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無風,厚厚的陰雲,遮住了滿天星光,積鬱在馬六甲海峽上空,原本指引來往船隻的兩岸航標燈,沒有一處亮起來,包括美國人控制的那一側。
唐秋泉冷笑一聲,對艦隊參謀長辛喜國說道:「看來,美國人是註定要搞小動作了,命令艦隊,實行燈火管制,開啟導航雷達,沒有航標燈,我們照樣過馬六甲,將這一情況,上報師指揮部。」
心裏很氣憤的唐秋泉不知道,麥克阿瑟已經快瘋了,兩份同樣具有威懾力的電報,就攤開在桌子上,日本人和唐秋離,同時逼宮,你讓麥克阿瑟如何決斷,都是惹不起的瘟神,那個的拳頭都比自己硬,麥克阿瑟抱着快要爆炸的腦袋,一門心思想着,如何再搞一次平衡,既不惹惱日本人,也不得罪唐秋離,就連參謀長史迪威將軍進來,也沒有察覺。
史迪威一看司令官的架勢,就知道遇到了難題,看完兩份電報之後,兩人坐在一起,兩個腦袋研究半天,也沒有一個好主意,眼看着就到了**師艦隊,進入新加坡海域的時間,麥克阿瑟終於下了決心,兩害相權取其輕,日本人的威脅,比唐秋離要大。
唐秋離畢竟是中國的一股勢力,而日本是一個國家,在這一刻,麥克阿瑟心裏的天平,傾向於日本人,寧肯得罪唐秋離,也不能得罪日本人,他除了命令關閉航標燈之外,還通過秘密渠道,將**師艦隊通過馬六甲海峽的具體時間,透露給日本人。
做完這些勾當,麥克阿瑟已經渾身虛脫,沒有一絲力氣,他知道,自己這樣做的風險,對於日本人。他認為已經做的夠多了,具體的時間,透露給你們,再打不好。那就不是我麥克阿瑟的問題了,是你們日本人太無能,就這麼寬的航道,架上岸炮,連一隻鳥都飛不過去。
對於唐秋離方面,他也想好了藉口,航標燈正在檢修。雖然牽強,可也是個藉口不是,那個中國人總不至於因為這點兒小事兒,對自己大打出手?
至於通過時間,那就更好解釋了,這麼龐大的一支艦隊通過,不被日本人發現,那才怪呢。只能說明,你們中國人的保密措施沒有做好,與我們美國人何干?只要日本人不把事情抖落出去。唐秋離就是被蒙在鼓裏,永遠也不會知道真相。
史迪威看着麥克阿瑟上躥下跳的接連發號施令,他一言未發,能說什麼呢?何況,說的又是這老傢伙不願意聽的話,司令官這樣的做法,明顯就是在玩火兒,日本人不會滿意送過去的這一點兒東西,從載仁親王的電報里,史迪威看出。日本人是要求美軍出手,武力攔截中國人的艦隊。
至於唐秋離哪一方,所有的做法,都瞞不過精明過人的那個中國人,從航標燈恰巧關閉這一點,他就能推出很多幕後的東西。在史迪威看來,唐秋離比日本人還可怕,如果是自己做主,絕不會像麥克阿瑟這樣愚蠢。
事實的確如此,裕仁天皇接到麥克阿瑟的電報之後,陰森森的臉上,浮現一絲冷笑,「那個老奸巨猾的美國人,以為這樣就可以應付了事?支那艦的通過時間,這樣垃圾的情報,也拿來糊弄朕,馬六甲海峽駐守的皇軍士兵,眼珠子瞪得雪亮,還用你麥克阿瑟提供情報,看來,美國人是不可靠的。」
就在這一瞬間,裕仁天皇對美國人起了殺機,唐秋離接到唐秋泉的電報之後,到了沒有明顯的憤怒,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如果不這樣干,就不是麥克阿瑟了,只不過,嘴角輕蔑的笑意,更濃了,「好啊,麥克阿瑟開始玩兒了,不過,代價是你們美國人承受不起的。」
艦隊進入新加坡海域航道,「龍翔號」航空母艦艦長宋飛上校,緊緊地盯着導航雷達,對於身軀龐大、吃水很深的航母來說,沒有航標燈做指示,夜間航行在如此狹窄的航道,十分危險,心裏暗罵:「美國佬真不是東西,幸虧有導航雷達,否則,剛才就有可能觸礁了。」
右岸火光一閃,隨即傳來炮彈破空而來的呼嘯聲,一發大口徑炮彈,落在距離航母不到五百米的距離爆炸,激起了沖天水柱,宋飛一愣神兒,暗自琢磨,「見鬼了,小鬼子的鼻子怎麼這樣靈?艦隊剛剛進入航道,就開始炮擊了?」
他立即拿起通話器,「司令部,我是宋飛,日軍開始炮擊,不過,準頭差一些,請示,艦載機是否起飛還擊?把小鬼子的岸炮打啞巴嘍?」
唐秋泉也在吃驚,艦隊現在還沒有進入最狹窄的航道,又實行燈火管制,按照正常情況,夜間航行,沒有月光和星光,日軍的岸炮兵,是無法目測到艦隊位置的,怎麼就像是事先知道似的?
他馬上命令道:「宋飛,艦載機做好出擊的準備,先不要還擊,日軍這是在進行偵察性試射,」隨即,他下達了命令,「艦隊進入戰鬥狀態,等待司令部的命令。」
秋泉這樣做,要承擔很大的風險,只要是艦載機起飛升空,別的軍艦可以關閉所有燈光,可航母不行,夜間起降,本來就是很危險的,不開甲板跑道指示燈起降飛機,那只能是機毀人亡的結果,可一旦開燈,兩艘航母,就會暴露在日軍的炮火之下,成了活靶子,艦炮對岸炮,不佔便宜。
此外,他還想看看,日軍的炮擊,是否是盲目射擊,可他想錯了,就在第一發炮彈落下來不久,右岸新加坡方向,宛如禮花般,飛來無數的炮彈,漆黑的夜空,被拖着尾焰的炮彈彈道劃破,一發接一發,雖然沒對艦隊構成實質性的威脅,可海面上,沖天水柱,陣勢也夠嚇人的。
唐秋泉明白了,這是日軍岸炮陣地,進行的有目的炮擊,現在問題還不大,日軍岸炮的射程,還打不到艦隊所在的位置,再有一個小時左右,就會進入最狹窄的航道區域,炮彈就會像雨點般,落在每一艘軍艦上,從日軍炮擊的強度來看,不少於一千餘門火炮。
過不去了,秋泉心裏有個疑問,為什麼日軍對艦隊的通過時間,掌握的這樣準確,堪堪進入岸炮射程之內,就開始炮擊,難道是事先得知了消息?
秋泉不是個衝動的人,眼下的局勢,對艦隊十分不利,繼續航行,那就等於把艦隊送到日軍的炮口下,現在的位置,還可以原路退回,「命令,各艦就地拋錨,保持戰鬥狀態,沒有命令不許開炮還擊!」
一艘艘軍艦停止前進了,宛如黝黑的巨獸一般,靜靜的停泊在海面上,所有軍艦的前後主炮,右舷炮,昂起粗大的炮口,炮彈已經上膛,沉默的對準右岸,炮手們端坐在炮位上,就等一聲令下,把炮彈射到小鬼子的陣地上。
就憑藉着二百四十毫米口徑的艦炮,一發炮彈,就能把岩石炸掉一大塊兒,對射起來,不怕他***小鬼子,「龍翔號」航空母艦上,唐雲飛靜靜的坐在戰機里,看着漫天火流星般的炮彈,不斷的飛來,看着炮火映紅半邊天際的新加坡城。
航母夜間飛行甲板無指示燈起降,唐雲飛練過,可以說,是非常的嫻熟,不但他自己掌握了這門屬於高危險的技術,他擔任中隊長時,中隊六架戰鬥轟炸機,都掌握了這門技術,本來,在他擔任大隊長之後,要在全大隊推廣。
後來,被艦隊司令官唐秋泉中將發現了,立即叫停,還把雲飛狠狠的訓了一頓,秋泉害怕呀,這幫小子,是在玩命兒!艦隊本來就底子薄,要是再損失飛行員,他如何能承受得了?
秋泉心裏非常着急,艦隊被阻擊在馬六甲海峽,耽誤了時間,會影響俘獲日本海軍第三艦隊的最終計劃,可眼下的形式,只能原地拋錨,如果硬闖,憑藉着艦隊的火力,能闖過去,可接下來的損失,將會是無法估量的,即便是消滅了全部日軍岸炮,又能如何?
艦隊的目標,是第三艦隊,除了這個目標,其他的都不重要,離天亮不到七個小時,天亮之後,艦隊完全暴露在日軍的視線里,困難將會更大,艦隊指揮部里,氣氛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秋泉思考一下,對參謀長辛喜國說道:「參謀長,立即將情況上報師指,我艦隊於二十一時五十分,在進入新加坡海域之時,即遭到日軍岸炮部隊的阻擊,其中的巧合,令人懷疑!此外,馬六甲海峽左岸,美軍控制區域內的所有航標燈,業已關閉,我已經命令艦隊就地拋錨,等待師指揮部的下一步命令。」
仰光西北,央東小鎮,**師仰光前線指揮部,唐秋離接到艦隊的電報之後,當時臉色鐵青,低吼一聲「卑鄙!」眼中寒光閃爍,一拳擊在桌子上,指揮部里是所有人,都抬頭驚訝的看着,處於暴走邊緣的師長,自打進入中南半島戰區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師長這樣的暴怒。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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