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九夜停下了動作,把頭埋在了我的發間,聽着他的呼吸,我似乎感受到了他此刻的心情,有些無奈,也很無力,我又何嘗不是呢?
在這尷尬的時候電話響了,我拿起手機一看關機了,龍九夜起身拿起手機接了起來,然後看向了我,「阿姨的。」
我接過電話,裏面傳來我媽的聲音,「依依啊,你手機怎麼關機了?小夜跟你在一起啊?你們和好了我放心了…」
我一頭黑線,被老媽抓到了,我和他怎麼可能和好啊?「怎麼了?我手機沒電了,忘記充了。」
老媽這才想起來有事,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依依啊,你爸昨天出去…出了車禍,你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回來看看,你別着急,沒那麼嚴重,是想看看你…」
我當時覺得腦子裏炸了,老媽怕我擔心才用這麼輕鬆的語氣,出車禍是這麼輕鬆的事嗎?「媽你別說了,我馬買車票回來,很快到,你別擔心!」
我放下手機收拾東西,已經急得手足無措了,東西亂七八糟丟了一床,不知道該怎麼收拾,最後拿起包和銀行卡要走。
龍九夜不知道跟我媽說了什麼,掛了電話之後一把抓住我,「你現在着急也沒有用,反而壞事,我陪你一起回去,肯定會沒事的。」
我喘着氣腦子裏一團亂,看着龍九夜的臉我還是忍不住哭了,算他給了我那麼多的傷害,在他的懷裏我還是能找到安全感。
因為要養糖糖,這兩年我根本沒存下多少錢,雖然我媽說起來不嚴重,但她給我打電話代表了一切,要是爸沒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長這麼大我都沒讓他們想一天的福,這禍事說來來,讓人猝不及防。
現在已經沒有車票了,只得打車回去,一般出租車根本不願意走那麼遠,只能花了一筆多餘的錢,錢沒了可以想辦法,我怕回去晚了會來不及。
路我一直坐立不安,只希望快點到家,頭髮亂七八糟眼睛紅腫,形象要多醜有多醜,龍九夜穿着還沒有乾的衣服坐在一旁,緊緊地握着我的手,沒有說話卻給了我支撐。
司機很理解我的心情,不吃不喝不休息的趕路,第二天下午終於到了縣城的醫院,找到我媽的時候她明顯憔悴了很多,看起來老了幾歲。
「媽…我爸,情況怎麼樣了?」我現在腿都是軟的,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我媽看到我和龍九夜來了臉明顯放鬆了不少,勉強笑了笑說道:「你這孩子,都說了你不要擔心,你爸爸還在重症監護室,但醫生說應該沒什麼大礙,會好的,是手術費…」
我們家條件本來不是很好,爸媽辛苦賺來的錢都供我讀書了,我工作這兩年也沒存什麼錢,遇見這事估計是拿不出來多少錢的,但只要爸爸沒事錢可以想辦法。
「媽你別擔心,錢的事我來想辦法,不管花多少錢,只要爸爸沒事好…」我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命什麼都重要。
龍九夜在一旁沒有說話,一直看着我爸所在的監護室,不知道在看什麼,我有想找他幫忙的想法,但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我們的關係很僵持,我也不想再欠他什麼,當年是因為欠了他的,所以這輩子才要還這麼多。
我請了假,我媽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太好,在醫院照顧根本吃不消,所以我留了下來,爸爸還沒有出來,我每天從醫生那裏了解情況,然後挨個給親戚們打電話借錢,但結果都不理想,起接下來手術的費用,差的太遠了。
龍九夜每天都會來陪我,還會買些東西去家裏看我媽,兩邊跑起來也不嫌麻煩,對於他的好我很感激,我沒想到在這艱難的時刻能陪在身邊不離不棄的人會是他,怎麼看都不像是裝出來的,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或者我該相信他一次…
到了手術的日期,如果沒有錢醫院是不可能動手術的,我急得不行,幾次看到龍九夜都想開口,卻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終於到了手術那天,我找到醫生請求他先動手術,剩下的費用我會補的,可是醫生卻意外的說道:「手術費你老公不是早交了嗎?你們這家人真怪…」
我愣住了,老公?是指龍九夜嗎?他居然交了手術費,為什麼不告訴我…
爸爸動手術的時候我守在外面,醫生說手術的風險很大,因為頭骨碎裂,一片碎骨卡在了腦子裏,算手術成功以後也只能坐在輪椅了。
我很心疼,爸爸一直是家裏的頂樑柱,這說出事出事了,那麼要強的他,以後要在輪椅度過,肯定會受不了的,但是對我和媽媽來說只要活着什麼都好,現在我已經在工作了,可以照顧起這個家了。
龍九夜也來了,放下保溫盒坐在我旁邊,還是安靜的不說話這樣陪着我,我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交了手術費?」
他轉過頭看着我,「我以為你會開口,我在等,雖然沒等到…」
「謝謝你…」我笑了笑,對他,我現在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如果我們之間不存在那些利用和陰謀,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那個孩子,算不倫不類,我也會拼了命的生下來,可是沒有如果。
手術進行得很成功,我總算鬆了一口氣,媽很高興,說來醫院照顧老爸,讓我回去休息,我沒有拒絕,這些天我確實累得不行,現在放鬆下來整個人都覺得很累,一點力氣都沒有。
龍九夜說留下來陪我媽,送我車的時候他突然說道:「對不起。」
車開走了,我還沒來得及問他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假期到了,我必須回去班,龍九夜一直沒有解釋那句對不起是什麼意思,我拜託他留下來照顧我爸媽一段時間,我必須班,肖蘭和糖糖也需要我。
每天我都會打電話回家問問情況,老爸從醫院回來一直躺在床,出了眼珠子能動之外其他的都需要別人照顧,醫生說要慢慢恢復,最後恢復的結果怎麼樣要靠家屬的幫助。
一個月後我爸能簡單的說話了,我聽着電話那頭老爸斷斷續續的說道:「對…對不起…」
我哭了,「你說什麼呢爸?有什麼對不起的,以後你不許說這種話了…」他肯定覺得自己拖累了我和媽,這麼多年不管是面對爺爺奶奶,還是所有的事,他都把我和媽保護得很好,對於爸爸,他一直都是我的天,我們家的心。
「依依…你…和…和…小夜…要…」爸爸斷斷續續的說這話,很是費勁。
我哽咽着說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會和他好好的,爸爸你要好起來,不用擔心,我已經長大了,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和媽媽的…」
我理解了爸爸的意思,我媽說爸爸很開心,龍九夜這段時間任勞任怨的照顧着我家,一點都不嫌麻煩,對於這個女婿,他們是認定了,我還能說什麼?
龍九夜說明天來找我,家裏直接請了個保姆照顧爸爸,我媽本來是不想花那個錢的,龍九夜執意如此,還把錢都付了,沒辦法他們也只好接受。
下車之後我去接他,經過這次的事情我也差不多原諒他了,看見他的時候我有些心動,他的臉更加消瘦了,這段時間肯定累壞了。
剛走幾步我停了下來,臉的笑意消失不見,他的身後跟着一個穿着暴露燙着一頭捲髮的漂亮女人,正拉着他在說些什麼。
我咬牙切齒的看着,眼睛朝他飛刀子,老娘放着班不跑來接他,結果他居然還帶着這麼個女人來,看來我是多餘的了。
他看到了我,我轉頭走,王八蛋,色鬼,三心二意的花心大蘿蔔,姑奶奶我還不稀罕呢,長得帥了不起了?呸!
手被人一把抓住了,我以為是龍九夜,想都沒想一把甩開,別以為我會原諒他,走哪兒都勾三搭四沾花惹草的,別想進我的門!
「白依依,等等。」
我停下了腳步,不是龍九夜的聲音,我回過頭一看愣住了,米卜,他怎麼會在這裏?
「我有事找你,你跟我來。」
他說完往前走去,我雖然迷惑但還是跟了去,之前他幫過我和肖蘭,所以我覺得怎麼也不是壞人吧,或許真有什麼事也不一定。
我回頭看了看龍九夜的方向,不見了,估計是跟那妞跑了,愛來不來,王八蛋!
到了一家偏僻的咖啡廳,米卜沒問我的意見直接點了兩杯咖啡,我正想問什麼事他說道:「你家最近有沒有出什麼怪的事?」
我一愣,他怎麼知道?「我…爸爸前段時間出車禍了,不過還好沒有生命危險,除此之外沒什麼了,你怎麼知道?」
他從來不廢話,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早知道你和龍九夜關係不簡單了,你們的事情我不便插手,但是我奉勸你一句,不要和他有過多的牽扯,這個你拿回去。」
看着他遞過來的符紙,這玩意兒不是辟邪的嗎?這麼說我爸出車禍不是意外,而且他似乎認識龍九夜,難道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嗎?
我記得黑說過,龍九夜逆天改命,和他牽扯不清勢必會惹麻煩,我不想懷疑他,可這關係到我家裏人的安危,讓我不得不慎重的去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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