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得累了,累得有些渴了。
陳凌就扔下晏曉桐和李依諾,自顧自的走到廳堂側邊的小茶室里泡茶喝。
誰曾想,他剛泡了好茶,斟滿一杯,晏曉桐就走了近來,又是一個凌風八步,刷地一下到了陳凌面前,把茶給端走了!
陳凌伸到了一半的手就滯在那裏,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正在慢悠悠的吹着浮茶,匝嘴有聲撿現成的品着茶的晏曉桐。
見陳凌看着自己,晏曉桐就道:「怎麼地,我就是喜歡欺負你,不服就來打一場啊!」
陳凌不但鬱悶而且無奈,只好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然還能怎樣呢?沒受傷的時候,都難和她分勝負,現在受了傷,就更打不過她了。
李依諾在外面呆得無聊,也跟着走了進來!
陳凌就把屁股挪了挪,讓出些位置請她坐,然後也給她倒了杯茶。
看着這一對相敬如賓的模樣,晏曉桐心裏是有些羨慕的,可是看到李依諾臉上那一道道的紅斑,又有些難受,於是就問陳凌,「她這些斑真是被隱翅蟲咬後留下的?」
「嗯!」陳凌點頭。
「那用不着太擔心啊,隱翅蟲咬傷的病例我診治過很多,類似這種色素沉着的紅斑會在三到六個月的時間內消褪的!消褪之後雖然還多少會有一些痕跡,但絕不會像現這麼明顯的!」晏曉桐道。
「真的嗎?」李依諾欣喜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如果我看的不錯的話,你現在應該被蟲咬了接近有一個星期了吧!」
「是的!」李依諾趕緊點頭。
「現在感覺最難受的,就是癢?」晏曉桐又問。
「嗯嗯!」李依諾使勁的點頭。
「他沒給你想辦法緩解一下!」晏曉桐指着陳凌問。
「他給我做了針灸!」李依諾自然不會蠢到詳詳細細的說這針灸之前得先脫衣服,然後按摩,再然後怎樣怎樣的。
「針灸管個屁用啊,治標不治標!」晏曉桐不屑的道。
「對,對……」李依諾可着勁的點頭,今晚脫了衣服,明晚還得接着脫,每天都要免費讓人參觀一次,參觀也就參觀吧,招了人家的暗算,得了這種病,她也認了,可是最後還要說謝謝,實在是夠憋屈啊!
「這樣,一會兒我給你弄個藥浴,泡過之後,你就不會感覺那麼癢了,至於這個紅斑嘛,我想辦法儘快讓它們消褪,不過這留下的斑痕……」
「我有去疤藥!」陳凌終於可以插上嘴了。
兩女卻是無愛的看他一眼,沒理他,而自顧自繼續的聊起來。
陳凌感覺自己像個透明人似的,感覺無趣,這就出去繼續坐他的堂了。
兩個女人在茶室里嘀咕了好一陣,然後才走了出來,準備去藥櫃拿藥做藥浴的時候,卻發現陳凌已經拿好了一大包的藥。
「你們煮藥水的時候,順便幫我也煮一桶!」陳凌指着那包藥道。
憑什麼呀?晏曉桐正想這樣問的時候,卻見外面有人走了進來,明顯是病號上門了,陳凌就扔下她們迎了上去。
到了晚上掌燈時分,陳凌關了店門,走進後堂。
發現兩女正在後堂的灶房裏的兩個大土灶前,正竊竊私語的聊着什麼。
灶房中,滿屋的蒸氣裊裊浮動,雲霧瀰漫,藥味厚重的白霧繚繞中,燈影和灶火的光暈潮濕而朦朧,兩女窈窕的身形被迷霧縈繞,讓陳凌產生一種如置仙境的錯覺。
「傻樣,呆看什麼呢?藥都煮好了,你幫着倒進龐桶去吧!」晏曉桐對正在發呆的陳凌道。
龐桶,類似澡盆樣的橢圓形木桶,長五尺,高四尺。
晏曉桐把藥水全盛起來,陳凌就把藥水提到側邊的浴室,倒進龐桶中,然後又用草蓆圍起來,不讓藥氣揮散掉。
待得兩個龐桶都裝滿藥水後,陳凌就退到一邊,準備出去。
「哎,你幹嘛,那一鍋的藥水,不是你讓我煮的嗎?」晏曉桐趕緊的叫住他道。
「是啊!」陳凌點點頭,然後道:「不過那是我給你開的!」
「給我?我又……沒病!」晏曉桐說到這沒病兩字的時候,聲音明顯有點發虛,心裏就更虛。
陳凌竟然也不戳穿她,而是道:「沒關係的,不管有病沒病,洗洗總是更健康的!」
晏曉桐的臉難得紅了紅,不再出聲。
兩個女人這就各自準備入浴,但這個藥浴和別的藥浴不同,必須得有人服侍的。
為了發揮最大的藥效,滾燙的藥水倒進龐桶後,圍起蓆子,入浴者脫光了衣服,然後進去坐在桶沿,進行一番蒸氣,待到蒸氣慢慢過去,藥水溫度適宜,這才開始正式洗浴。但藥水很燙,蓆子又要圍得很緊,人進去後只能坐着,不能亂動,所以就必須有人拉開蓆子與關緊蓆子,待得蒸得差不多了,又必須有人來收走蓆子。
泡浴的時間的長短,根據藥方,疾病的輕重程度來決定,有的十幾分鐘,有的半個小時,有的長達一兩個小時也有的。
如果時間太長,藥水會冷卻,冷了之後就沒什麼效果了,所以必須邊泡邊加熱的藥水。這個加藥水的活,也是要有旁人來協助的!
兩個女人都要藥浴,整個福仁堂,多餘的閒人,僅僅只剩下陳凌。
兩女商議了又商議,最後雖然十分不願意,但也不得不把這個服侍她們入浴的活交給了陳凌。
好人有好報,陳凌原來是不信的,因為他總是好心做壞事,但是今天,他信了!
給晏曉桐準備藥浴藥材的時候,他並沒有多想,僅僅只是因為她接收了李依諾這個病號,他投桃報李的想給師姐驅驅火,畢竟這個師姐體內的邪火太過旺盛了,又找不到人來發泄,所以只能見誰就揍誰了。
現在,當晏曉桐有些尷尬與無奈的向他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才知道,好心不但有好報,好心原來是可以佔便宜的,這個師姐的身材如此美好,他早就想看看她的廬山真面目了。
……
第一個進入龐桶做「桑拿」的是李依諾,雖然在陳凌面前寬衣解帶並不是第一次,但她還是忍不住有些羞澀,因為一旁還有個晏曉桐啊!那……難道她不在,李依諾就不羞了?
不能說,只能做,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的,一說就破!但有些事情也是習慣就成自然的,例如脫衣服這種也是,一回生,兩回熟,三回也未必很舒服,但最少已經不會那麼生澀了。
李依諾脫衣服的時候,臉雖然有些紅,但還算是落落大方的,因為浴室里藥氣白霧瀰漫,使人看起來朦朦朧朧的,這也像是塊摭羞布,使人心裏少了不少的尷尬。
不過,當陳凌打開蓆子,讓她進去座到龐桶沿上那個專門設計出來讓人坐着「桑拿」位置上的時候,她才知道,這件事情並不如她所想像的那麼富有浪漫色彩與那麼舒服暢快的,甚至可以說,這是一種刑罰,一種折磨,一種悲劇。
晏曉桐給李依諾開的藥浴,是舒筋活絡袪風除寒敗濕止癢的,裏面有冷骨風,見風消,石楠藤,松針葉……等等接近百種中藥,但為了止癢這個目的,其中加入了硫磺,辣獠,還有另外幾種具有刺激性氣味的藥草,一鑽進去,坐下沒一陣,眼淚就嘩嘩的流了下來,那個難受,遠遠不是切洋蔥可以相比的。
所以,沒多一會,裏面就傳出她「嗯嗯哦哦」的吸鼻聲,呻吟聲。
這種聲音,配合着第二個進入龐桶的晏曉桐,那可以說是一種很美好的配樂聲。
死女人,你不叫得那麼****你會死啊?晏曉桐在脫衣服的時候,忍不住這樣心裏罵道。
儘管浴室里煙霧瀰漫,一尺內的視線都是模糊與朦朧的,但晏曉桐知道,她那個正太師弟就站在旁邊,而且也只是表面看起來正太,心理指不定有沒有變態呢,萬一看過自己的身體,整天在心裏齷齪的意淫自己……
天啊!我在想什麼!師弟不是這樣的人,絕不是!晏曉桐自我安慰着,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猶猶豫豫的脫着衣服。
陳凌隔着雲霧睜大雙眼使勁的瞧着,可是瞧了半天,晏曉桐好像還穿着衣服,不由就催促道:「師姐,你到底好了沒有,藥水都快冷了。」
「催催催,催個鬼啊,沒看過女人洗澡嗎?」晏曉桐羞憤交集的罵道。
陳凌不吱聲了,女人洗澡他當然看過,可真沒見過那麼磨蹭的,當初在鄉下的時候,金鎖都比她利索多了。
終於,他期盼的一幕終於來臨了,煙霧迷繞的視線中,一個窈窕勻稱的軀體顯現在眼前,細嫩如玉白似梨花的肌膚緊緊的吸引了陳凌的目光,雖然看不是很真切,但卻是因為這朦朧的景色,更是牽神撩意,醉心蕩魂。
陳凌實在是想不到,外表看起來有些瘦弱的師姐,在褪卻外衣的時候是如此的完美無瑕……
「幹嘛,還不趕緊幫我掀開蓆子啊!」晏曉桐沒有看到陳凌的眼睛,但她卻能感覺到那火辣的足以燒傷人的目光,雖然明知道在這如此濃密的藥霧之中,他不可能真的把自己看得仔仔細細,可是她也是羞得臉如火燒。
「哦!」陳凌趕緊的答應一聲,打開了圍攏起來的蓆子。
一抹光潔白嫩的倩影閃過,晏曉桐鑽進了裏面……
在兩個女人享受「桑拿」的時候,陳凌就呆站在一旁,雖然明知兩個女人一絲不掛的在他眼前,可他偏偏看不真切,這……實在是一種折磨啊!
「對了,師姐,昨天你怎麼會那麼巧的出現在那個公園裏啊?」陳凌無話找話的問。
「你什麼意思?懷疑我跟蹤你是不是?」晏曉桐有些惱的勾出頭來,和陳凌面對面,發現他正緊盯着自己,嚇了一跳,意識到這可能會走光的時候又趕緊的縮了回去。
陳凌愣了一下,道:「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有點奇怪罷了!師姐,你去那幹嘛啊?」
龐桶里的晏曉桐不吱聲了。
陳凌奇怪的問:「師姐,你怎麼不說話了?」
晏曉桐仍然沉默。
陳凌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固執,「師姐,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去公園幹嘛呢!」
晏曉桐終於被這唐僧似沒完沒了的問話弄得爆走了,惱得不能再惱,刷地一下拉開竹蓆,沖他大吼,「我去那公園見網友,結果對方是個四十好幾的麻甩佬,我被嚇得落慌而逃,恰好撞到你!你滿意了嗎?心涼了嗎?」
陳凌果然很滿意,因為該看到的,他終於是看清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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