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眾人還是沉默,皇后的手段驚人,她們全都是被人強迫而來,很多人都還沒有用早膳,看到點心哪怕是再餓也不敢伸手,連茶都不敢飲。
倒也不是擔心皇后下毒,對付她們皇后根本不用下毒,因為沒有這個必要,皇帝現在連看都不看她們一眼,下毒不過是給皇后自己招來麻煩而已。
素月坐在上面細細觀察這些人,有人害怕,有人鎮定,有人不為所動,每個人的情緒都不一樣,唯有一人,一直在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這種想讓自己不存在的行為下面也有不少嬪妃在做,但是她卻和別人有些不一樣,一直用寬大的袖子在掩飾什麼,她的左手上有東西,雖然她穿的宮服袖子很寬,但是料子卻很滑,稍微一動就老是從她的手上往下掉,這讓她不得不一直小心翼翼的拉着袖子,不讓它掉下去。
這就讓人不得不奇怪了,為什麼不讓袖子掉下去,雖然掉下去容易接觸地面,但是大家都一樣啊,袖子廣大,即使掉下去也不影響儀容,她為何一直在擔心,還頻頻用手拉着袖子。
甚至在眾人受不住主動端起熱茶來飲時,她還是在拉袖子,連看都沒有看几上擺着的茶。
素月看了方嬤嬤一眼,對方立即接受到了她的暗示,悄悄走出了正殿。
這一坐就是一上午,素月閉着眼靠在鳳座上,下面的人經過一上午,該冷靜的也都冷靜下來了,還有人受不住飢餓把碟中的點心都吃光了。
與此同時,翠薇宮中的調查也在不緊不慢的進行中。
「劉總管,胡嬤嬤,你們二位來看。」
也不知道那驗屍之人在屍體上抹了什麼,韻貴人的脖子上居然顯露出了淤痕。
「咱家就說,人不可能突然無緣無故的暴斃,果然是有人在做鬼。」
這明明是勒死的,怎麼就是暴病而亡呢!
「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兇手,侍候韻貴人的人我也審問過了,她們昨晚突然就睡死了過去,直到崔貴人早上跟往常一樣來找韻貴人,結果在外面等了許久不見人出來,派人去叫也沒有反應,這才讓太監破門而入,她們才從深睡從醒來,然後再是一聲尖叫,有人發現了韻貴人的死。」
胡嬤嬤把自己審問的說了出來,當時發現韻貴人死亡的人是一個小宮女,年紀不過十來歲,根本沒有能力殺死一個成年人。何況這小宮女晚上由嬤嬤們看管着,昨晚一直待在房中不曾出來,這點看管小宮女的嬤嬤們可以作證。
那麼問題來了,是誰殺了韻貴人?
「等等,胡嬤嬤,我記得這翠薇宮好像還住着一個美人吧?」
劉海突然發現了不對,胡嬤嬤怎麼把這個美人給遺忘了。
「奇就奇怪在這裏,那位美人小主直到主子派人來請她去鳳德宮前,都沒有從自己的屋子裏出來reads;。」
正常人聽到尖叫聲都會出來看上一眼吧,她卻像沒事人一樣,自己坐在鏡子前梳妝,還不要人侍候。
「那就去她屋子裏搜上一搜。」
劉海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美人有問題。
「正是,我也剛好有這打算。」
胡嬤嬤與劉海對看一眼,帶着人往美人的屋子走去。
因份位太低,她們連偏殿都不能住,只能縮在幾間小小的屋子當中,加起來也不過才三間房,這便是美人的待遇。屋子裏的擺設很簡單,一個美人的份例也就那樣,多數是不怎麼值錢瓷器。三間屋子,一間用來做廳,一間則是用來睡覺,還有一間則做了繡房,裏面還有沒有繡完的作品。
「怎樣?」
劉海帶人進去搜,胡嬤嬤則把侍候美人的人抓出來審問,還真讓她審出點東西來。
「美人小主從不要咱們侍候,每次洗漱都把人趕到外面,等洗漱完穿戴好了才會讓咱們進去倒水。」
從宮人們的口中,胡嬤嬤很快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這個何美人不喜人親近,晚上也不要人守夜,早上更是一大早就自己起來梳妝,就連冬日也不例外。
那麼冷的天,做為主子她居然什麼事都自己動手,這合理嗎?她家主子就算不愛讓人侍候,平時也會讓她們替她梳個頭,按個摩什麼的,也不像何美人這般完全不讓人接近啊!
「胡嬤嬤,你看。」劉海手中拿着一包東西走出來,遞給胡嬤嬤。
「這是……」
胡嬤嬤打開來,一陣香味飄出。
「阿嚏~~」
「嬤嬤可有瞧出什麼?」
劉海接過那包東西重新收好。
「這東西還是前朝留下來的,歡喜香。」
聽着名字就知道它是用來幹什麼的。
「這東西還不少,這只是一部分,甚至還有很大一部分已經被用去了。」
有問題。
胡嬤嬤聽完劉海的話後腦中立即閃過了這三個字。
「還有更稀奇的,就是在何美人的繡房裏居然有韻貴人沒有繡完的作品。」
劉海冷笑,一個貴人一個美人,感情到了什麼地步,才會到對方的繡房中繡花,甚至裏面除了韻貴人的針錢,半點何美人的針線也找不到,哪她為何要收拾一間屋子出來做繡房?難不成是專門給韻貴人收拾的?
「我再去看一看韻貴人的屍體。」
胡嬤嬤腦中閃過一抹異光,突然轉身往韻貴人的房間走去。
「呵呵,看來能在鳳德宮當差的,沒有一個人是傻子。」
劉海雙手背在身後,領着人跟着胡嬤嬤。至于美人的屋子他們搜完就把東西放回了原位,回頭這裏估計也要被封存起來。至於貪東西的行為,鳳德宮出來的人眼皮子還沒那麼淺。
胡嬤嬤讓人把韻貴人的衣帶解開,頓時對方除了穿在裏面的肚兜,別的什麼也不剩reads;。
「不對,這褻褲怎麼沒了?」
胡嬤嬤看着裙子下面什麼也沒有穿的韻貴人臉色頓時不好。
「回嬤嬤,她裏面確實什麼也沒有穿。」
為韻貴人解開衣帶的宮女說道。
「這還用問吧,這衣裳根本不是韻貴人穿的,而是那個兇手幫她穿的,可能太過緊張所以忘記把褻褲給她穿上了。」
劉海是個太監,當然他也是個男人,所以一直沒有走進來,在外室站着。但是裏面的聲音卻沒辦法掩住,他自然聽了去。
「這位貴人的手指中有些細微皮肉,像是抓過什麼東西或者說是什麼人而留下的。」
驗屍人重新驗了對方的屍體,這一次注意到了她手指甲裏面留下的東西。
「你過來,回去找方嬤嬤,跟她這麼說……」
胡嬤嬤招來一個宮女,低聲吩咐了幾句,就讓人趕緊去,然後再讓人把韻貴人的衣裳重新穿好,這一次替她穿上了褻褲。
鳳德宮,方嬤嬤聽了送茶宮女的話,眼神一沉,嚴肅異常,把跟她回話的宮女嚇得都不敢抬頭。
「方嬤嬤。」
這時從外面跑進來一個宮女,方嬤嬤認出這是跟胡嬤嬤一起去的人。
「什麼事?」
把人拉到角落問道。
「請嬤嬤附耳過來,胡嬤嬤有話傳給嬤嬤。」
等方嬤嬤把話聽完,臉上突然露出了冷笑。
「不用試探了,就是她。你回去告訴胡嬤嬤,她的手上有。」
「奴婢這就去。」
宮女一聽,雙瞳突然縮了一下,但是在方嬤嬤嚴厲的眼神之下立即鎮定下來,然後跟她福了福身子,立即往外跑去。
媽呀,沒想到後宮之中居然還有這種事,太嚇人了。
宮女一跑,方嬤嬤給自己整了整衣袖,這才邁着優雅的步伐往殿中走去。
悄然無聲的來到鳳座前,對閉着雙眼的主子低聲說着。至於素月有沒有睡着這個問題,方嬤嬤半點也不擔心,她家主子在這個時辰點根本不可能再睡,所以她現在只是在閉目養神而已。
「拖下去審問,如果是就安排她們一起葬了吧!」
素月閉着眼睛說道,有仇沒仇,死後自己在陰司算清楚。
「奴婢遵旨。」
方嬤嬤一揮手,立即有兩名太監從殿外竄進來,不等對方反應,就把人拿下了。
坐在她周圍的人嚇了一跳,四處散開來。至於尖叫倒是沒有人敢,皇后還坐在上面閉着雙眼呢!驚了鳳駕算誰的?所以哪怕是被嚇着了,大家也死死的咬住了嘴唇,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
而被抓住的人就沒有這個顧忌了,掙扎着太監們放開她,並且力氣還不小。
幸好方嬤嬤安排的人多少會些拳腳功夫,手上的力道都不差,不然還真會讓對方掙脫開來reads;。
「皇后娘娘,為何要讓人抓妾,總要有個原因吧?妾又沒有做錯什麼,還是娘娘打算找個替死鬼交差應付了事?」
「替死鬼?小主這話不覺得諷刺嗎?真要沒做什麼,那手上的抓痕是從哪裏來的?」
方嬤嬤走過去,拉起她的袖子,讓眾人看清楚了她袖子之下的左手,從小臂到手背,有兩條長長的抓痕,非常明顯。
她一直掩蓋的事被人揭穿,她不掙扎了。其實她也知道自己做下的事遲早會被查出來,因為留下的破綻太多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而已。
「哈哈哈哈哈……」
仰頭大笑,太監們拖着她離開,笑聲傳了很遠,哪怕看不見人影,這笑聲還在從人的耳邊迴響。
「好了,既然都查清楚了,你們就回去吧!」
這時素月睜開了眼,站起來不等眾人行禮離開了。
眾人被強迫來鳳德宮,又不給個解釋讓她們離開,自然是有怨氣的,好些人連早膳都沒有用呢!雖然鳳德宮的點心也很好吃,但這能一樣嗎?
只有平妃與寧妃還有衛婕妤猜出了一些,三人默默的離開了,沒有像往常一樣留下來陪皇后說說話聊聊天。
「主子,用點湯吧!」
早膳主子也沒用,就陪着一大堆人一起坐在大殿之上,現在水落石出了,主子也得保重自己的鳳體啊!
「嬤嬤放下吧,我會喝。」
素月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雖然嬤嬤們沒跟她提過宮中的陰私,但是她好歹也是從後世而來,韻貴人與那美人之間的事讓她腦洞大開,二人的關係也實在是讓她好奇。但是為什麼突然就要殺了對方?幾年的相處因何而反目成仇,最後還到了殺人的地步?
「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個情字害人。」
胡嬤嬤走進來,方嬤嬤退到了一步。
「主子,奴婢審問清楚了。」
「說吧!」
素月嘆氣,這種事發生了雖然讓人不愉快,但總要有個真相。
「韻貴人不想再與何美人繼續下去,但是何美人卻不願意,二人爭執不休,再加上韻貴人告訴何美人,她喜歡上了宮中一名侍衛,於是何美人一怒之下動了殺機。至於韻貴人房中侍候的人為何沒有察覺,實際上這也怪她自己,是她給那些人下了藥,讓她們沉睡不醒。然後晚上好與人約會,結果對方沒來,讓何美人找着了下手的機會。」
之於死前還那啥什麼的就不說出來污主子的耳朵了。
「唉,說來說去,跟嬤嬤你說的一樣,情字害人啊!」
估計誰都沒想到,皇帝的後宮之中居然還有人有這種興趣,不過也許多數人會理解,畢竟這後宮之中除了太監就是女人。
「那個侍衛呢?」誰那麼大膽子,敢進入後宮。
「劉海已經派人去抓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把人帶回來。」
一個侍衛,敢與后妃私通,不但他自己活不了,他的家族也會受到牽連reads;。
「主子,那侍衛自殺了。」
早上聽到韻貴人死了,對方便知這事再瞞不下去,用完早膳與人換了班,回到房間就上了吊,等劉海帶人去抓他打開房門,就看到對方的雙腳離地,吊在房樑上。
「又一個死了。」
一天之內死三人,素月真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來形容了。就在方才,有宮女來報,說何美人咬舌自盡了。
素月朝着身後倒去,嚇了眾人一跳。
「娘娘……」
「我沒事,讓我休息一會兒。」
「那個侍衛的事,就交給皇上處理吧!」她只管後宮,侍衛屬于禁軍,不應該由她來處理。
「是。」
皇帝在正陽宮聽了劉海的稟報,臉色陰沉的嚇人。好在他不是個弒殺的君王,讓人把侍衛與那兩個小主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三個人既然因情而死,那就埋一塊,死後有什麼恩怨,讓他們自己算個清楚。
不愧是夫妻,素月讓韻貴人與何美人埋一起,也是想着讓她們死後自己算賬,沒想到皇帝更坑,居然還把那侍衛也一起埋進去了,想也知道皇帝是氣不過自己被戴了綠帽才用這種方法泄憤。
至於兩個小主為何不葬嬪陵,這還用得着猜嘛,做出了這樣的事,她們哪裏還有資格葬在妃陵。
甚至還被貶成了庶人,連個墓碑都不能立,隨便一個坑埋了完事。
「聽說阿月中午沒吃多少?這可怎麼行,心情再不好也不能不吃飯啊!」
皇帝處理完政事回來就聽到這麼一個消息,臉別提有多臭了。被人戴了綠帽,皇帝心情自然好不起來,幸而他早對後宮這些女人沒有了感情,不然今天這事就能噁心死他。只是比起他的噁心,阿月的反應更讓皇帝擔心。阿月生活的年代,基本上不會接受到這種事情,皇帝就怕她受倒驚嚇晚上做惡夢。
「倒也不是因為這個,就是有點感慨而已。」古代的人真是說死就死了,三個人當中有兩個都自殺,雖然按他們的罪行也活不下去,但是這樣輕易放棄自己生命的行為,還是讓素月不能理解,據說自殺的人是沒有辦法投胎的。
「那也不能不吃飯啊!來人,讓人送些吃食進來,朕看着皇后吃。」
這時都下午兩點了,離晚膳時間還有四、五個小時,哪怕是用點也不必擔心晚上吃不下。
「好。」
素月沒有堅持,她確實餓了,這一天她都沒吃什麼東西,胃開始在抗、議了。
好在膳房人多,很快就送了吃食進來。
一碗蓮子粥,三樣小菜,素月吃了個盡光,皇帝這才滿意的收回眼神。
「啊~~好累。」
素月吃完就想睡覺了,因為這事,她午睡都沒睡成。
「主子,偏殿的崔貴人怎麼安排?」
被遺忘在偏殿的崔貴人終於有人想起她了,幸好中午吃飯還有人記得給她送去。
「讓她回去,遷到別的宮室去,這個讓胡嬤嬤去安排,一個貴人隨便哪個宮殿都能住下。」想了想,還是讓對方搬到別的地方去住,翠薇宮死了人,再讓她住下去可能會把人逼瘋,本來那地方就偏僻,平時少有人去reads;。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兩位嬤嬤帶着眾人退了出去,皇帝把人抱起來往內室走去。
「睡吧,朕也陪阿月一起睡。」
皇帝把人放在床上,替自己除去外衣,素月見狀也不廢話,脫了外衣躺在被子裏,很快皇帝也鑽了進來。
夫妻便就這樣睡了一個遲來的午睡。
時間一天天的轉,眨眼就入了冬。
「主子,紅糖姜水來了。」
碧眉端着一碗紅糖水走進來,而她們的主子大白天的縮在被子裏,臉色還有些蒼白。
「為什麼我要投胎做女人?」
為什麼她不是男人?這樣的問題每次來月事的時候,素月都要問上一遍。
「要是你做了男人,朕可怎麼辦?」皇帝掀開帘子走進來,眼中雖有擔心,卻沒有太過緊張,只是對她的問題有些不滿。
「皇上可以做女人啊!」
「胡鬧。」
皇帝聽罷拍了她一下,果然是被他寵壞了,這樣的話也敢胡說。環視寢室里的眾人一眼,見她們全都低下頭當做沒聽見,這才滿意地收回眼神。
「唉,實在是難受啊!」
素月喝完薑茶,一頭倒在被子上。
「要不朕替阿月揉揉?」
皇帝外衣也不脫,直接坐在她身後,連人帶被抱她抱在懷裏。
「好啊!」
痛得難受,素月只想減輕一點,靠在他懷裏讓他揉。
皇帝雖不擅武藝,可好歹也是個身體健康的成年男子,火力還是很旺的。外面已經很冷了,可是皇帝一路行來有熱水袋,有斗篷,所以半點也不冷,反而手掌熱呼呼的,覆在她的小腹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雖然這是個吃豆腐的好時機,但是看到愛人蒼白的臉,皇帝也沒那份心思了,專心的替她揉着肚子,很快素月就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昨晚一晚沒睡好,這會兒小腹好不容易好點,實在頂不住了才睡過去。
上輩子這痛經也是在她生完小兒子後才好,那之前皇帝就經常替她揉肚子,已經是熟手了。
睡了一覺,醒來感覺小腹好多了,她知道這一次痛經算是過去了,再過兩天量也會減少,那時她才算是解脫了。
晚上吃的粥,是用紅棗熬的,皇帝陪着她一起吃。帶點甜味的粥皇帝其實吃不慣,他是正宗的北方人。但是總不能他在一旁吃好的,阿月只能可憐地吃着紅棗粥,皇帝也不忍心啊!粥吃完了,又喝了一碗雞湯,皇帝這才算飽。
反倒是素月,因為影響到了食慾,反而還沒有皇帝吃得多。
吃完飯,皇帝也不讓她走路,又抱着她回寢室。顯然是把她當成易碎物品來對待了。
「皇上,你總不能一直抱着我吧!」
「有什麼不行嗎?」皇帝反問她reads;。
「行啊。只要皇上不嫌我重就行。」還省了她走路的力氣。
「不會,朕現在能抱得動了。」皇帝經過半年的努力,力氣大了不少,已經可以很輕鬆的抱着她走了。像以前那重後繼無力的感覺,再也沒有出現過。
「看來這鍛煉成果不錯啊,皇帝確實比往年壯實了,聽蘇大海說今年轉季皇上都沒傳御醫。」
素月對皇帝的健康一直很關心,轉季之前就讓人準備了潤嗓的冰糖雪梨水讓皇帝飲用。又讓蘇大海盯着皇帝,冷了加衣,熱了除衣,總之不能讓皇帝因為時冷時熱而病了。
「不然朕為何要鍛煉?」皇帝把人放在床上,整個過程都顯得很輕鬆。
「……」
雖然很想誇他一句,但是看他如此得瑟的臉,實在夸不出來了。
皇帝也不想得到誇獎,只是陳述一件事實。對於素月的反應只是笑了笑,然後讓人進來侍候洗漱。
「又是一年冬天,我已經讓人把舊衣舊被收拾了出來,皇上什麼時候讓人來取?」還有後宮的人,她也組織她們把舊物送出來,現在都奪鳳德宮的幾個偏殿裏放着。
「明日就讓人來取。」
皇帝想了想,差不多也是時間把冬日救災的物資派發下去了。有了去年的例子,今年不用皇帝下旨,那些官員就自動捐出了舊物,都在戶部放着,只要皇帝一發話就有人出去派發。
「那就好,不然老堆着也不像樣。」
打了個呵欠,素月又想睡了,昨晚實在沒睡好,哪怕白日裏睡了一個時辰,一到晚上就困得不行。
「睡吧,明兒的事明兒再說。」皇帝輕輕拍着她的背,很快整間寢室沉寂下來。
一場大雪下來,素月的月事也過去了。穿着斗篷往正陽宮走去。皇帝這兩天都在處理救災的事,聽蘇大海傳來的話,說是一天一夜沒合過眼,她有點擔心,得親自去看看才行。
御醫一直在偏殿守着,素月一來他們就出來行禮。
「免了,你們跟本宮進去,給皇上瞧瞧。」
素月也不用通報,皇帝早上了皇后來正陽宮不用人通報,可以直接進去,這可是誰都沒有過的待遇,以前的廢后沒有,凌貴妃更沒有,就連太后來了也會有人通傳。
做為特列,素月早習慣了眾人的眼神,就這麼走了進去。
「阿月來了,快坐。等朕這把幾本看完,陪朕用些點心。」
皇帝在她進來的時候抬了下眼,然後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摺子上。
素月也沒打擾他看摺子,直接他放下手中的摺子,這才讓御醫們上前替皇帝診治。
「皇上無大礙,只是需要多休息。」
御醫診完連藥方都沒開,直接說皇帝這是沒休息好,最好是不要再勞累,不然沒事也得也有事了。
「你們退下,朕知道了。」皇帝揮揮手,御醫們退下。
「用完點心,皇上就休息一下吧!」素月走到他身後,替她按摩。她現在的按摩技術已經很好了,特別是跟御醫學過幾手後,就按得更好了。皇帝每次累了,都是她給皇帝按摩。
「朕知道了,放心吧reads;。就算是為了阿月你,朕也不會出事的。」
皇帝可放心不下素月,被留下的苦他已吃過了,怎麼捨得讓素月吃這種苦。
「那就好。點心送來了,皇上用些吧!」
親自夾了塊點心餵給皇帝,皇帝覺得這比吃什麼御膳都要香。
一碟點心用完,皇帝不休息也得休息了。
素月坐在一旁繡荷包,然後親自盯着皇帝,讓他更不敢再說什麼國事沒有處理完的話來,他實不想被阿月一掌劈暈,醒來脖子都疼。
素月繡好荷包,看着凌亂的摺子,她替皇帝整理起來。
不小心看到一本摺子上寫着德陽侯三個字。
「德陽侯,好熟悉啊!」於是招來蘇大海問他。
「就是那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德陽侯,他的兒子還想搶娘娘回去。」
經蘇大海一提醒,素月就想起來了。原來是他家啊!
素月拿起摺子翻看起來,原來是對德陽侯的處置。
奪爵這是自然,還要賠償那些無辜沒命之人的家人,這銀子自然是從德陽侯府抄出來的銀子中拿。再來就是對人的處置了,德陽侯父子與侯夫人,一家三口秋後處斬,也就是說他們已經死透了,現在看到的不過是後面遞上來的摺子,皇帝不知為何一直留在身邊,今兒讓素月看到了。
估計是心裏還有氣吧,當着他這個丈夫的面要搶走自己的妻子,可恨的是他還沒有能力阻止,只能看着妻子揍人,這讓皇帝很不爽,所以時不時的拿出來翻看一下泄憤。
做為丈夫,不能保護自己的妻子,這絕對是個侮辱。哪怕妻子武力值兇殘,卻不是他無能的藉口。
好在這樣的事就發生過一次,不然皇帝早就嘔死了。
素月笑了笑,對於皇帝這種泄憤的行為表示很可愛啊!
完了又繼續整理,直到把所有的摺子都整理好,又按輕重分好類,請安的摺子放一堆,須得立即處理的放一堆,不是很重要可以遲點處理的又放一堆。
這樣分好類,皇帝處理起來也輕鬆了。
等皇帝睡了一個半時辰醒來後,就發現自己的龍案擺着三堆摺子,而他心掛的那個人已經離開了。這裏畢竟是正陽宮,時不時有大臣來求見,她也不好多留。
「朕還有話想跟她說呢!」
皇帝不爽,但是看到分好類的摺子他又笑了。
「果然還是阿月心疼朕。」
把最緊要的拿起來處理了,然後又處理了不是特別重要的那一堆,至於請安的摺子皇帝乾脆就沒有看。把精力放在這種無用的摺子上,那是浪費。而且他也相信自家妻子的能力,這堆摺子沒有看的必要。
處理完所有的摺子,天色已經全暗下來了,但是看一下鍾,卻發現才六點多。冬天黑的就是早,京城也不例外。
讓人擺駕鳳德宮,這會兒過去,正好陪阿月用晚膳。
今年邊城比較風平浪靜,因為邊關互市的開放,那些部落的日子也沒那麼難熬了,再加上他們也怕大秦的大炮,被玩意轟上一炮,再強壯的勇士都死得不能再死了,運氣不好的連個全屍也不下來reads;。
沒有戰爭,除了雪災讓皇帝忙上一陣外,今年終於可以過一個好年了。
大朝日,地方官回來交帳經過考核,皇帝把該罰的罰,該賞的賞後,開始貓起了冬。
直到除夕夜,家宴上,素月第一次與皇帝坐在了一起,接受皇室宗親的敬酒。
上一回,與皇帝坐在一起的是皇后,那時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妃,連光明正大與皇帝喝杯酒都不行,更不要說像這樣挨着坐在一起了。
「嫂嫂,我來敬你一杯,祝嫂嫂與皇兄早生貴子,和和美美。」
安國端着酒走上來,這杯酒絕對是出自真心,她是真的很感激帝後二人,所以這祝福更做不得假。
「好,謝謝安國了。」皇帝一聽,不知道安國的話哪裏觸動了他,立即端起酒杯與她碰了下,又與素月也碰了下,然後一口飲盡。
「承皇妹吉言,嫂嫂謝過了。」素月也不矯情,一口飲下,安國這才高高興興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與駙馬聊天。
安國都敬了,寧國也不甘落後,也上來敬酒。
素月酒量本來就不怎麼樣,幾杯下肚頭就有點暈。
皇帝早知道她的酒量不好,所以見勢不對就替她擋了。太后則坐在旁邊樂呵呵的看着自己的佳兒佳媳,剛安國的話算是說到她心裏了。
也不知道明年皇后能不能懷上,能懷上哪怕是個女兒也不用擔心,只要證明皇后能生,這嫡子遲早會有的。
皇帝替她擋了酒,又有蘇大海眼尖的讓人準備了解酒藥,素月慢慢的就清醒了過來。
宴後,他們一起送太后回慈和宮,這才攜手回鳳德宮安置。明天有朝拜,兩人早早就上床休息,平時睡前總要說上兩句,現在也省了。
大年初一,素月身穿朝服,頭載九龍四鳳冠坐在交泰殿接受眾命妃的朝拜。
每一位夫人王妃郡主縣主她都能叫出對方的身份,還能和她們聊上幾句,這分本事就足夠讓人佩服的了。
「魏王妃,這位是?」
素月看着她身邊帶着的一位二八大小的姑娘,長相十分貌美,可以說與之前的凌貴妃比起來也不差什麼,還勝在年輕。
「回娘娘,這位是臣妾的娘家妹妹,因想念宜賓人,便把她接來王府暫住,今日特帶她進宮見識一番,也好開開眼界。」
魏王妃自然看到了眾人眼中的驚艷,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家小妹容貌不輸任何人,可以說是天下難得之美。這樣的容貌,自然不能讓她甘於平凡,那也太對不起小妹的容貌了。
「是嗎?那記得要看好她,這宮裏可不是別的地方,不小心走到不該走到地方,那就只能怪她為什麼要不小心了。」
大過年的不能說不吉利的話,素月只好用這各方式警告魏王妃了。對方打的主意太明顯,大家進宮來朝拜,除了王府郡主與縣主外,誰會帶個沒有品級的小姑娘進宮?
魏王妃這是想把人當傻子嗎?什麼進宮見識,這皇宮是一個小姑娘能見識的地方?話假得當場就有人聽不下去而皺眉了。
「皇后娘娘說得沒錯,王妃還是看好自己的妹妹為好,皇宮可不是任人隨意走動的地方,真要出了什麼事,那也是自找的。」出聲的人讓大家很意外,因為不是柳家兩位夫人,反而是禮部尚書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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