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聖 第六十七章 隱藏信息疑雲重重

    苻家衍大叔似是很習慣老族長的作風，聞言也不含糊，直接開口答道：「族長，昨天晚上我和玉琴剛用完飯，就聽到有人敲門，玉琴打開門就看到了她。因為時間已經太晚了，我們也就沒有去打擾您，先將她安置在了我們家，今天一早我就帶她過來了。」

    族長點點頭，又問道：「你們昨晚聊了些什麼？她問了你什麼問題？」

    青瑤在一旁瞬間無語起來，這種話難道不應該背着她問嗎？她此時有種衝動，想要奔過去抓住老族長的肩，用力地搖晃，然後問問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就在旁邊！

    在場的似乎只有青瑤一人覺得族長剛剛的話不妥，因為苻家衍大叔不帶半分猶疑的就自然地回答起了族長的話，而族長更是連一個眼神都吝於分給她。

    「昨天晚上她問了我我們這個地方的名字，這裏的一些基本情況，還有關於那條祖訓的事，我心想着這些事也沒什麼要保密的，就一五一十的都告訴她了。」

    青瑤頓時又瞪大了眼睛，她看向苻大叔，眼神裏帶着不可置信。『明明我只問了這裏是哪裏，怎麼出去，那些祖訓啊、基本情況啥的都是你主動跟我講的好不好！』

    「不是，我沒有——」青瑤張口就想解釋。

    族長直接一揮手，「好了，我還沒問到你呢！」他終於將目光投向了青瑤，但青瑤卻敏銳地發現，這位族長似乎並不是很喜歡自己？

    察覺到這一點後，青瑤也不急着解釋了，她準備靜觀其變。

    「除了這些，你還跟她聊了什麼？」族長打斷完青瑤的話又繼續轉過頭問苻家衍。

    「還……還聊了些關於兩百年前那位族長的事！」苻家衍想了想，道。

    族長皺了皺眉，似是沒想到他竟會跟青瑤講這些事。不過，他總算將注意力放到青瑤身上了。

    「你先介紹下你自己吧！」族長的語氣聽起來似乎與剛剛他和苻家衍對話的語氣一般無二，但青瑤靠着她強大的感知敏銳地察覺到了族長語氣里的那絲不耐，似乎這只是例行公事的問話。

    『奇怪了，族長怎麼會是這種態度？』青瑤心下不解，但一時之間無暇細想。

    「族長您好，誤入此地卻沒能第一時間拜訪您，真是失禮了。」秉持着世家的禮儀風範，青瑤先致了歉，她想着苻秦怎麼也是幾百年前的世家大族，對這些禮數應當是比較注重的，卻沒想到——

    「行了，這些客套話就不用說了，直接說重點！」族長直接粗暴的打斷了青瑤的話。

    既然如此，青瑤也就不再磨嘰，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的來歷。她說的和昨天晚上對苻家衍夫妻說的一般無二，也並無半句假話，在這件事上，她並不需要撒謊。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的這裏？」族長摸了把鬍子，沉吟片刻後道。

    青瑤點點頭，她雖然沒撒謊，但也沒有把全部事情都說出來，像是「考驗」這件事就完全沒必要讓眼前的這些人知道。除此之外，她也確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的這裏。

    「行了，我知道了，既然你也到了這裏，那就住下來吧，東邊正好有一處空房子，你就先住到那裏。等你再年長些，我會幫你在族中選擇一個合適的男人成親的！」

    「什麼？！」

    青瑤和苻大叔同時驚叫出聲。

    苻大叔先青瑤一步急急對族長道：「族長，祖訓里明明說——」

    「沒什麼祖訓，不要說了。」沒等他說完，族長就開口就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十分堅決。

    族長平時積威甚重，此時他這樣一表態，苻大叔立刻就不敢再多說什麼了。青瑤見此立刻起身上前一步道：「苻族長，我敬您為此地的族長，所以對您處處恭敬，但這並不意味着我就要聽從您的安排吧。」

    族長抬了抬眼，語氣漫不經心：「哦？那你想如何？」

    青瑤不假思索道：「自然是想辦法離開了！即使沒有您祖上的那條祖訓，我也是要想辦法離開的，而既然還有那條祖訓在先，您為什麼試都不提讓我試一下？」說到最後，青瑤直接將心中的疑惑問出，這同時也是一旁的苻家衍大叔心中的疑惑。

    「哼！」族長突然冷哼出聲，他語帶嘲諷道：「就你這麼一個小丫頭竟然妄想做到我們這麼多代人都沒有做到的事，你是不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可是既然我能莫名其妙來到這裏，又恰巧應了你們祖訓上的話，這難道不能說明問題嗎？」青瑤據理力爭，她有種直覺，如果此時不能取得這位族長的支持，她的考驗很有可能就此失敗。

    「如果來的是個男人，那我還能抱一點希望，可是偏偏出現的是你這麼個小丫頭。況且，你對我們的祖訓又知道多少呢？只是家衍跟你說的那些，並不是祖訓的全部內容，還有一條關鍵的信息除了每任族長，其他人都不知道，而僅是那條關鍵信息，你就對不上，所以，你並不是先祖預言裏我們要等的人！」

    族長有些激動，言辭激昂，但說到最後，他的語氣里卻無端的露出了一絲失望。

    『看來，族長也不是不想離開這個地方的。』青瑤暗道，『只是，他現在認定了我不是祖訓中說的那個人，所以不相信我能給他們帶來轉機。那他所說的祖訓中的那條關鍵信息是什麼呢？』

    「苻族長，我還是不想放棄，」青瑤繼續嘗試，「我在外面還有親人，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就消失，所以，我必須試一試。不知族長可否告知那條關鍵信息是什麼？您又從何判斷出我不符合那條信息？」

    族長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態度終於鬆動了。

    「罷了，其實這條信息告訴你也無妨，之前瞞着族人也只是因為這條信息上寫的要求太苛刻，怕族人知道後失去希望，現在看來，我們苻秦一氏氣數將盡，大家知道了也就知道吧！」

    族長接着道：「其實，祖訓里還有一條，是說來到這裏的那個世外之人和那位先祖一樣，以一己之力引動天地變色，且他負有人族大氣運。想想就知道了，如果隨便來的一個外人都能解決困擾了我們幾百年的問題，那我們也太可悲了。」

    旁邊的苻家衍恍然大悟，喃喃道：「難怪您是這種表現，像先祖那樣天縱之資的人恐怕這世上鳳毛麟角，更別提，女人根本無從修煉念力，看來，果然是我苻秦一族氣數要盡啊！」

    青瑤聽完這番話，倒是放下心來，現在她可以完全肯定那條祖訓里說的人就是她，只是，她現在在猶豫，是不是真的要跟他們坦白自己的實力呢？雖說一旦告訴了他們，她一定會被奉做座上賓，但她天生童生的身份可是隱瞞了很久的，一旦這個消息泄露出去，她肯定會立刻成為妖蠻除之後快的眼中釘，究竟要不要冒這個險呢？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這條祖訓似乎又有些太巧合了。青瑤是因為慧心界的隱藏關卡考核而來到這裏的，按理說，這個世界應該是慧心界虛構出來的一個小世界，裏面的世界觀和一些主線肯定要和她產生聯繫，所以安排一個與她相關的祖訓太理所應當了，但青瑤可以肯定，除了極少數人，根本就沒人知道她是天生童生，哪怕是慧心界的意志應當也不知道，那祖訓中怎麼會出現那樣的條件？

    難道說……這個小世界根本就不受慧心界控制？那條祖訓是真的，是由兩百年前這裏真真實實存在的那位天才親自預見到的，因為是窺探了天機，所以他才能看到她和他一樣。又或者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小世界能窺探到她的思想，所以才會根據她所思所想隨時調整這個世界。只是，如果是這種可能，那就太恐怖了……

    許是青瑤沉默思考的時間太久了，族長直接把這當成了她被打擊到了的反應。

    「行了，你現在也聽到了這個條件了，也該明白我為什麼對你完全不抱希望了吧！現在，你就按我之前說的那樣做吧！」說到這，族長的語氣突然緩和下來，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還是個未及笄的小姑娘，自己實在不該對她那麼嚴厲。「你既然來到了這裏，也說明和我們這有緣，那個房子可能還需要打掃，裏面也需要添置些東西，這幾天你就還是先住在家衍家裏吧！」

    他轉頭對苻家衍道：「家衍，你和玉琴就幫幫她，看她這一身也不像是能過日子的，你們費點心！現在就帶她去吧！」

    說不上為什麼，對於族長默認了她不是祖訓上提到的人這件事，青瑤沒有出聲反駁，順水推舟地應了。她現在也沒有想清楚，究竟是坦白比較好，還是暫時隱瞞。在沒有徹底搞明白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之前，青瑤覺得她還是先靜觀其變為好。

    起身，青瑤向族長輕施一禮，然後跟着苻大叔靜靜向外走去，這一次，兩人都沒了說話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