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
葉柏華惱怒無比的呵斥道:「喂,你胡說八道什麼?誰讓你過來的?」
陳凌淡淡的道:「這位葉醫生,我不知道你的醫生執照是怎麼來的,但我可以告訴你,你剛才下的診斷是完全不負責任的。」
葉柏華指着陳凌怒罵:「你誰啊你?你也配對我下的診斷指手劃腳?」
「咦?」陳凌有些好奇的問:「王經理沒有向你介紹我嗎?」
葉柏華再次上下審視陳凌,王東上去行政高層辦公室之前只說一會有個人要來,讓他幫忙招呼一下,確實沒向他介紹,不過瞧這廝只有二十歲左右,說句不好聽的毛還沒長齊呢,料想也不會是什麼重要角色,所以他十分不屑的道:「你什麼新鮮蘿蔔皮?」
陳凌搖頭,淡淡的道:「我不是什麼蘿蔔皮,但對朱小姐的病,我恐怕比你更有發言權。」
葉柏華看他一眼,冷哼一聲道:「別以為你是王東請來的客人我就不敢把你怎樣。」
陳凌有些好笑,「你能把我怎樣呢?和我單挑?」
葉柏華冷笑了起來,以斯文人自居的他怎麼可能用這麼粗魯的方式解決問題呢,他來到了辦公桌前,優雅的拿起電話,然後聲音很溫和的道:「保安部嗎?請派人過來一下,我這有人鬧事。」
他不屑跟陳凌動手動腳,所以請別人來代勞了。
陳凌有些無語,我這是鬧事嗎?我只不過糾正你的診斷罷了。
保安很快就過來了,而且來了好幾個,個個膘肥體狀的大塊頭。
一見保安,葉柏華就指着陳凌道:「就是他,就是這傢伙在這裏胡說八道,打擾我給職工看病,你們把他給我架出去。」
一個保安走到陳凌面前,面無表情的道:「這位先生,請吧!」
陳凌眉頭稍緊,這些人加起來還不夠他做準備運動呢,不過他昨晚運動過多,今天特別不想動,最要緊的是他這次並不是來打架的。
陳凌翹起了手臂,傲慢的道:「如果我不請呢!」
那保安的聲音就沉了起來,「如果你不請的話,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場上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葉柏華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眼中卻閃過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
「幹什麼?你們!」
好戲馬上要開鑼的時候,一聲怒喝從門外傳來。
陳凌回頭一看,發現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門外。
那保安見了這男人之後,趕緊恭聲的道:「王經理,葉醫生說這人在這裏鬧事,我們正要把他請出去。」
那被稱作王經理的男人便問葉柏華,「葉醫生,怎麼回事?」
葉柏華不像那些保安一樣畏懼這個王經理,理直氣壯的道:「王經理你還好說,你讓我接待的這個是什麼人啊,他怎麼無緣無故的打擾我給職工看病呢?」
很顯然,葉柏華並不怕這個王東。
王經理聞言驚訝的回頭,重新打量起站在面前只有二十出頭的男人,疑惑的問:「你就是陳凌陳醫生?」
陳凌點頭,有些搞笑的反問,「你就是王東王經理?」
王東無語的點頭,好一陣才對那班保安道:「這是誤會,這位是我們集團新聘請的高級醫療顧問陳凌陳醫生,同時也是省附屬醫的醫生。」
此言一出,大家才恍然明白過來,只是那葉柏華的表情卻愈發的陰沉。因為聘請醫療顧問這件事情他竟然完全不知情。
保安很有眼力,一聽王東報上了這人的姓名與職稱,立即就道:「陳醫生,對不起,我們事先並不知你的身份!」
陳大官人混到今時今日,多少已經有了些肚量,對於這等小角色自然不會斤斤計較,揮揮手道:「不關你們的事!」
那班保安趕緊識趣的退了出去。
王東這才賠着笑道:「陳醫生,真是抱歉,我本來是在辦公室等你的,可是臨時接到上面高層的電話,讓我去一趟,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誤會,我向你道歉。」
陳凌淡淡的道:「也不關你的事!」
這下王東會過意來了,不關保安的事,也不關自己的事,那就是葉柏華的事了。可是這個葉柏華雖然是屬於自己這個部門,可是卻不是他這個部門頭頭可以管的啊,一時間十分顯得十分為難。
陳凌眼力不淺,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貓膩,不再去理王東,而是轉過頭來問葉柏華,「葉醫生,難道你不該向我道歉嗎?」
葉柏華冷笑道:「憑什麼?我又不知道你是什麼醫療顧問,而且我也認為我們醫療部根本就沒有必要請什麼醫療顧問。」
王東這下忍不住了,「葉醫生,請陳醫生不是我們醫療部的決定,是上面高層的決定!」
這個王東顯然也不是個簡單的主,看起來不經意的話卻表達了很多意思。請陳凌是上面的意思,所以你葉柏華如果不服氣別找我,要找找上面。另外一點也向陳凌婉轉的表達自己的無奈,我雖然是葉柏華的上級,可是這個人我管不着他。
其實這一點,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陳凌也用不着王東提醒。
葉柏華眉目一沉,很是尖銳的反駁道:「既然如此,你在離開的時候就應該交待清楚。還有,就算他是醫療顧問,也應該知道不知者不罪這個道理吧。」
陳凌點頭,「不知者不罪,我聽過。但是無知者無畏,我也同樣聽說過。葉醫生,你到現在還不認為自己錯了嗎?」
葉柏華冷哼一聲,「我何錯之有?王經理讓我先招呼你,我沒有讓你站在外面喝西北風吧,我不是照樣把你請進來坐下嗎?哦,你是說我沒給你端茶遞水,沒給你點頭哈腰是吧!你自己又不說,我知道你是誰啊?而且就算你真是什麼醫療顧問,我o。也不會在你面前低三下四……」
陳凌冷冷的喝斷他,「你胡扯個什麼勁,我是說問你給朱小姐下的這個診斷,你不認為自己有錯嗎?」
「我錯了?」葉柏華聲音高了起來,指着朱小燕道:「你剛剛不是看到了嗎?麥氏點壓痛,反跳痛明顯,這不是瀾尾炎還能是什麼?」
麥氏點,就是右下腹的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壓痛反跳痛是瀾尾炎的重要指征。
陳凌搖頭,孺子真不可教也,「身為一個醫生,給女病人下闌尾火診斷之前,你不問病史,不問月經史,不問婚育史,不問有沒有噁心,嘔吐,便秘,腹脹,光是憑一個右下腹疼痛就下瀾尾炎的診斷,這不是武斷,是肓目,是無知。」
葉柏華被數落得極為窘迫,因為陳凌說的這些,他確實是遺漏了,可是他並不認為這些遺漏就會誤診,因為多年從業經驗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就是闌尾炎。所以他冷笑着問:「那好,陳醫生,你認為我這個診斷是錯誤的,那麼你的診斷又是什麼呢?」
陳凌淡淡的道:「如果你的醫生執照不是街上買來的話,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要下的診斷。」
葉柏華立即追問:「什麼診斷?」
陳凌冷笑道:「如果讓我說出來的話,你這個首席醫生在我眼中就分文不值了。」
葉柏華聽得大笑了起來,只是笑到一半卻看到陳凌那凌利又嚴肅的神色,又覺得這好像並不可笑,細細的想了一下,心頭不由大驚,忙回過頭來問朱小燕:「你月經正常嗎?」
朱小燕被嚇了一跳,好一會才搖頭道:「不太正常。」
葉柏華神色緊張的繼續追問:「怎樣不正常?」
朱小燕臉紅耳赤,卻又不敢不答:「有時提前,有時推遲,有時量多,有時量少。不過提前和推遲都不會超過一個禮拜,量多有時七八天,量少時只有四五天。」
這樣的月經史勉強還算正常的,葉柏華終於問出了一個很關鍵的一個問題:「你這個月來了嗎?」
朱小燕搖頭,隨即想到了什麼,臉色先是一紅,然後又是一白,可以說是流露出了憂慮與驚恐之色。
葉柏華看到她的表情,心裏不由喀噔響了一下,「你有男朋友了嗎?」
朱小燕點頭。
葉柏華又問:「你有過性生活了嗎?」
朱小燕這下羞得沒有勇氣回答了。
陳凌見這沒完沒了的,終於忍不住罵葉柏華道:「你真是個廢柴,咯嗦那麼多幹嘛!既然懷疑,要不給她一張試紙,要不就給她把把脈。問那麼多不等吃不等穿的幹嘛?」
說罷,陳凌竟然一探手抓住了朱小燕的手把起脈來。
葉柏華張嘴,想要反唇相擊,只是不知為何,這次他卻顯得特別無力,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不消片刻,陳凌放開了朱小燕的手,神色極為嚴肅的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探到的是喜脈。你要是不信,你可以來把把看,你要是不會把脈,可以給她做測試。」
葉柏華是個西醫,脈象原理雖然懂一些,但要從脈博中把出有喜,他還真沒這個本事,而且他也不認為這個還像個醫學生的男人說的就是正確的,所以最後他還是取了朱小燕的尿液樣本做妊娠試驗,結果很明顯,陽性的,尿HCG的濃度相當高,顯然已經懷孕了一段時間。
得知了這一結果,葉柏華的臉刷地一下白了,頓坐到了椅子上,身為醫生的他很清楚,陳凌所下的診斷肯定是宮外孕,因為面對女性年輕病人的時候,宮外孕和瀾尾炎是非常容易混餚的,如果朱小燕真的懷孕了,那麼突然間的右下腹疼痛,可以考慮瀾尾炎,但在沒有噁心嘔吐腹脹便秘等等表現的情況下,更該懷疑的是宮外孕。
不過不管是瀾尾炎,還是宮外孕,都必須做了檢查之後才能下最終定論,如果說葉柏華下的診斷有些妄目,那陳凌的診斷何償又不是武斷呢?
葉柏華雖然有些慚愧,因為他必須承認自己疏漏了一些重要的東西,但這也不一定證明他的診斷是錯的,所以他還是質問陳凌:「陳醫生,你怎麼敢斷定她就一定是宮外孕呢?」
葉柏華雖然是質問的語氣,但明顯沒有了剛才的盛氣凌人,只是不解疑惑罷了。
陳凌問:「你想知道嗎?」
葉柏華點頭。
陳凌卻笑着搖頭道:「我不會告訴你的!」
葉柏華被氣得直打擺子,這什麼人啊!
陳凌道:「你這裏有做陰道後穹隆穿刺手的條件嗎?」
葉柏華點頭,這個後穹隆穿刺手術對宮外孕是一個很重要的診斷依據,只要穿刺中回抽出血液,就幾乎可以肯定是宮外孕了,所以他朝裏面指了指,「裏面有個手術室,各種器械都嚴格消過毒的,別說是穿刺,就算確診為宮外孕,我這裏都可以做這個手術。」
陳凌就喝道:「那你還在這裏傻問什麼,還不趕緊去做手術!」
葉柏華嘴唇嚅了嚅,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而是招來了一名助手,讓她把朱小燕攙扶進了裏面的手術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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