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劍走長安 第146章 人如一碗酒
夜鷹道：「七日之內，我會將印龍寶匣弄到手！你們十三人在悅來客棧等我！」
說完，夜鷹和鬼見愁就要離去！
「前輩等等！」慕容仙兒叫住了夜鷹。
夜鷹道：「慕容姑娘有事？」
慕容仙兒笑道：「我就是想問問，這寶藏如果到手了，該怎麼分？」
夜鷹笑道：「如果到手了，我和鬼見愁佔五成，剩下的你們分！」
「這...............」慕容仙兒的眉頭已經皺起。
西域五毒的眉頭也同樣皺起。
夜鷹笑道：「五成你們可以分到很多了，你們一輩子也吃不完那麼多金銀珠寶的。」
眾人沒有說話，只是皺眉。
夜鷹輕輕一笑：「好，夠貪心，我喜歡貪心的人！這樣吧，我和鬼見愁佔四成，剩下的你們分！我只能做出這個讓步了，不讓沒得說了，一拍兩散！」
思索片刻，眾人只好答應下來。
一眨眼功夫，夜鷹和鬼見愁便不知所蹤。
西域五毒和玩機關術的那六人各自上樓去了。
慕容仙兒也轉身往樓上走去，此時此刻百里行風竟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只好跟着慕容仙兒上樓而去。
「別跟着我！」誰知，慕容仙兒的聲音忽然響起，這聲音十分冰冷，仿佛來自九幽之地。
聽見這聲音，百里行風竟微微一怔，他從不知道慕容仙兒也會這麼冰冷。
聲音這麼冷的人，多半都是有故事的人！
慕容仙兒的故事是什麼呢？
此刻既然閒來無事，不妨出去練練劍，好像自己已經很久沒練劍了。
熟悉的街道，寬闊而漫長，也很孤獨，孤獨而寂寞！
是不是自己生下來就註定孤獨？
不然為何自己身邊總是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漫長的街道，一道年輕的身影，在陰沉的天空下，顯得孤獨而蕭瑟，更多的，卻是寂寞！
他突然不想練劍了，他想喝酒！
不知不覺，百里行風竟走到了和北堂飛雪一起住過的那個無名小客棧。
這裏，有很多美好的回憶，卻也是一個傷心地。
客棧不大，只是一個小客棧，連名字都沒有的小客棧，正因為小，所以也很清靜。
「呦，客官，您來了！」
店小二已然還記得百里行風，不過這也不奇怪，北堂飛雪和百里行風在這兒住的時間也不短。
「來兩斤燒酒，要最烈的燒刀子！」
「好嘞！客官您稍等！」
酒很快上來了，百里行風倒了一大碗，一口乾了。
酒很烈，喝入腹中像火燒一樣，但是百里行風卻仿佛好受了一點，因為肉體的痛苦，可以讓人稍稍忘記內心的痛苦。
似乎這樣真的可以讓自己好受一點，百里行風又喝了一碗，但是因為喝得太急，剛喝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我這兒有壇酒，味道很不錯，要不要來一碗！」一個慈祥的聲音響起。
百里行風抬頭看去，只見不遠處的桌子上，一位白髮老者正面帶微笑的看着自己，這白髮老者長的甚是奇怪，明明已經滿頭白髮，臉上卻是沒有一絲皺紋，皮膚跟嬰兒一樣好，當真是鶴髮童顏。
百里行風道：「前輩客氣了！」
白髮老者微微一笑：「無妨，好酒就是要大家一起分享的嘛！」
「那晚輩就卻之不恭了！」
百里行風正要起身，白髮老者卻擺了擺手，沖他微微一笑，抱着身前的那壇酒，向百里行風那張桌子走去。
白髮老者步履闌珊，搖搖晃晃，仿佛隨時會跌倒一樣。
百里行風的眉頭卻已皺起。
他自然看得出這老者絕不是一般人，可是，他卻偏偏感覺不到老者身上的一絲氣息，仿佛這白髮老者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人。
白髮老者在百里行風的對面坐下，面帶微笑的看着他。
「晚輩百里行風，還為請教前輩名號！」
白髮老者輕輕一笑：「沒什麼名號，老頭子姓風，叫風沐晨。」
「見過風前輩！」
白髮老者微微一笑：「不用多禮，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前輩，我只是一個喜歡喝酒的老頭子而已！」
說完，白髮老者抱起自己的酒罈，在百里行風的碗裏添了一碗酒。
「多謝前輩！」
百里行風端起碗，喝了一口，不禁眉頭一皺，再喝了一口，發現這酒宛若清水，寡淡無味，一點酒味都沒有，和水毫無分別，便是疑惑道：「前輩這明明是水！」
風沐晨道：「胡說，這明明是酒！」
百里行風皺眉道：「水與酒我自然分得清，這明明是水，怎麼會是酒？」
風沐晨問道：「如果一碗酒里摻了水，那麼你說這碗是酒還是水？」
百里行風道：「一碗酒就算摻了水，總歸還算是酒！」
風沐晨笑道：「這就對了，我這壇酒只不過是一碗酒摻了大半罈子水，雖然摻的有點多，但總歸還是酒！」
「可是...............」
「雖然這壇酒還是酒，卻已經變了味，變得清淡如水，變得不再像是酒，就像人，每個人生下來都是一樣的，但是因為每個人的人生經歷不同，所以每個人也就變得各不相同，有些人成了善人，有些人成了惡人，雖然本質都是人，有些人卻變得不像是人。就像一碗燒刀子，摻些水，喝起來不會那麼難受，但是水摻多了，卻沒人喝了。一碗酒是好是壞，賣酒的人說了不算，要看喝酒的人怎麼說。人就好比一碗酒，是好是壞，看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是對是錯，自己說了不算，要看世人怎麼說！」
聽完這話，百里行風陷入了沉思。
現在世上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都是一意孤行，任意而為。
他們都是對的嗎？但誰又會站出來說他們錯了？
孰對？孰錯？誰能分得清？
自己做得每件事是不是對的？
自己來到長安只是為了挑戰天下名劍，讓巨闕成為天下第一劍，但是，就算打敗了所有人，巨闕成為了天下第一劍，那又有何用？
巨闕能一直屹立江湖而不倒嗎？
如何才能讓巨闕在江湖留下一段永遠的傳奇？
百里行風忽然想起了歸海前輩的話：殺該殺的人，救該救的人，守護應該守護的人！
但是，自己應該怎麼做？
誰來告訴自己應該怎麼做？
「前輩..............」
百里行風抬頭望去，哪裏還有風沐晨的身影，如果不是身前還有一碗淡如清水的酒，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算了，不想那麼多！今朝有酒今朝醉！小二，再來兩斤燒酒，要最烈的燒刀子。」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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