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之見,倒是不妨再等兩日。」
昭玄機的面上,流露出一絲異樣之色:「如若那位真的來臨,那麼你我還是有機會的。」
司空摘星聞言,卻是不禁哂笑:「你真以為,他們的激將法,有成功的可能?白痴都能知道,只要他們在附近等上一兩日,我們這群烏合之眾,就會土崩瓦解。不用他費吹灰之力」
「可那張信雖非是蠢貨,可其人心性思想,也不同常人。」
昭玄機笑了笑:「且他如不願這株地菩提被毀去,那就必須得在時限之內趕至不可。」
司空摘星搖了搖頭,依舊不以為然。不過就在他,正打算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們的西面方向,忽然開始了一陣騷動,
他頓時神色微凝,向那邊看了過去,知曉這必是李魔山,已經返回。
就不知結果如何?那位狂甲星君,是否能如他們的所願,趕來赴約?
而僅僅片刻之後,司空摘星就知道了結果。他不禁一陣愣神,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現幻聽了。
那個傢伙,居然還真的敢跑過來應戰?
「我說過,張信此人,絕不能以常理看待。」
昭玄機的語中,同樣含着幾分意外之意:「許多我們以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在他那裏,卻未必如此,」
司空摘星依舊不敢置信:「我現在倒有些懷疑,這位是不是在使詐。」
難道是為將他們穩在這裏,然後自家跑去收刮靈域核心區各種靈珍?
可李魔山轉告的內容,是張信承諾將於半個時辰之後前來赴約。
既然是半個時辰之後就能知道結果的事情,那麼張信欺騙他們的可能,幾乎為零
「不可能!」
昭玄機也斷然否定:「恕我難以想像,似張信這樣心高氣傲之人,會做出違約欺騙之事。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符天神的佈置,到底能否應付這位狂甲星君?」
司空摘星眉眼微挑,掃視着周圍,隨後語含讚嘆:「符天神在陣符上的本領,的確不同凡俗。我實在想像不出,我們會有輸的理由,」
隨後他又語聲微頓,音質冰冷:「他只要敢來,那我司空摘星,必定全力以赴!」
儘管張信此人,日後對太乙門的影響微乎其微。可司空摘星也同樣認為這個世界上,確不該有超越他們這些超天柱之上的人物存在。
※※※※
幾乎同一刻,符天神也同樣以殺機滿盈的目光,俯視着自己下方的這座大陣。
他在檢查這座符陣的結構,盡力補全着其中的疏漏,
此為『十二宿諸星陣』,是他參考門中傳承的一張大陣陣圖,加以精簡變化之後,臨時創成的陣法。
在這靈域之內,尤其是核心區附近,原本是沒可能佈置結構太複雜的法陣。
不過他的『萬古符』,卻在這時,化不可能為可能。在這片地帶,強行生成了一座可以對抗靈域干擾的結界。
而此陣的關鍵中樞,也是他的『萬古符』。通過符文法陣之力,以陣中一千八百位神師級戰力為薪火,將陣中的十二件神寶,十二位超天柱,推升到。
他沒法做到似『萬神玄珠』那般的靈能網絡,卻有其他的方法,達成類似的效果。
而世所公認,『萬古符』的排名,是在『萬神玄珠』之上的。
「你沒有信心?」
旁邊一個略有些怪異的沙啞的聲音響起:「我認識的符天神,可不像是這麼謹小慎微的樣子。」
「對於此人,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建議好友你日後遇上此人,定需小心注意。」
符天神抬起頭,看向了自己左前方的一塊岩石之上。那赫然並非是人,而是一頭神色慵懶,俯趴在地上的白鹿。
大羅玄宗與鹿神宮的同盟,已經有九萬年的歷史。二者攜手,並據中原腹心之地,前者是天穹大陸,排行第一的玄宗;而鹿神宮,也是天穹大陸,首屈一指的靈獸勢力。
正因兩家常年合作,符天神與這位鹿神宮的王女,也已有了數年的交情。
「你不提醒,我也會這麼做。能擊敗你與林紫若,昭玄機這樣的人物,此人的強大,可想而知,」
那白鹿輕聲笑着:「我只是好奇,你與張信的一戰,到底經歷了什麼,能讓你放下高傲,在這些天裏全力奔走,不擇手段的召集眾人?想必那一戰,還發生了不為人知之事吧?」
「你想知道?說與你聽,其實也無妨。」
符天神說話時,面上滿是自嘲笑意,他隨後又驀然抬手解開了胸前的衣襟:「那個傢伙,在我身上留下了這個東西。」
白鹿見狀,頓時瞳孔一縮,只見符天神的胸前,赫然有着十數道刀痕,赫然形成了一個『滾』字。
不得不說,這字雖是略顯醜陋,可氣勢卻很是驚人。
她之前就聽說過符天神與張信那一戰的詳細,猜測這應該是二人交手的中段,由後者留下。
這應該是張信的警告,在符天神不識趣之後,那位才狠施辣手,將她好友的手臂斬斷。
楞了半晌,白鹿才一聲驚嘆:「這還真是一個極可怖的傢伙,看來他對你,手下留情了。」
如此說來,這位只怕果如她猜測的,並非真正狂妄無腦之人。
符天神身份特殊,其祖乃大羅玄宗這一代的神域聖靈。而前者幼承庭訓,年紀輕輕就已名震中原,躋身在超天柱之林,深受其祖看重。
所以這次大羅玄宗的獵團,別人死了都不要緊,可這位卻不能有什麼意外。
此人如在這裏隕落了,不但張信自己性命難保。日月玄宗的形勢,也會更加的惡劣。
「可我寧願死在他手裏!那日之戰,是我符天神的奇恥大辱!」
符天神一聲輕哼,可隨後他的神色,就又平復了下來:「不過我會讓這一切,都在這裏結束,我會讓他後悔十幾天前的所作所為。」
「蠻有自信的嘛!」
白鹿聞言,不禁失笑:「我看出來了,這座大陣,應該是你的心血之作。我也想不出這靈域之內有什麼人,能夠在這座陣面前全身而退。」
可她卻很奇怪,聽符天神的說法,此人絕非無腦蠢貨,為何卻會接受李魔山的約戰?
是受激前來?還是放不下這裏的菩提元果?
又或者,此人是別有用意?
「希望能如你所言」
這時符天神卻心生感應,看向了西面,目中的殺意,一瞬間聚積到了極點。
「他來了!」
他的目光,已經眺望到七十里外的遠處,那一群正逐漸靠近的身影。
※※※※
日月玄宗的隊伍,在靠近『十二宿諸星陣』大約五十里處的時候,就被張信喝止,齊齊停住了遁法。
「你們都留在這裏等我!」
張信吩咐完後,就準備獨自飛身上前。
皇泉見狀,不禁神色動了動:「摘星使大人,還請小心」
「小心什麼?」
張信搖着頭,語含嘆息:「蚍蜉之流,終究只是蚍蜉。難道他們以為湊齊了這麼一群之後,就能夠撼動得了巨樹?」
儘管有張信之前誇張的戰績墊底,可皇泉與王六合等聽了他的言語之人,仍是不可避免的,生出了荒唐之感。
更覺內傷,似符天神,林紫若這樣的超天柱在你的面前,都是蚍蜉之流,那麼像他們這樣的,又算是什麼?
「總之無需擔心!」
張信這時,又將大袖一拂:「此間之事,最多兩三刻時間就能解決。你們在這裏,等我片刻就可。」
說完之後,張信就已離開了眾人,往前繼續飛遁。
不過當他來到距離那座大陣三十里的時候,又再一次停住了身影,整個人大喇喇的浮立虛空,以蔑視的目光俯視對面。
「你等不是要在此處,領略我狂刀風采麼?如今本座來了!讓你們當中所有能主事之人,都給本座滾出來。」
而此時『十二宿諸星陣』的陣中,近兩千雙視線,都在注目着張信。
眼神則或忌憚,或欣喜,或兇橫,或貪婪,或譏諷,不一而足。
可最後走出大陣的,就只有南冥玄宗的昭玄機一人:「摘星使大人你何需廢話?既然來了,那就攻陣便是。」
此時他的眼裏,頗含着幾分驚疑之意。
張信站立的位置,實在太過巧妙,恰好是這座法陣的臨界點。
過了這個位置,『十二宿諸星陣』的威力就能夠完全展現,昭玄機預計他們至少有九成把握,令此人身殞於此。
可問題是,張信距離這個範圍,僅僅只一步之遙,
結合之前張信佈置的大五雷陣,昭玄機已經斷定這位狂甲星君的法陣造詣也同樣不俗,很可能凌駕於他及符天神之上。
那麼這人,是否也已看出了這座『十二宿諸星陣』的虛實與效用?又是否還有攻陣之意?
而此時不止是他,陣內的符天神,林紫若等等,都不禁緊繃起了心神,仔細注意着張信的動靜。
那幾位魔靈中的超深淵,亦在此刻收斂起了目中的凶光。似捕食前的野獸,生恐會將獵物驚動。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5s 3.88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