了女子的花季,但通身的風韻真不是豆蔻年華女子能比的,想必年輕時她也是個眾星捧月的頭牌。
「阿曙,這就是你給尤姨帶來的新貨色嗎?」那個尤姨利眼在曼雨的身上轉了一圈後」這姑娘想必還不足十六吧!」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果然是在聲色場所打滾的人,一眼就看出曼雨尚且年幼。
「年幼不正好讓尤姨你一展身手嗎!」阿曙扯了扯尤姨的左臂,兩人抬步上了二樓。獨留曼雨一人站於大廳之中。此時尚是白日,醉芳園的姑娘大多還在休息。此時大廳里冷冷清清,連個灑掃的小廝的沒有。但曼雨不會傻到認為,她能趁機逃出這醉芳園。此地既是秦濟宇的一個窩點,就不可能似外表那樣簡單,應是機關密佈,暗哨無數。只怕她還不及跑到門邊,就會被人拎回來。既然逃不了,她也就不白忙活了!
「小舞,這是玉蘭姑娘的女兒紅,你趕緊送去!」曼雨無奈的接過龜奴手中的酒瓶,放入紅色的托盤中,龜奴那慶幸的眼神讓曼雨咯噔一下。哎!自打她入了這醉芳園,遇上這玉蘭姑娘,她就沒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
「你個死丫頭,死到哪裏躲懶去了!」曼剛邁入玉蘭的房中,耳垂就被立於門口的玉蘭揪住,那陣陣鑽心的疼痛,曼雨真想報之以一頓老拳。「要不是你這個喪門星!李公子也不會被隔壁那騷狐狸搶走!看老娘今兒個怎麼收拾你!」
「姑娘饒命啊!」媽媽喲,你自己沒魅力,勾引不了男人,干她啥事啊!
「喲!我當是誰如此煞風景地大呼小叫呢!原來是我們的玉蘭姑娘啊!」媽呀!你個小狐狸怎麼又跑出來火上澆油了啊!曼雨苦笑不已。這玉蘭同隔壁的玉慧是醉芳園內出了名的冤家。
「人都說有其主,必有其奴!你個做主子的都不咋樣,奴婢自然也是無用的蠢貨了!」玉慧彈了彈塗滿蔻丹的指甲,微微地往空中吹了口氣,滿臉鄙夷。
「你個小騷貨!不要以為有幾分姿色就充頭牌!穿得再露也就是個二等貨!」玉蘭放開曼雨,單手叉腰,擺出茶壺姿勢,滿眼噴火。
「就算是二等貨,我好歹有等有品啊!不像某人穿了鳳袍,也還是個窮酸相!」玉慧輕搖團扇,悠閒自在。這玉慧可真是個厲害角色。只輕巧的幾句話就戳中了玉蘭的疼處。玉蘭乃小門小戶的婢女,自是沒有那舞文弄墨的本事了。
「你!你!你別得意的太早!早晚有老娘收拾你的一天!」玉蘭一個小丫頭出身的人,又怎會斗得過曾為大戶人家妾氏的玉慧呢?「小舞,你給我進來!」
「是,姑娘!」媽喲!每次都這樣,玉蘭吵架一失利,也就是她蕭曼雨的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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