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聞言一怔,不過他試圖要離開的腳步並未停下。
他甚至還準備在走的時候將哈士奇放開,給王庸一個難忘的教訓。
得罪「西歐之狐」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我並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可談的,對於叛國者我向來沒有好感。」西蒙用話語吸引王庸注意力,悄悄挪動了幾個身位。
此時他距離狗繩很近了,只要再走兩步就能碰到。
在他看來,王庸之前能夠判斷出他的位置,一定是聽到了槍械的聲音。
現在他不用槍了,王庸能拿他怎麼樣?
只可惜,西蒙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龍麟」這兩個字在特工界,遠遠比什麼「西歐之狐」響亮得多。
天上地下,雲泥之別。
西蒙還沒繼續動作,就聽裏面傳來了王庸的嘆息聲音:「其實我真的不想多造殺孽的,雖然咱們道不同,但是至少都屬於華夏特工序列。我給了你講和的機會,你卻不珍惜。讓人失望。」
王庸這番話說的裝比意味十足,瞬間就氣到了西蒙。
媽的說的好像他在饒恕自己一樣,明明應該是他向自己求饒才對好嗎?
西蒙被氣笑了,他眸子裏閃動着一絲陰冷,道:「是嗎?既然你這麼厲害,那就嘗嘗我……」
砰!
槍響。
西蒙本來想說嘗嘗我子彈的厲害的,誰知他還沒說完,王庸卻搶先射出一發子彈。
不偏不倚,正好就打在西蒙的身前半米處。子彈將堅硬的地面崩碎,無數細小的水泥顆粒濺射而起,打在西蒙的身上、臉上。
更有一顆碎塊直接飛入了西蒙張着的嘴裏,一下子讓他有種吃了蒼蠅一般的噁心感。
而比噁心更讓他難受的是,他竟然破天荒的感覺到了一種恐懼。
之前他被王庸第一次射擊,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危機感。但那還不是源自心底的恐懼,只是面對死亡的一種本能反應。
可現在他竟然產生了恐懼感。
因為細細回想他就發現,王庸竟然從一開始就對他實現了完全壓制!
王庸搶在他前面發現了他,提醒了屋裏另外一人規避。王庸又搶在他前面沖他開了一槍,差點讓他斃命。現在王庸還是搶在他前面,一槍將他想要說出口的狠話給打了回去。
王庸就像是一個讓他無法興起抵擋之心的神祇,用強大的實力完全碾壓了他的驕傲!
現在看來,王庸之前那些話反倒是真的像是在饒恕西蒙,在給西蒙一個活命的機會。
西蒙眼神露出了絲絲迷惘,他有些失神。
嗷嗚~~,驀然被綁住嘴巴的哈士奇將膠帶掙開了一段縫隙,發出一聲憤怒的狼嚎。
它在怨恨眼前這個把它束縛住的傢伙。
但是它卻不知道,正是它這一聲叫,驚醒了西蒙。
西蒙一下子眼神變得清明起來,他身體打了激靈,知道自己剛才差點就中了王庸心理戰術,落入王庸的語言陷阱。
王庸種種作為跟語言,都是為了在西蒙心中種下一顆無形的種子,讓西蒙在面對不斷的挫折之後會激活這顆種子,生出一種自卑感來。
一個沒了信心跟勇氣的特工,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察覺王庸陰謀,西蒙心裏頓時惱怒異常。他才是擅長算計的「西歐之狐」,竟然被一個沒有名號的傢伙給算計了。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西蒙冷哼一聲,驀然抬手,也不顧及是否會被王庸知曉位置了,砰砰砰子彈連續射出,沿着王庸說話的聲音方向而去。
不得不說西蒙聽聲辯位的本領相當不錯,子彈準確奔襲向王庸。
只是他還是太慢,等到子彈穿過門板,王庸早就閃在一旁了。
而且穿過門板後的子彈更是有一顆脫離了軌道,偏離到了十萬八千里的位置。
同樣的手法,跟王庸比較起來卻是高下立判。
王庸躲過子彈,目光一閃,道:「我是否可以認為這就是你的回答?」
門外西蒙的聲音傳來:「不需要疑惑,這本身就是!一個叛國者是沒有資格跟我講條件的,在我的眼裏,你不過是一個骯髒的蛆蟲,竟然妄想跟人類講和。可笑!」
王庸沉默了。
叛國者這個罪名實在是太重了,會相信王庸的人並不多。
王庸嘆口氣,悠悠道:「你我都是體制內的人,有些東西不需要說太清楚。叛國與否其實只是上面一句話的事情,何況我們兩個的部門之間本就存在着競爭。」
「部門競爭?你來自?」西蒙好奇的問道。
「龍脊。」王庸痛快回答。
本以為這樣會讓西蒙減少一些敵對之意的,誰知西蒙反倒笑的愈加冷冽:「你竟然是龍脊的人!這樣的話,我們之間更沒有談和的餘地了!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龍脊的人,尤其那個看似高高在上,實際上就是一個表子的龍脊軍師!可惜遇到的是你,如果遇到的是她,我一定會讓她原形畢露,趴在勞資胯下叫爸爸的!哈哈哈……」
西蒙笑的肆意而且狂妄,看來他跟軍師有仇,而且是深仇大恨。
王庸聞言,眼神緩緩變得寒冷。
之前他對西蒙還存有一絲幻想,以為能夠說服西蒙。
現在看來全都是王庸的一廂情願罷了,在這個異國戰場上,兩人只有彼此的敵對身份,不可能存在其他友好交流。
更何況,西蒙現在還辱及龍脊跟軍師。尤其他對軍師說的那番話,該殺!
「你現在可以為自己說出的話付出代價了。」王庸冰冷的聲音傳來。
卻換來西蒙不屑的一笑。
因為他已經趁着此刻解開了哈士奇的繩索。只要將哈士奇放開衝進屋內,猝不及防的王庸一定會被炸成碎片的!
西蒙恨極軍師,但是卻始終碰不到她。能夠拿王庸這個龍脊成員出氣,也算不錯了。
西蒙槍口一轉,猛的射出一顆子彈。子彈從哈士奇的腹部貫穿而過,一下子讓哈士奇痛的大叫起來。
跟田單點燃牛尾巴一樣的效果,哈士奇劇痛之下瘋了一樣朝着王庸方向而去。
而西蒙則趁着這個機會轉身就跑。
那枚小型炸彈的威力不俗,只要引爆,爆炸的餘波能波及到他所在的位置。
他必須要趕緊離開。
蹬蹬蹬,西蒙快速在樓梯上奔跑着,一邊跑動,他一邊幻想着王庸等人被炸成碎肉的場景,忍不住心中騰起一股快意之感。
現在哈士奇應該已經靠近房子了吧?似乎可以引爆了。
西蒙估算着哈士奇奔跑的速度,輕輕按動了一個遙控按鈕。
只是有一幕他沒看見,發瘋的哈士奇在即將撞入房間的時候,忽然硬生生剎住車,然後夾着尾巴就往回逃竄。
它察覺到了危險,一種超越虎熊等大型動物的巨大危險。好像只有某些產生變異的叢林霸主才可能散發出這種氣息。
源自動物體內的本能,讓哈士奇不顧一起的掉頭逃竄。
它跑回樓梯,跑過拐角,順着樓梯往下奔行……
然後,驀然轟隆一聲,奔跑中的哈士奇一下子爆裂開來,大蓬的碎肉跟血雨濺射。處於爆炸中心的樓道一下子就坍塌下去,周圍的牆體都被衝擊的搖晃數下,差點隨着傾倒。
整個樓道都被炸斷了一層,好像有一層樓沒有樓梯一樣,中間懸空着一塊。
這時的西蒙剛剛跑到下面,冷不丁就被塌陷下來的碎石籠罩。
西蒙完全沒搞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爆炸點在王庸房間,怎麼樓梯會塌陷。
他完全沒有防備,面對掉落的石塊只能盡全力往前一撲,同時蜷縮身體,護住頭部等要害部位。
嘩啦啦,雖然西蒙避過了大石塊,但是大量的小石塊跟碎土瞬間將他掩埋。一下子就不見了西蒙的身影。
「咳咳咳。」好半天,西蒙才艱難的從碎石堆里爬出來。
他此刻只覺後背隱隱作痛,好像有幾根肋骨被砸裂了,一動全身就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西蒙心中震驚不已。不過無暇多想,他拔腿就往外跑。
外面停着他的車子,只要上了車,他就能逃走。有的是時間跟手段收拾王庸,甚至只要利用國際刑警的身份將王庸信息輸入檔案,王庸在整個歐洲就寸步難行,處處受制。
只是西蒙想的美好,現實卻很殘酷。
他才走出樓道,還沒靠近車子,就見空中一個人轟隆落地,如一枚炮彈壓迫性的砸在地面上。
震撼力十足。
卻是王庸。
王庸哂笑着看西蒙一眼,然後將手裏的槍口對準了遠處西蒙的車子:「你此刻一定無比想接近它。只可惜,接近也沒用了。」
砰砰砰,王庸連連扣動扳機,頃刻間子彈盡數傾瀉而出,將西蒙車子的輪胎打爆了。
這下西蒙即使上了車,也不可能跑得掉了。他敢高速開車,爆掉的輪胎就會將他送上西天。
西蒙站住不動了。
既然逃不掉,那就索性大戰一場!王庸現在沒了子彈,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似乎看出了西蒙的想法,王庸啪嗒一聲扔掉了手裏的槍,然後在腰間一摸,一柄流光似水的軟劍就倏忽彈起,在空中顫抖發出龍吟之聲。
看到這把軟劍,西蒙驀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之前一直疑惑什麼樣的武器才會造成亞度尼斯的傷口,現在他終於知道了,就是它。也只有這樣一把劍,才能穿過合頁窗縫隙,一下貫穿亞度尼斯頭骨。
而現在這把劍將要朝向他了。
西蒙的心微微下沉,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王庸緊接着一句話,卻讓他這種感覺再次加深,甚至有一種如墜冰窖之感。
「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麼知道你要來?其實,這本就是專門為你設置的一個圈套,那個案件也是我發送給你的。而我之所以這麼做,只因為我可以保證,你來了就走不掉!」
西蒙一顫,只覺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原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王庸的設計!
他引以為傲的智謀被王庸輕易擊潰,碾壓的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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