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軍第十一集團軍軍五十一師一團團長龍柏如上校,心裏很是窩火,師長給他派的任務,是防守西雲峰主陣地,理由很堂皇,咱們師,你的一團是有戰鬥力的,西雲峰扼守日軍殘兵西逃的路線,位置十分重要,我不派你去,派誰去都不放心。
師長笑吟吟的,拍着他的肩頭說道,龍柏如卻從這張虛假的笑臉,看出了名堂,自己是不遭待見,其他兩個團長,都是師長的心腹加拜把子兄弟,只有自己是依靠着軍長的關係,才坐上這個團長的寶座的。
雖說師長不敢把自己咋樣,可縣官不如現管,時不時的給自己找點兒小麻煩、穿點兒小鞋兒啥的,太出格的不做,龍如柏是骨頭不疼肉疼,總不至於這點兒小事就去找軍長訴苦,所以,他第五十一師呆的比較鬱悶。
就比如是現,師里的二團和三團,都跟着師長去山下的戰場,拿那些日本殘兵立功、悶頭大財去了,唯獨把自己這個團,放這遍地彈坑、看不到一棵樹、一根草,荒涼得跟沙漠似的山峰上,吹着悶熱的山風,眼巴巴的看着山下,各路部隊幹得熱火朝天的情形,干着急、白瞪眼,愣是沒轍。
下頭的幾個軍官,也小聲嘀咕,聽他們的意思,是埋怨自己得罪了師長,害的他們也眼看着別人財,龍如柏心裏愈的煩悶,參謀長過來請示,「團長,各營如何佈防,幾個營長還等着您話呢?」
龍如柏不耐煩的說道:「還佈防個屁。日本人也不是瞎子,能往這易守難攻的地方跑,告訴他們,找個地方睡覺,等天一亮,回去交差就是了,媽的。事事不順心,這鬼地方連個睡安生覺的地方都沒有。」罵罵咧咧的龍如柏,隨便找塊地方,裹着軍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琢磨着鬧心事兒。
團長話了。下頭的人,當然不會自找不自,混亂派出幾個崗哨,聽着山下緊一陣慢一陣零星的槍聲,一個團一千多央軍士兵,睡得個個跟豬頭似的。那些日軍第十五軍的殘兵敗將,躲山洞裏,岩縫間,逃過了**師炮兵和航空兵的聯合打擊。
西雲峰戰場不大。可地形比較複雜,僥倖撿了一條命的日軍士兵和軍官,約有一萬餘人,其光是傷員就五千多,直屬兵團第一旅的隊,逐漸把他們往西雲峰方向壓縮,這些日軍,已經沒有了鬥志。建制不全。
想要揀條活命,只有往西突圍。向貴陽方向來的援軍靠攏,到了這種時候。那些日軍的高級軍官們,早就失魂落魄、沒了定見,倒是那些日軍的下級軍官,軍事素養要比高高上的將軍們強得多,加之與本部士兵日常就一起,所以還是很有凝聚力的。
關鍵時刻,成了主心骨,一路西撤,一路收攏散兵,到了西雲峰山腳下的時候,竟然聚集了萬把人,西雲峰是第十五軍所有士兵心揮之不去的惡夢,聚集一起的日軍軍官和士兵們,既沒有回身迎戰壓過來的**師第一旅的勇氣,也沒有硬攻西雲峰的信心。
困獸猶鬥,是少數死硬分子的想法,大多數軍官和士兵,準備集體剖腹自殺了,也算是為天皇陛下忠,正沒奈何的時候,央軍第十一集團軍,驚了的羊群一樣,衝進西雲峰戰場,打亂了第一旅有步驟的清除,救了這些眼看就要玩完兒的日軍性命。
趁着這股子亂勁兒,一股日軍士兵,一個少佐的帶領下,提心弔膽的摸上西雲峰,一直到了峰頂,讓這股日軍大喜過望的是,山上的支那士兵,不知道為什麼,防備及其鬆懈,可以說,簡直是不設防,連寥寥可數的幾個崗哨,也睡得哈喇子流了三尺長。
絕境逢生,翻過西雲峰,就可以跳出支那魔鬼唐秋離部隊的包圍圈,日軍軍官們短暫的商量一下,分成三路,往西雲峰摸去,一萬餘人,不可能不驚動央軍師五十一團的士兵,朦朧的睜開眼,看到無數影影綽綽的黑影,驚得大叫起來。
奪路而逃的日軍士兵,爆出了求生的本能,歪把子輕機槍「咯咯」狂嘯,挺着白森森刺刀的日軍士兵,狠命的往央軍士兵身上麼猛捅,一股狂濤般,把西雲峰防線打個稀巴爛,一個團的央軍,極短的時間之內,就損失了一大半兒,不少士兵,是睡夢被刺刀捅個透心涼兒。
團長龍如柏被激烈的槍聲驚醒,剛從睡覺的隱蔽部里,暈頭暈腦的鑽出來,胳臂上就挨了一槍,一萬餘日軍第十五軍殘兵敗將,一陣狂風般,卷過西雲峰,眨眼消失西雲峰西麓茂密的叢林之,留下央軍士兵遍地血淋淋的屍體,痛苦嚎叫的傷員,和一根汗毛都沒有碰到,卻傻了似的士兵。
龍如柏知道,事情大了,日本人從自己的防區跑了,那個專挑自己毛病的師長,指不定怎麼整治自己呢?顧不得還流血的胳膊,氣急敗壞的喊道:「都他媽給老子聽好了,日本人從咱們防區突圍,剛才不過是一小股,馬上進入陣地,見到人影就給我往死里打,誰他媽不聽老子的命令,現就斃了他。」
西雲峰方向驟然爆的戰鬥,引起了直屬兵團第一旅旅長劉弘章的警覺,難道是日軍殘餘部隊,慌不擇路,從那個方向強行突圍?槍聲不對頭,大多數了日式歪把子輕機槍和三八大蓋的動靜,不好,別是防守西雲峰的央軍部隊,被小鬼子摸了哨。
他帶領一個多營的兵力,火速趕往西雲峰方向,沿途順手解決了不少日軍傷兵,堅定了他的判斷,咬着槍聲正往西雲峰上急速前進,猛然間,一陣密集的槍聲響起,彈雨劈頭打來,沖前面的尖刀排五十多人,應聲倒地。
劉弘章心猛地一沉,壞了,西雲峰被日軍佔領了,隨後趕來增援的一個迫擊炮排,也加入的戰鬥,倒是把峰頂上的火力,給壓制下去了,可劉弘章感覺不大對勁兒,槍聲都是正式,還能隱約聽見國話的叫罵聲。
喊了一陣子話,這才搞清楚,原來是與央軍的部隊,打了一個多小時,劉弘章臉色鐵青的上了西雲峰主陣地,一看到情形,氣得炸了肺,一把揪住龍如柏的脖領子,壓低嗓音,惡狠狠的問道:「怎麼回事兒?是不是殘餘的日軍,從這裏突圍了?跑了多少?跟我說實話,要不,我馬上斃了你!」
龍如柏心裏慌,因為自己失職,跑了不知道有多少日本兵,這是掉腦袋的罪過,看着這個明顯不是央軍的少將,正火頭上,不敢說實話了,狡辯着說道:「這位長官,我部奉命防守這裏,的確與企圖突圍的日軍生交火,你看,我的弟兄死傷大半,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有多少,被我們擊退了。」
劉弘章當然不會相信他的鬼話,躺倒一片的央軍士兵,大多數是刺刀傷,這就有問題了,一營長過來,趴他耳邊嘀咕幾句,劉弘章當時眼珠子就紅了,掏槍頂龍如柏的腦門上,從牙縫裏擠出幾句話。
「我的部下已經查明,至少有近萬名日軍,從你這個防線突圍出去,小鬼子你們放過去了,打起我們來,可到賣力氣,我的一個尖刀排,五十多人啊,全都死你們的槍口下,說,這筆賬該怎麼算?」
龍如柏幾乎嚇暈了,跑了日本兵,倒是能抵賴過去,可打死了**師的兵,這是**煩,其實,劉弘章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一槍斃了這個央軍的團長,他還沒有這樣衝動,可就這麼算了,咽不下這口氣,關鍵的,是包圍圈內的日軍殘兵,都從這個方向突圍了,一個團的兵力,守不住這麼險要的陣地,槍斃這個團長都不過分。
正琢磨這怎麼辦才好的時候,報務員跑過來,「報告旅長,師長要與你通話,」 劉弘章命令到「看住他,」過來幾個戰士,把龍如柏盯住。
接過耳機,師長唐秋離的聲音,傳進耳朵里,「是劉旅長嗎?西雲峰方向生了什麼事情?你現那個位置?」劉弘章牛氣沖天的回答道:「是我,師長,我就西雲峰,央軍第十一集團軍第軍五十一師一團,守衛西雲峰陣地,因為疏於防範,日軍殘兵都從這個方向突圍了!」
唐秋離難以置信的追問道:「什麼?日軍從西雲峰突圍了?跑了有多少?」 劉弘章回答到:「根據痕跡判斷,約有八千至一萬人,我帶領部隊追擊到這裏的時候,央軍這幫混蛋,還不知所以的開槍,我犧牲了一個整排五十多名戰士。」
唐秋離一咬牙,語氣陰冷的說道:「劉弘章,馬上把這個混蛋團長帶到我這裏來,還有,控制住這個團的央軍士兵,你立即安排部隊,接防西雲峰陣地,不許再跑出一個日軍,」聽着師長陰寒徹骨的語氣,劉弘章知道,師長是真的動怒了,恐怕連劉峙內,整個第十一集團軍都沒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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