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曰軍大本營總參謀長載仁親王,打擊得體無完膚、丟盡臉面的陸軍大臣米內光一大將,不會輕易服輸,丟了的臉,只有當場找回來,他就不信了,載仁這個王八蛋,每一句話,都是毫無漏洞,無懈可擊的,俗話說的好,「言多必失!」米內光一就等着載仁親王的遠東作戰計劃里出漏洞。.
果然,讓他給逮住了,米內光一沒被身邊狂熱的氣氛和暴風雨般的掌聲所淹沒,他在腦子裏,將載仁的話,從頭至尾的捋了一遍,確定了一個反擊的重點,忽略了蘇軍另外兩個方面軍的反應,這就是載仁的致命漏洞。
米內光一兩眼,冒出狠厲的寒芒,他決定放手一搏,不僅僅是臉面的問題了,與載仁的角力,已經上升到了權力之爭,涉及到在軍方尤其是在帝國陸軍內部話語權的問題,但是,米內光一還是低估了載仁親王的口才和煽動力,參加御前軍事會議的曰本文武重臣們,已經被載仁親王所折服,人心不站在他這一邊兒!
到了這會兒,曰本的文武重臣們,也明白了米內光一的小伎倆,簡單的說,是保存實力,往大了說,是被蘇聯人打破了膽子,畏敵如虎,沒有帝**人那種視死如歸、一往無前的氣勢,不去想着,如何扭轉關東軍的被動局面,一味的要避戰,還將遠東派遣軍和朝鮮住屯軍推到前台,為關東軍擋蘇聯人的子彈,其用心何其毒也?
眾人紛紛將鄙視的目光,投向米內光一大將,米內光一臉色如同古井般,絲毫不為這些複雜的目光所動,緩緩的起身,身後的幾位少壯派軍官,要來攙扶,被他陰冷的眼神逼退。
米內光一腳步沉穩的走到裕仁天皇面前,深鞠一躬,立即將大家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不知道已成了鬥敗公雞的米內大將,還有什麼反擊的能力,不過,倒是佩服他的勇氣,載仁親王的目光,陰沉的盯了他一眼,微微皺起眉頭,也在暗自猜測,「這個老傢伙,再次跳出來,為什麼?」
不過,有一點載仁親王心裏很明白,米內光一絕不會是來給自己唱讚歌的,挑毛病倒是肯定的,肯定不會放好屁,若說僅僅在一次御前軍事會議上,就把這老傢伙徹底打垮,不現實,否則,米內光一也不會成為,多年一來,與自己並肩而立的軍方兩大巨頭之一,載仁親王的大腦,高速運轉起來,渾身的一副如臨大敵的警覺,隨時準備反擊。
鞠躬之後,米內光一對裕仁天皇緩緩的說道:「陛下,聽了載仁親王的條陳,臣才知道,自己剛才的妄言,是多麼的不切實際,目光短淺,對此,臣深刻反思之後,更覺愧對陛下的信任!」
米內光一說着,嗓音哽咽起來,老淚縱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看得裕仁天皇心中一痛,鼻子也是酸酸的,「畢竟是多年的老臣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在載仁沒有成長起來之前,米內光一是自己最為倚重的大臣之一,也許,最近朕有些冷落了他!載仁做的有些過分了!」裕仁暗自想道,頗有些自責之意。
這種感覺,體現在言語上,「米內愛卿,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朕說過了,今天的軍事會議,暢所欲言,言者無罪嗎,所有的一切,朕都一力擔待了,愛卿也不必過於苛責自己!」裕仁天皇的眼中,浮現出少見的溫情,「來呀,給米內愛卿的座椅上加個軟墊!」他扭頭對侍衛官吩咐道。
一副君臣互相扶持、敦敦有禮的溫馨場面,感動了所有的曰本文武重臣,不少人,流下了激動的眼淚,似乎淡化了剛才,對米內光一的鄙視和厭惡,載仁親王的心弦,卻繃得更緊,心裏暗罵,「這個狡猾的老傢伙,故意示弱,不但博得了天皇老哥的同情,還賺取了所有大臣們的眼淚,不簡單啊!」
米內光一更是顯得感激涕零,擦着眼淚說道:「陛下對臣的厚愛,令臣感激的五內俱焚,臣雖不才,但也想為大曰本帝國的千秋功業,為天皇陛下大東亞共榮圈的宏願,略盡綿薄之力,有一些淺見,不吐不快!」
裕仁天皇還沉浸在,剛才的一番感動之中,忙說道:「米內愛卿,有什麼話,儘管直言無妨,朕說過了,軍事會議嗎,暢所欲言,言無不盡,你是陸軍大臣,更應該有自己的主張!」
米內光一再從鞠躬,然後,直起腰板兒,一改低眉順眼的架勢,目光驟然一寒,看着載仁親王,語氣有些咄咄逼人的說道:「親王殿下,您剛才的條陳,的確是解決遠東戰局的最佳方案,足以體現出親王殿下的雄才宏略,大曰本帝國皇軍,有您這樣的總參謀長,是帝國之幸,皇軍士兵之幸!」
載仁親王當然不會,被米內光一這幾句極盡褒揚的話,給灌得五迷三道,他很清楚,接下來的話,肯定就不好聽了,但是,載仁也是個城府頗深、老謀深算的主兒,打定主意,先不動聲色,看米內光一放出什麼樣的屁來,然後,再針鋒相對的反擊,微微一笑,貌似很謙和的受用了米內光一的幾碗米湯。
見載仁親王不接招,米內光一也是一陣頭疼,有些滑不留手的感覺,但是,反擊已經展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時候,氣勢不能泄,「關於遠東戰局的計劃,可謂是天衣無縫,若如進展順利,朱可夫的遠東方面軍,定難逃一劫,正如親王殿下所說的那樣,可以為大曰本帝國,永絕後患!」
不過。。。。。。!」說道這裏,米內光一故意停頓一下,話鋒一轉,載仁親王渾身的肌肉一緊,暗道:「果然來了!」便赳赳如鬥雞般,渾身的毛兒都炸起來。
米內光一接着說道:「不過,親王殿下,您似乎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而這個忽略,足以導致大曰本帝國一百餘萬士兵,再次陷入危險的境地之中,您在部署所謂的『斷指幾乎』的時候,沒有考慮到,一旦朱可夫的遠東方面軍,陷入合圍之中,蘇聯外興安嶺方面軍和貝加爾湖方面軍,兩百多萬部隊,掉過頭了救援?」
「倘若果真是這樣,在遠東地區的皇軍部隊兵力,遠遠處於劣勢,難保不如同關東軍那樣,陷入蘇軍的反包圍之中,帝國最後的精銳軍力,必將消耗殆盡於遠東地區,因此,親王殿下的計劃,不切實際又好高騖遠,我還是請親王殿下,再仔細斟酌一番,不要在為了帝國利益的藉口下,凸顯自己的軍事指揮能力,而做出貽害大曰本帝國的事情!」
曰本軍方兩大巨頭鬥法,的確是精彩絕倫,雙方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已經被載仁親王全方位打壓的米內光一,來個絕地反擊,指出了載仁遠東作戰計劃之中,最大也是最致命的錯誤,
裕仁天皇與一干曰本文武重臣們,聞聽米內光一的話,均是一愣,仿佛大夢初醒般,此前,被載仁充滿說服力的分析和判斷,以及大膽的計劃所折服,忽略了其中蘊含的巨大危險,是啊,兩個蘇軍方面軍二百多萬部隊,還沒有撤的太遠,不會坐視朱可夫的遠東方面軍,被帝國皇軍合圍的,這是常理!
一旦二百餘萬蘇軍部隊反撲回來,大曰本帝國最後的機動軍事力量,可都要折在蘇聯人之手,載仁貌似有十成把握的遠東作戰計劃,竟然有這麼大個漏洞,回想起來,不能不嚇得人一身冷汗,巨大的收益,往往伴隨着巨大的風險,解決不了蘇軍回援部隊的問題,載仁的遠東作戰計劃,就是一紙充滿冒險的空文。
怎麼解決?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派出與蘇軍兵力相等,哪怕是略少的部隊,去打阻擊,以確保合圍朱可夫部隊的帝國皇軍,有足夠的時間來解決戰鬥,但是,帝國的兵力,已經使用到了極限,從那兒拼湊出近二百萬的部隊,去打阻擊啊?
米內光一拋出這個反擊之後,也不再多說什麼,問題已經擺出來,剩下的,就是天皇陛下和大臣們自己判斷的事情了,如果再囉嗦,反而不美,米內光一非常篤定,這個問題,載仁無法迴避,更無法狡辯,攻其一點,便全盤否定了載仁的遠東作戰計劃,米內光一堪稱老辣!
懷疑、震驚、迷惘等等複雜得難以說清的目光,紛紛投向載仁親王,裕仁天皇更是臉色一沉,嗓音乾澀之中帶着不滿的詰問道:「載仁,你聽到米內愛卿的話了嗎,蘇軍回援,你如何應對?」
載仁親王絲毫不見慌張,相反,心裏倒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一絲嘲諷的玩笑,浮現在臉上,「米內光一這老傢伙,憋了半天,就放出這個沒分量的屁來,害得自己白白的緊張了半天,沒意思!」他暗自偷笑着想到。
面對自己天皇老哥的詰問,載仁不慌不忙的回答道:「陛下,諸君,大可不必吃驚,米內君的好意和為我大曰本帝國皇軍着想的態度,臣弟十分欽佩,但是,米內君的擔心,臣弟可保證,絕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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