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制約 第十二章 拳炮

    「開玩笑吧！」婦人拳頭洞穿男人胸口輕而易舉，在兩個世界間轉換快速無比，由洞穿的虛幻，轉眼變成死亡的真實，男人胸口連衣服都沒打皺，但倒在地上的時候已經失去生命跡象，就算最超卓的醫生來判斷也是心肌梗塞。

    修羅血統鐵定燒壞了她的腦袋，但對自己的女兒只是看一眼就轉頭從另一邊跳出。

    小女孩親眼看到父親倒地抽搐，驚訝不已，面上流露出「還好他暈去，又逃過一劫」的幸運表情。

    沒空理，我緊跟上，身後依依拖刀緊追。

    身輕如燕，快如閃電，婦人全身修羅血液起來，輕而易舉達到武林高手地步，從院子裏一躍到屋脊上，在老舊建築中穿行徒步，以我速度也只能堪堪跟住不丟，依依快速跟進，超過我緊追上去。

    還好有依依，我暗暗鬆了口氣！

    修羅血統毫不費力喚醒體內暴力因子，黑暗的蠢蠢欲動，蔓延全身，唯一一點潛藏靈台的明寐消失殆盡，婦人身上繚繞的黑氣越來越濃，覆蓋至全身，就像黑夜裏跳動的幽靈，在屋脊上來回滾動。

    悽厲的叫聲如同野獸，神智完全迷亂之後，婦人不再逃竄，在一處廢棄房屋旁等待，我已經看不清她面孔，那個慈眉善目深愛女兒的阿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黑夜裏想要毀滅一切的惡魔。

    普通鬼惡化之後，很難在回來，修羅血統佔據上風就會摧毀所有人類的部分，徹底把無止盡的裸展現，變成破壞殺戮的罪魁禍首。

    依依黑衣黑褲，只有刀光閃亮，離婦人十米處當頭一刀，刀落時已如強弩般落到婦人頭頂。

    婦人掙開惡魔的眼睛，凝視，出拳。

    拳頭打在斬靈刀上鮮血淋漓，依依快速躲避，婦人緊跟。

    她只會出拳，就算血統暴力也只知道出拳，一個沒什麼戰鬥經驗的家庭婦女，所有的戰鬥直覺加在一起恐怕都只有出拳。

    但是她力量恐怖，速度恐怖，居然跟的上依依的影子，咬在身後鍥而不捨。

    依依反手揮刀，婦人本能跌倒，動作狼狽卻快速異常閃開這刀。

    毫不猶豫轉身切下，戰鬥直覺絕佳的表現。

    來不及起身的婦人面目扭曲，張口咬住即將臨身的刀鋒，嘴邊溢出鮮血，卻化解必殺一擊，依依使勁卻拔不出。

    我小心翼翼潛到婦人身後，斬靈刀切開夜色，直斬而下，信心十足的衝到她咽喉上。

    果然不是正常鬼，就這種千鈞一髮的瞬間，婦人依然打滾避開，一躍而起，黑焰猛地收縮，又狂熱暴起，身體慌不擇路一頭撞在水泥柱上，發出車禍等級的巨響

    婦人一隻手突然變長，超過三米的距離，直鎖我咽喉，另一隻手舞動出籠罩三米範圍內的狂風，血統能力覺醒！

    我急退。

    「棘手哦！」依依活動手腳，看不出緊張，這種控制不了血統的傢伙，雖然力量速度都快一大截，而且覺醒了能力，但完全使用不好，只憑本能行事，相對來說，還不算很難解決，依依是d級輔助死神，戰鬥力不會低於e級戰鬥死神。

    我從未看過依依出手，這是第一次，戰鬥直覺一級棒，鐵定能把暴走惡婦干趴在地，連帶我心情也變得輕鬆起來。

    「干，想睡覺也睡不好！」一把粗略的聲音突如其來打破僅有的寧靜，整個廢棄工廠的院落里雜七雜八堆了太多東西，完全不知人在那裏。

    我嚇，半天才看到水泥管子鑽出一條壯漢，身上依稀穿的是死神制服，只不過風衣看起來老舊破爛，滿臉鬍子雜七雜八絞在一起，更顯潦倒，令我印象深刻是一對粗壯的眉毛，堪比兩條橫躺在地的鐵鞭。

    「什麼鬼？」壯漢怒瞪無視他睡覺，隨意亂嚎叫的暴走惡婦。

    「我去！」我隱約有看到他胸口上的徽章是造型獨特的金色字母「b」！

    「b級死神的話那就太過份了！」我心裏亂想，平日遇見這種高不可攀的傢伙我只能仰望，迄今為止他是我見過第一個b級死神，卻是從廢舊工廠里的破管道爬出來，不是說這種高等死神都很忙，忙到滿世界調查怪案，以期發現修羅蹤跡，並加以殲滅，為什麼這個死壯漢這麼閒。

    「兩個小傢伙啊！」濃眉壯漢抓抓鬍子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道：「怪不得搞成這樣！」

    接着又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看着惡鬼婦人：「恐怕回不來了吧！」

    「回不來了！」依依肯定回答。

    「那隻好幹掉了？」濃眉抖動。

    「只能幹掉！」依依確定！

    「哈哈哈！」濃眉大漢神經質的傻笑：「這種事我拿手！」

    我目瞪口呆，表情凍結，這位有性格的邋遢鬼興趣就是鬼打鬼嗎？

    濃眉大漢飛跑，跳起，破爛風衣下擺急速擺動，右手握拳就象握住天下的力量，對面的惡鬼根本不知道她要面對可怕的對手，這種高等級死神每一個都是可怕到骨子裏的傢伙，我經常都有聽說這些傢伙的傳說。

    果然，笨蛋惡鬼以為單憑力量就可以抵擋，居然笨到跟他硬碰硬，也揮拳攻上。

    兩隻差不多大的拳頭碰撞，發出的聲音絕不正常，確定的說是根本沒有聲音。

    就像兩道黑色閃光猛烈碰撞，下一刻才傳來空洞沉悶的爆炸聲，惡鬼的右臂猛的炸裂開來，就像被一千把快刀瞬間切碎，潛藏的力量爆發，肉塊血雨紛揚。

    「拳炮！」依依道。

    「那就是炮哥嘍！」我回道，其實先前看造型就有點懷疑，這下招牌能力施展出來，更確定無疑，整個管理局裏能把「拳炮」用到極致程度的只有他一個，就算有相同等級死神使用同樣能力，也絕不會有他這種炸裂一切的可怕力量和無可比擬的霸氣，只有他的拳炮，才是真正的拳炮，中拳就等於中炮，摧毀一切！

    就算是力量見長的惡鬼也不堪一擊，暴走的修羅血統已經讓她神經麻痹，幾乎感覺不到痛，胳膊碎掉也只是區區螞蟻爬的感覺。

    「還不死！」炮哥揮拳。

    直達腦下垂體的共鳴再度轟然響起。

    惡鬼猙獰的面孔瞬間化成一蓬血雨，心臟泵出的血液失去控制，從失去頭顱的頸子裏噴出，在黑夜裏變成漆黑墨色潑灑開來。

    仿佛被無形籠罩，在多的血雨碎肉也得避開這個邋遢的男人，炮哥拖拖拉拉沒精打采，這種低級惡鬼根本惹不起興趣。

    「要不要殺到這種程度，生前她也苦命人一個啊！」我忍不住，這一下可憐的家庭婦女在不會存在天地間，隨同她想要記住的和想要忘記的一同被時間湮滅。

    「」炮哥不答，呆愣看着依依美腿，左邊鼻孔流出鼻血。

    「干，沒想到你是這麼沒品的傢伙！」我氣大，妄我將他視作高不可攀的高手，那裏有一絲高手風範，看依依眼光毫不遮掩，一臉「請和我交往」的表情，像是找不到女朋友的百年老鬼，任性。

    「啊？哈哈！對不起，對不起，由於我的死神誓約是交往夠一百個漂亮女鬼就退出死神界，所以看到正妹就有點忍不住！」沒想到炮哥人爛，倒是好脾氣，絲毫沒有被區區螻蟻冒犯的惱怒，反而解釋起來。

    「哪有這種誓約！」我不信。

    「有的，有的！」炮哥指着自己的鼻子，卓有特色的抖動眉毛：「你眼前就是！」

    死神誓約是管理局的傳統，雖未行之以文，但在死神之間默默流傳數百年，在做死神血統覺醒的時候，就給自己立下一個誓言，完成後就退出死神隊伍，去冥界做一個逍遙鬼。這種傳統不知從何而來，不過我想是因為這份工作太過危險，誰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會掛掉，或者被血統爆掉，成為死鬼公敵，所以就默默告誡自己幹完實現某個願望後，就不在做死神，去好好享受鬼生，就跟搶劫犯老是有在干一票就收手的想法一樣。

    當然，立下誓言的是少數，因為大部分死神把誓言當屁，根本不在乎，有種如果老天有眼，又怎麼會讓我早早死掉的錯漏幸運感。

    還有一些一本正經發誓，又經常改換誓言，可見根本沒放在心上，但有的不同，在他們眼裏誓言就是誓言，一旦立下就一定要完成，這種傢伙多半是神經質死鬼，但實力超強。

    炮哥這種僥倖能活到b級的超級死鬼，大約對命運有極強的不確定感，所以才立下如此亂七八糟的誓言，我覺得他就算一直能殺鬼殺一千年，永遠不投胎，恐怕也實現不了誓言，說不定只是隨便說說，給自己的拙劣隨意找藉口而已。

    炮哥從某些方面來說算個風趣的傢伙，如果不算老是聊天的時候走神流鼻血這一點。

    碰到高級死神，自然要好好請教一番，我超級期盼能覺醒血統，那樣我就算這一批菜鳥新手中第一個覺醒血統的死神，如果這樣都不算優秀，那怎樣才算優秀！

    於是，我請教炮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