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半日之後,天芒山的道軍艦隊,就已停駐在了靈岳山。因後者山內空無一人,所以只需直接進駐就可。
之前那一場大戰,在沐神機決定撤退之後,就已經註定了結局。接下來無非是一方橫掃之局,不過張信一方的收穫並不大,厲書陽統領殿後之軍,結合司馬望的殘部,且戰且退,為東四院主力的撤離,爭取了大量的時間,
對面的一萬九千人道軍,戰損了三千有餘,沉沒戰艦二十二,被俘獲九艘。可仍舊有一萬五千七百人安然撤走,得以保存大部實力。戰力總和,也依舊凌駕於天芒山之上。
這頗讓暮知秋李青等人在意,剛剛經歷的這一場勝局,並沒令他們生出小瞧對手之心,反而更為忌憚。
在剛才那樣的情況下,果斷的選擇撤離,採取壁虎斷尾的方法中止決戰,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做到的。
畢竟東四院一方,那個時候還是有着一定的勝機的。對方卻選擇了放棄
所以接下來的形勢,仍不樂觀。
可下面的靈修,卻不管這麼多,並不似軍中高層那樣的謹小慎微,憂心忡忡。他們只知,這次他們沒廢多少力氣,沒多少死傷,就擊敗了人多勢眾的天東四院道軍,並且攻下了靈岳山。
「簡直就是做夢,我們真到了靈岳山?」
「與做夢也差不了多少,就這麼一路直接飛過來,好似沒經歷過任何戰鬥似的,」
「我早就說過,沒必要擔心的,摘星使大人自從出道以來,還從來沒有失敗過。」
「可之前真是很擔心!誰能想到大人他,還藏着那樣的手段?」
「不錯,那時候感覺摘星使太自負,也太自大荒唐了。」
「不是自負荒唐,而是自信吧?你我這樣的凡夫俗子,所見又豈能與大人那般的天之驕子相同?」
「不得不說,真不愧是摘星使大人,世間唯一的蒼天級!」
「原本還以為摘星使大人,只是修為戰力強些,沒想到大人指揮戰陣之能,也很不俗。」
自然也有人,持不同的意見。
「這算是什麼戰陣之能?無非是依賴那超遠程的靈術,否則今日,不堪設想。」
「聽說是那個叫周小雪的女孩,現在是摘星使的靈侍。」
「可這也是大人他的本事!我知周小雪此女,是由摘星使大人一手培養。也沒見其他人,培養出一個準超天柱出來?」
雖有爭論,可整支大軍的士氣,卻有着肉眼可見的提高。
然後在進駐靈岳山之後,不到一刻,上面又傳下來了軍令,準備摧毀靈岳山。全軍上下,則前進三十里駐紮休整,在靈岳山崩毀之後,繼續往前進發。
據說是上層軍議的結果,可天芒山道軍從上到下,都知道現在的所有軍務,都是由張信乾綱獨斷。
也就是說,他們這位督帥,攻佔了靈岳山之後仍不滿足,還不打算就此罷休。
不過此時,軍中各部已沒有了從小月山出發時的不安。一是對張信,多少有了些信心;二則是麻木,他們對於自己的命運,已經**縱於張信之手,有了足夠的認知,都在自暴自棄的想,任這位大人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
可謝淵璣與李青等人,對張信的軍略,卻是早已預知的。
既然已經拿下了靈岳山,那豈能不再進一步?如今他們距離鳳翔山,也就差兩座靈山而已。
不過他們對張信,將靈岳山也摧毀的決斷,是極力反對的。靈岳山的法域是很強力的,將之摧毀,多多少少有些可惜。且一旦他們在進軍之時不順,這也是一個可以依仗的退路。哪怕需要他們分兵駐守,那也是很划算的。
二人依然不以為,他們能夠打穿到鳳翔山的通道。張信的戰略,應該還是為牽制天東四院的兵力,為被困鳳翔山的同門,爭取時間。
若是為了這個目的,那麼靈岳山的存在,就很有必要了。
可張信的腦迴路,明顯與他們不同,認為自己必將百戰百勝,絕無對手,根本沒必要留什麼後路。
元傑章農等人,也極力幫他們勸誡,可結果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終究還是得按照張信的軍令去辦。
兩日之後,靈岳山崩塌,張信下令全軍起航,往東北方向的三源山繼續進軍。
而此時根據情報,天東四院已在這兩天內,調動了超過一萬人的靈師,百餘艘戰艦,緊急南下。
這也使得他們對面的東四院道軍,膨脹到了二萬八千人的數字。已是蠢蠢欲動,準備集結。
同時間張信,也接到了鞏天來傳來的消息。
文字簡短淺白,只有短短二十幾字『小子幹得很不錯,老夫受益良多。北線可以休矣,待我破敵』。
意思是天芒山道軍對天東四院的牽制,已經足夠。這位天元戰聖,已經有在三個月之內,討平東四院叛亂的把握。天芒山道軍,已無需繼續冒險。
不過張信接到這消息之後,卻是直接將這張信符燒成了灰燼,他可沒打算,就此結束。
三個月討平天東四院,就可使宗門轉危為安十天柱大多仍不知時局險惡的程度,有這樣的想法毫不奇怪。
可在他看來,這想法實在太天真。
而此時的張信,在高坐于帥座之上,眼望着對面。
只見前方十丈之外,正有一枚紫色的劍符懸浮。那劍符往下投出一束光影,赫然是一個穿着日月玄宗的白袍,方面大耳,年貌四旬左右的人像。
「要我們邀月山上院出兵四千,協防大旗山?憑什麼?」
「我想厲師叔祖應該知曉,鳳翔山通道打通的意義。我現在回頭,可就前功盡棄了。」
張信神色凝然,對面是邀月山上院的監院,法域聖靈厲陽海,他現在又有求於人,所以難得的沒擺出那鼻孔朝天的姿態。
「打通鳳翔山通道,救下那三萬兩千位門人弟子嗎?」厲陽海的神色凝重,陷入深思。
「不止如此!」張信聲音加重道:「有了三萬兩千人,弟子可以兵出北地仙盟側翼,威懾巨蒙山脈所有宗派。使這場北地大戰,止於我日月玄宗境外。對於邀月山上院的好處,不言而喻。」
邀月山上院不止是與天芒山上院相鄰,也直面着北地仙盟的兵鋒。
厲陽海搖頭:「問題是,你現在能不能打通這條通道。據我所知,天東四院的軍力,超過了你一倍!」
張信很想說,超過一倍又如何?一群土雞瓦狗而已,自己輕鬆就可以解決。
不過他知道自己,如果在厲陽海面前說這句話,效果可能適得其反。
他不禁頭疼的揉了揉額頭:「那麼換個角度來說,大旗山一旦失陷,被東四院攻入天芒山境內,到底有何好處?」
「你是在威脅老夫嗎?」厲陽海面色沉冷,即便是遠隔一千七百里的影像,也能讓人感受到那森冷的壓力,使人近乎窒息。
「並無此意!」
張信處之泰然的搖頭:「只是擺事實,講道理而已。我軍現在的處境,如果大旗山有恙,我們想退也退不了。想必師叔祖,也不想看到我們這邊一場潰敗。而且」
他有些為難,可到底還是說了出來:「還請厲師叔祖,看在同一峰系的面上,給弟子一次機會。」
張信眼前這位,正是出身神海峰一系的法域聖靈。也正是他之所以求助於邀月山的監院,而非是邀月山知事之因。
張信很不贊同門戶之見,可有些時候卻不得不利用這種人脈關係。不得不說,這也很好用。
「你這豎子!」
厲陽海一聲失笑,那冷漠如冰的面容,驟然化開:「這個忙我可以幫,四千人可能不夠,我可以給你六千協防。不過北地仙盟與白帝子都不可小覷,我們這邊的知事,也不好應付。我現在最多能給你一個月,如果沒希望打通通道,務必在這一個月內,退回大旗山!」
張信的唇角,也在這刻浮起了一絲笑意:「弟子領命,必不會違約。」
而就當那劍符中的靈能耗盡,厲陽海的影像消失之時。張信就神色一動,往側旁看了過去。
只見那邊幾個人影,正匆匆走入到這督戰台內。為首之人,正是他的護衛總管張德懷,後面則是謝淵璣與李青,凌海等人。
他曾吩咐過張德懷,在他與厲陽海聯繫時,暫時不見任何人。這幾位能夠說動張德懷,想必是有什麼能讓張德懷破例的大事發生。
果然幾人近前之後,凌海就朝着張信一禮道:「弟子有確鑿消息,東四院的和月上師,正率九千道軍,繞至我軍身後,攻向大旗山方向。」
張信不由凝神,看了凌海一眼。這個消息,暗堂與內外情司,都未向他通報。顯然這凌海,是另有消息渠道。
考慮到這位,出生成長都在東四院,消息應該還是可信的。
不過張信,卻毫無動容之意,直接霸氣的一拂袖:「無需在意此事,大軍繼續進發!兵出三個時辰後,給本座告知全軍,我方後路已斷,只有擊潰前方敵軍,才能回援天芒山。不妨試試看,最後是本座先打通鳳翔山通道,還是他們先拿下大旗!」
紫玉天不禁錯愕,看了張信一眼。明明這傢伙,才讓厲陽海同意協防大旗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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