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軍一零三師團第五十一聯隊陣地對面的美軍,是第五步兵師第十八步兵團,和日軍對峙幾天的時間,面對日軍兇悍無比的進攻,雖然付出了很大的傷亡,萬幸的是,陣地還在美軍手裏。
團長阿爾伯特上校,心裏明鏡似的,對面的日軍指揮官在玩兒陰謀,否則,以日軍的兇悍、士兵超強的戰鬥力,不懼傷亡的攻擊精神,自己的陣地,在幾天前就應該丟失了,之所以支撐到現在,是日本人不想馬上打下來。
阿爾伯特上校還知道,自己所在的第五步兵師,原本是麥克阿瑟總司令官,用於保衛馬尼拉的,後來,因為加萊山區戰事吃緊,不得已調往戰場的,但是,師長懷特曼準將在作戰會議上說了,「我們的部隊,在加萊山區的阻擊,不過是象徵性的,所以,各部隊只要擊退日本人的進攻即可,絕不允許主動出擊,保存實力,用以保衛馬尼拉!」
阿爾伯特上校,當然明白師長的意思,只要挨過幾天,部隊就會撤回馬尼拉,雖然最終還是要面臨日軍的進攻,可那畢竟是以後的事情,他相信師長做這樣的部署,絕對不是空穴來風,幾年以前,師長可是做過麥克阿瑟總司令官的侍從副官,兩人的私人關係相當不錯。
因此,阿爾伯特上校,嚴格遵守師長的命令,只要日本人不主動進攻,他絕不會命令部下,先開第一槍,就算是日本人進攻,也是擊退了事,雖然日本人的進攻,每天都有幾次,可畢竟陣地還在自己手裏,當然,部隊的傷亡是避免不了的,被動防禦。幾乎是等着挨打!
和對面的日軍部隊,交手了幾次,阿爾伯特上校發現,日本人似乎和自己達成了某種默契,攻擊到一定位置。就會主動撤離。當然,自己也不會傻到,趁機追擊的程度,就這樣最好。挨過幾天,撤回馬尼拉再說。
原本以為,就這樣對峙下去,可昨天發生的事情,讓阿爾伯特上校。欲哭無淚,那幫瞎了眼睛的炮兵,竟然把炮彈砸在自己的陣地上,不過三十幾分鐘的炮擊,給部隊造成的傷亡,比和日軍打了幾天還多,炮擊停止之後,看着死傷遍地的士兵,遍地的彈坑。一片狼藉的工事。
阿爾伯特上校,瘋了似的,將電話打到了師長懷特曼準將那裏,聲淚俱下的控訴炮兵的惡行,這是在犯罪。是美**隊的恥辱!一定要嚴懲炮兵那些混蛋,給自己士兵一個說法!
可接下來,懷特曼師長的話,讓阿爾伯特團長啞口無言。師長在電話里,怒不可遏的吼道:「什麼!嚴懲炮兵?虧你說得出口。你知不知道,是你的部下,報錯了方位和坐標,炮彈才落到自己陣地上的,少狡辯,我已經親自核實過了,要不要把炮兵的記錄拿給你看!」
放下電話,阿爾伯特上校幾乎被氣吐血了,親自帶着軍法官和幾名憲兵,荷槍實彈,團長本人,更是提着張開機頭的手槍,氣勢洶洶的去找炮兵觀察組那幾個混蛋,他已經想好了,就地槍決,絕不姑息!
可是,讓阿爾伯特上校失望了,炮兵觀察組那幾個糊塗蛋,已經被自己人的炮彈,炸得屍骨無存,而且,據倖存的士兵們描述,他們所在的位置,是第一批落下炮彈的地方,一個令人啼笑皆非而又心酸的結局。
連番作戰再加上自己炮兵的誤炸,第十八團,已經折損了將近四分之一左右的兵力,阿爾伯特團長,更不敢主動攻擊對面的日軍,前沿陣地上的重機槍,只要一梭子掃過去,對面大搖大擺,都不知道隱蔽的日軍士兵,保管倒下一大片,團屬炮兵營,二十幾門火炮,炮彈充足,只要幾十發炮彈砸過去,那個飄着太陽旗的日軍指揮部,就立即成為一堆廢墟!
但是,阿爾伯特團長不想打也不敢打,他絕對相信,只要自己摧毀了對面日軍那個指揮部,會給自己的團,招來滅頂之災,日軍士兵的兇悍和瘋狂,想想就不寒而慄。
可今天不行了,必須摧毀那個日軍指揮部,因為史迪威中將,到了第五步兵師,而且,非常不幸的,到了自己團的陣地上,這個不近人情的「瘋狂牛仔將軍,」到前沿陣地之後,一眼就看到了,那面囂張無比、刺眼而醒目的日軍軍旗。
不是史迪威刻意觀察到的,而是鷹孝大佐,壓根兒就沒打算隱藏,史迪威臉色鐵青,他無法理解,這麼近的距離,這麼明顯的目標,而且,可以顯而易見的判斷出,那至少是日軍一個團級指揮部,為什麼第十八團,讓日本人的指揮部和軍旗,保留到今天?
史迪威放下望遠鏡,眼睛噴火的看着阿爾伯特團長,厲聲責問到:「阿爾伯特團長,那個掛着軍旗的日軍指揮部,是突然出現的嗎?恐怕不是吧,那你為什麼允許敵人的指揮部,存在到今天,這樣明顯的目標,不予以摧毀?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解釋什麼!難道讓阿爾伯特團長,將師長的話和自己心裏的小九九兒,一股腦的說給這個出了名倔脾氣的司令官聽?那自己還不如拔槍自殺呢?
雖然這史迪威中將,不受麥克阿瑟總司令官待見,遭到排擠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可畢竟是自己的最高上司,拿下一個團長,還不成問題,所以,阿爾伯特上校,非常為難,支支吾吾、含糊其辭的說不出完整的意思。
看着阿爾伯特這副熊樣,史迪威氣炸了肺,斷喝一聲,「夠了,我不需要狡辯,記住,你是軍人,是美利堅合眾國的軍人,拿出你的勇氣,我命令,立即使用炮兵,摧毀對面的日軍指揮部!」
看到一臉黑線的史迪威司令官,阿爾伯特團長不敢怠慢,急忙去給團屬炮兵營打電話,傳達史迪威的命令,不過,在電話里,對史迪威的命令,打了一些折扣,他命令炮兵營長,每門火炮,只打一發炮彈即可,而且,主要以擊倒那面日軍軍旗為主。
既然史迪威司令官,看着日本人的軍旗不順眼,那就打掉好了,美軍炮兵的技術,還算湊合,二十幾發炮彈打過去,真的炸倒了旗杆,把五十一聯隊的聯隊旗,弄得跟一塊兒爛抹布似的,至於炸死多少日本兵,阿爾伯特上校不大關心,只要史迪威司令官不再發脾氣,就萬事大吉。
也不知道這幾年,美軍東南亞及南太平洋地區總部所屬的部隊的軍官們,到底在幹什麼,是忙於吃喝玩樂,還是倒騰買賣大發其財,對日軍的一些情況,真的不了解。
被授予聯隊旗的日軍建制聯隊,都視聯隊旗比生命還重要,因為那是天皇陛下親自授予的,聯隊內部,有一個護旗中隊編制,專門用於護衛聯隊旗,甚至為了避免聯隊旗落在敵人手裏,不惜搭上幾百條人命,阿爾伯特團長,以為炸掉了那面旗,就可以交差了,豈不知,真正的惹怒了對面的日軍第五十一聯隊聯隊長鷹孝次郎大佐。
先是以炮兵火力,摧毀了美軍的炮兵陣地,在美軍士兵還在驚恐之中的時候,隨即,出動了兩個齊裝滿員大隊的兵力,對美軍第十八團陣地,展開了兇猛的攻擊,日軍炮兵也開始對美軍陣地,進行猛烈炮擊。
炮彈雨點般,落在美軍陣地上,硝煙瀰漫,爆炸聲轟隆,然後,數千名日軍士兵,拉開散兵線,挺着明晃晃、白森森的刺刀,狂喊着,一股狂風似的,朝着美軍陣地猛撲過去,一場激烈的陣地防攻戰,就此展開。
楚天看得出,鷹孝大佐並不是一味的蠻幹,這個鬼子軍官,打得很有章法,是個經驗豐富的指揮官,無論是炮火壓制,還是重機槍火力點的支援,以及攻擊部隊的梯次配置,都達到了最佳效果,失去炮火掩護的美軍,遭到了全面壓制。
看來,日軍這樣的進攻,已經進行了很多次,戰術動作和火力配合,非常嫻熟,一個小時零十分鐘,戰鬥便結束了,鷹孝大佐證明了自己的自信,美軍第十八團的第一道陣地,被攻佔了,而日軍士兵的傷亡並不大。
楚天在高倍炮隊鏡里看到,日軍部隊撤下來了,還押着幾十個俘虜,楚天非常驚訝,美軍士兵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作戰意識和火力配置,比自己想像之中的還要弱,這種驚訝,毫不掩飾的表現在楚天的臉上,當然,這種驚訝,是給鷹孝次郎大佐看的。
鷹孝大佐微笑着,自得的撫摸着下巴,他很在意楚天臉上的驚訝,戰鬥的節奏,控制在自己手裏,對面的美軍部隊,不過是展現自己能力的陪襯,如果不是因為聯隊旗被炸斷,戰鬥的規模要小一倍以上,不過,給美國人一個深刻的教訓也好。
戰場的硝煙散去,楚天還沒有離開高倍炮隊鏡,他想看看,遭到攻擊之後的美軍,有什麼反應,不斷的調整炮隊鏡的角度和方向。
忽然,楚天身體一震,全身的肌肉繃緊起來,就如同發現獵物的豹子一樣,連鷹孝次郎大佐,都感覺到了楚天的異樣,驚訝的看着,如同換了個人似的楚天。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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