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深處最深處,是最可怕的地方,可血魔和林小菁卻覺得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有喧囂,沒有反對,更沒有什么正邪之分。有只是彼此的情深和放不下的關懷,乃至多年來的心心念念。
可夢始終都是要醒的,血魔被一陣可怕的地獄景象,父母中毒以及師姐被一劍穿身而過,以及那個心中說不出的至愛之人離去的場景給驚醒了過來。他直接睜開眼喊了一句:「你為什麼要離開。」然後,突然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林小菁又驚又喜,更是大覺得惶恐起來。他夢中之人會是自己嗎?可不是自己還能有誰?欣喜之下突然安慰道說道:「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就陪着你。」
靜謐雖然溫暖,可卻是短暫的。不知何時整個地宮有了一陣巨大的震動之聲響了起來,血魔這次直接被震醒了起來,突然發現一雙明亮的眸子正溫柔地望着自己便更加清醒了幾分。連忙起了身,自然知曉是林小菁,心中不知是和滋味,可卻冷聲道:「你不殺我。」
林小菁本欲告知如何會殺你的,卻始終說不出口,直接又說道:「我不想乘人之危,下次,堂堂正正對決一場。」
血魔沒有說話,只有遠遠離去的腳步聲,可突然又有一句話遠遠傳來:「下次,請出劍。」
林小菁的臉色黯淡了下去,眼眶中似乎有淚水噙着。可到底忍了忍,想到他夢中的話語居然破涕為笑。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明明很關心自己,卻始終不顯露出來。
但她的目光中有了幾分的寒意,自己父親之仇不得不報,對着血魔究竟連自己都想不清楚到底是何種感覺了。但也只能等了,畢竟問題都還未弄清楚的。
血魔現身到了眾人的面前,杜瑾瑾率先便沖了過去,欣喜道:「主公,你沒事了。」
血魔看了看她,方才還受了傷,看來是旖夢幫她療傷過了。點了點頭,看了看旖夢,感激之意不言而喻。旖夢發現他臉色蒼白了幾分,且似乎一直都在強忍着痛苦便知他似乎受了些傷。
沐霜見到自己的師妹都未現身,心中一慌,指着血魔問道:「你把我師妹帶去什麼地方?」
而林炎吾亦是慌了一下,連忙也跟着問向他道:「惡賊,我妹妹呢?」
血魔現在氣血不足,根本不想過多說話,而且場中劍光沖天頗有些撲朔迷離的。沐霜和林小菁感情深厚,自然是有些着急了,連忙竄到他跟前,又質聲問道:「快說,我師妹呢?」似乎還是沒有聽到回答,突然推了他道:「啞巴了,你怎麼不說話了?」
沐霜這一推之下,血魔居然後退了一下,看上去似乎孱弱不堪。這場面讓血魔覺得是如此的熟悉,連夢清寒都是吃了一驚,這血魔可是讓正道聞風喪膽的大魔頭,居然會任由沐霜這般胡鬧。
杜瑾瑾見到有人這樣對自己的主公,直接有些氣極,連忙便朝着沐霜揮了一鞭。其實當時的沐霜也嚇傻了,她似乎都忘了現在對方不再是那個傻愣愣的方師弟了,而是魔教有名的大魔頭血魔,面對杜瑾瑾的一鞭卻還無動於衷一下子忘乎所以了。
就在血魔想喊出助手之時,夢清寒已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杜瑾瑾的鞭子,把沐霜護在了身後。而此刻林小菁卻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並且和沐霜說道:「師姐,我沒事的。」
沐霜這才回過神來,瞄了血魔一樣,發現對方無動於衷,倒是有些納悶起來。但見自己的師妹無事,又想到自己方才的舉動當真是有些尷尬了起來。
林炎吾在那邊喊道:「妹妹,血魔是我們的殺父仇人,你不幫父親報仇了嗎?」
林小菁的冷着顏色掃了對方一眼,讓對方一下子便有些望而生畏起來,只得連忙住了口。林小菁這才收回了眼神,卻看向了妖族幾人,和夢清寒說道:「夢師兄,把妖族幾人帶回去即可。」
旖夢見到血魔平安歸來,直接便叫停了正和瀟湘四鬼動手的四劍婢,並且冷眼看了林炎吾一眼,似乎有些厭惡之意。卻別有深意的看了林小菁一眼,眼中只是充滿着神秘。
血魔也看了林小菁一眼,然後和他們說道:「我們走吧。」然後像是又想起了什麼,連忙問向旖夢道:「夢姑娘,你閣中的姐妹找到了嗎?」
旖夢想到此處便有些失望之色,直接搖了搖頭。血魔再看了看四周,妖族幾人早已沒了囂張的氣焰,鶴魔一張老臉陰晴不定,林炎吾倒是有些氣憤匆匆卻知武域之人不動手,自己怕是不夠打的。
看着旖夢的回答,血魔也覺得實在意料之中,只又和她說道:「別着急,總有辦法的。」然後,轉身沒入到了一個黑暗的甬道之中,旖夢幾人也緊跟其後,消失在了深處。
林炎吾連忙想要攔下他們,又知沒有這個實力,直接問向夢清寒道:「你們武域之人難道就這麼放過那大魔頭?」
夢清寒頗有些無奈,他實在找不到對着血魔出手的理由。畢竟在他眼中,他還依舊是當年那個多次一同出行的方師弟的,沒有什麼魔教的大魔頭這一說。
可面對着有些咄咄逼人的林炎吾,卻又不知要如何回答,還是林小菁說道:「這次我們拿住了武欲通緝已久的妖族鶴魔,得回去交差了。」
林炎吾卻冷聲和林小菁說道:「父親的仇,你不報了?」
林小菁陰寒着眼光看了過去,嚇得林炎吾倒是有些發怵。半晌才緩緩地說道:「帶我去見他。」
林炎吾驚了一下,說道:「父親已被四方金剛帶去了陵墓中,你應該要殺了血魔,為父親報仇。」
林小菁一愣,冷聲道:「這與我無關,然後又走向了黑暗深處。」
林炎吾大為的納悶,卻似乎又無可奈何。夢清寒和他說道:「林公子,令父作惡太甚,望你能查明下近年來他所犯之事,儘快恢復林府的聲譽以及天朝的安寧。」
林炎吾默不作聲,一時李玄東等人出現,見到妖族之人被拘,李玄東詫異了一下畢竟流夜也在其中。可方才他已經放過他一馬了,誰知又再次被拿住,現在想要救他也是有心無力了。
杜瑾瑾跟在血魔的身後,見對方一語不發,自己倒還是忍不住問道:「主公,我們現在去何處?」
血魔一直都心不在焉,這下子聽到杜瑾瑾的話語連他自己都迷茫了起來。究竟應該去何處?他想到了冰凝,那個為自己擋了一劍的女子,應該要去看看她吧。
不過有考慮到杜瑾瑾的修為不高,便有些擔心,畢竟剛才還受了傷。況且這次要前去之地乃是武域聖都。裏面的人個個都是不好惹的,屆時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還是個問題,更別說還得保護她。
想到此處便和她說道:「瑾瑾,你先回教中去,這次前去之地太危險了。」
杜瑾瑾顯然一慌,她自然知曉血魔所慮。但好不容易對方才讓自己跟着,現在又要自己回去,自然是有些不樂意的。臉上瞬間便有了失落之色,話語中盡顯委屈:「主公,我.....」
血魔嚇了一跳,這小妮子近來有些怪怪的,不知為何就是非得要跟着自己不可。但武域實在是太危險,她實在不宜跟去,於是又說道:「瑾瑾,那裏實在太危險了。」
杜瑾瑾的眼眶中瞬間便是淚水汪汪的,看上去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偏偏這時血魔又轉身過來,聽她嗚咽道:「主公,你要趕我走,我會乖乖的。」
這副委屈的樣子讓血魔動了惻隱之心,看上去實在是我見猶憐。而且那雙眼淚汪汪的眼眸中讓人不禁便產生了戀愛之心,一時竟然難以狠下心去拒絕於她,可武欲聖都是什麼地方自己卻是清楚的。
就這麼帶着她去,實在是有多不便,也容易暴露行蹤。但見她的樣子,自己又有些於心不忍,便又說道:「你要不要去雲居閣吧,我去去就來。」
說到旖夢他突然詫異了一下,方才和林小菁鬧得有些深傷,倒把她們幾人給忘記了又問道:「夢姑娘幾人呢?」
杜瑾瑾一心只想跟着血魔,哪裏會注意到其他之人,這下子也才發現似乎沒了她們的蹤跡。倒是有些奇怪,卻也只能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而血魔卻說道:「算了,她們自保沒什麼問題,倒是你有些令我擔憂。」
杜瑾瑾微微一驚,生怕血魔讓她回教中去,連忙又道:「主公,我不想回去。」
血魔見他如此委屈,實在不忍說太多,連話語都不敢太過冰冷生怕對方一不小心便流下淚來。縱然有千萬般的不願意,亦是不能太過決絕。便又說道:「好吧,你便給我去吧。」
杜瑾瑾一聽此話,便破涕為笑,突然歡呼了起來倒像是個十足的孩子:「我一定不惹事。」
血魔有些無奈,搖了搖頭,又繼續朝前走去。二人這下子對林家地宮也無甚留戀,轉了幾下便也出了林府。這下子二人亦是頗有些迷茫起來,畢竟不知下步去什麼地方。
反倒是杜瑾瑾手舞足蹈的,只要能跟在自己主公的身邊,便是最大的歡樂無論去什麼地方都是非常欣喜的。而血魔只皺了皺眉,拿她亦是有些無可奈何。
外面依舊還是夜色,也不知渾渾噩噩的在裏面過了幾日了。燈火比之前要亮了幾分,只不過還是顯得比較昏暗,半空中似乎還有散不開邪氣,顯得比較陰鬱,像是被籠罩在了迷霧中一般。
可剛走出幾步,便有兩道身影而來。血魔詫異了一下,不想對方居然直接動了手,兩道光芒直接而來。其中一道幽藍之光還顯得美輪美奐,血魔詫異了一下,這幽藍之光在他所識的所有法器中是絕無僅有的,他不由便想到了無極門中的碧琉仙子所使用的蒼月輪。
雖然有些詫異,可還是連忙掏出了玉簫擋下了這兩道攻勢。出手的二人見到玉簫顯然亦是驚了一下,連忙見了幾分的攻勢,落下地來吃驚地看着血魔。
血魔從他們的出手中便已看出了身份,果不其然就是無極門師徒二人。對方見到熟悉得玉簫,便也是一陣錯愕和驚訝,青墨連忙喊道:「方師兄。」
碧琉仙子依舊還是輕紗遮面,雖然知曉對方的身份了,亦是有些波瀾不驚。而血魔多少還是有些動容的,都十幾年過去了,居然還有人沒有忘懷自己。但已經很久沒人提起過這個名字了,於是又說道:「都過去的事了,就不必再提了。」
青墨見到昔日的方師兄是這身裝扮便對流傳中的血魔多了幾分的可信,看來昔年的武域弟子的確已經墮入魔道,成了一個大魔頭了。眼前之人已經和昔年比較靦腆和怯弱的方師弟大為不同,猶如脫胎換骨一般。
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的陰寒,甚至不怒自威的帶着幾分的邪煞之氣,的確已是墜入了魔道。二人自然是感到有些吃驚的,畢竟這變化實在太大了。
青墨當年在武欲峰見過他的冤屈,自己出口相助的話語卻是微乎其微,後來見他被九陽道人和萬峰主同時出手都大感已經是沒了生還的希望了。不想緊急關頭卻被萬魔老祖救走,後來就是杳無音訊。
直到魔教傳出有關血魔的傳說方才懷疑到了一些,不想今日居然不期而遇,大感驚訝之餘便被對方的身份和模樣給驚得不輕。看來這十多年的確已徹徹底底地改變了一人,面具之下的目光比起當年包含幽怨之色的眼神要渾濁了不少。應該是被那魔氣所染,看來是無力挽回了。
照說正邪對立,可青墨覺得對方依舊還是自己當年所認識的方師兄,並非什麼魔教之人。要說見面就得不死不休,那他自己也覺得是難以做到的。碧琉仙子在一旁無動於衷,僅僅也只是剛開始比較詫異,後來也就瞭然,覺得就算對方是魔教之人猶如,比起有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倒是要高尚不少。
青墨聽他這般話語,連忙說道:「方師兄,不管你變成何種模樣,你當年對我的救命之恩,青墨沒齒難忘。」
血魔不言語,話語中冷意明:「我是血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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