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皇兄,我回來了。」他笑了笑,「我好了。」
劉清放下白鴿,起身,眼眸靜然,動作卻有力地拍了拍劉乃的肩膀,看劉乃紋絲不動,他嘴角這才滿意勾起:「很好……」
「皇兄,我回來是有一事要與你說,關於……」
「皇上。」劉乃的聲音忽然被打斷,一道女聲溫婉可人,「我把燕窩端來了,您喝一點吧……」
劉乃望過去。
剛好,若言也朝他望了過去,對他點了點頭。
隨後將燕窩粥放在了案几上,眼眸如水的望向了劉清。
劉乃忽然覺得嗓子艱澀的厲害,她從來沒用那種眼神看過他。
他一失神,就生生浪費了時間。
劉清望着若言與劉乃這一對,漆黑的眼底幾不可聞的閃過一絲笑意……
他一身黑袍,慵慵懶懶地坐於案幾後,垂眸望着燕窩,「這碗燕窩粥,該給真正的皇帝喝……」他看向劉乃,語氣帶着玩味兒,「皇上,你說是麼?」
在若言朝他看過去之前,劉乃的俊臉閃過一絲窘迫。
他嘆了口氣,從若言的身邊走過,坐在了他皇兄的對面。
「皇兄,這是人家為你做的。」劉乃自嘲抿唇,「怎麼該我喝呢……」
若言:「……」
她盯着那個陌生男子的後背,還是沒有回過神來,手中的帕子,卻已被她捏的皺巴巴。
「是你嗎?」她呆呆的問。
劉乃沉着回答:「不是朕,會是誰?」
「……」若言木訥的跪下了身體,頭磕在地上,呆滯的聲音讓劉乃很不高興。
她說:「參見皇上。」
他回:「很不高興我回來吧?打擾了你與皇兄了!」
劉乃這話說的有些不知分寸了。
劉清不着痕跡的蹙了蹙劍眉,低沉的聲音打斷他們兩人的交集,「看你急慌慌的,是要與我說什麼?」
聞言,劉乃暗道自己是怎麼了,也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了,怎麼就能因了女子而忘了正事兒。
剛剛……好像還幼稚了一回。
他不再看若言,所以,也不知道若言柔弱的臉閃過一絲深深的受傷……聽到他的話以後,眼眸里原來的光,更是顯得黯淡了不少。
「皇兄,是關於艾婉的!」
劉清當即面色冷了許多,他這樣,劉乃忽然就理解為何醉鏡窩囊地不敢說了……
還真是,誰不怕啊。
劉乃抵唇咳嗽了兩聲。
若言在一旁,倒了杯茶給他。
劉乃看了一眼,又看了倒茶的人一眼,很給面子拿起喝下一口,然後看向皇兄,慢慢將自己從艾婉身上感受到的全都告訴了劉清……
末了,他問:「皇兄,你最了解艾婉,你說她為什麼要躲着你?」
「這個問題,我剛好也想問問她。」劉清慢條斯理的起身,可這放慢的動作總讓劉乃心生不安……
劉乃咳嗽了兩聲,起身跟着劉清的步伐,「皇兄,你別生氣,回去有話好好說……艾婉這陣子睡的不好,就我走的時候,她才從院子裏回去,她好像很有心事,皇兄別再給她壓力……」
若言站在背後,聽到他剛剛回來,卻一字一句提的都是另一個女子,難免忍不住自嘲。
她不是知道的麼,這個帝王心中只有一個心尖上的人,那就是艾婉。
心也只有一顆,心尖上的人也只能有一個,而她,註定只是他的妃而已。
若言低下了頭。
劉乃望着劉清離去,還是很不放心,但是他也沒忘了扯開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放在燭火上寸寸燒毀乾淨了。
他陷入沉思,也沒注意到若言一直盯着他看,眼底明明滅滅,還是浸了些隱忍的,不為人知的淚珠……
他在想她吧?
若言自嘲一笑,無聲無息地對這帝王行了個禮,慢慢的後退着下去了。
這些天一心一意的等待,忽然成了笑話。
而那日他的溫柔,原是她的自作多情了……
她慢慢轉身,若言,你已經愛上了一個不會愛你的男人,醒醒吧,不要再讓自己摔倒在同一個地方。
你也不想苦一輩子吧?!
她忽然豁然,閉了閉眼,徹底不做留念的往自己的宮裏走去。
……
劉清一路馳騁,在艾婉驚詫的視線下,風塵僕僕地來到她面前。
艾婉是還沒睡。
因為她正跪在佛前,望着佛,心裏在說心事。
可無論她有多苦惱,佛依然靜立不動,好像世間的煩惱都沒有什麼大不了,只是她身在其中,將它看的過大了。
她還是跨不過去這樣的苦海,所以就一直坐在佛前,竟忘了時辰。
直到外面的朝陽慢慢的初現,院子裏傳來一道馬聲嘶嚎,她跪麻了腿腳,正艱難地站起身,出去看看是什麼情況,他逆光推開了她的屋門,踩着地上的光線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她還是恍惚的,以為出現了錯覺。
又或者,是佛終於被她感化,所以自個兒化身為劉清來看她了?
艾婉覺得自己的想法真可笑。
她直愣愣地望着他,心裏是知道的:他回來了。
這一次,他真的回來了。
「我回來了。」他似乎很疲憊,聲音跟着暗啞了不少。
艾婉很心疼,酸軟的雙腿勉強支撐着自己,「你去睡……」
她的身子忽然被他橫空抱起,他面色冷硬,到了她的視線里,艾婉不敢說話了。
他果然指責她了:「你看你眼底的黑眼圈,艾婉,是不是我不在,你就可以肆意虐待自己?」
「沒有……」艾婉徒勞解釋,她忽然想起來,她一活潑他便會笑了。
於是眼眸彎彎,摟着他的脖子,說:「沒有,沒有,沒有。」
一連說了三個。
在他垂頭蹙眉望她,她抬頭,鼓起勇氣吧唧親了一口他菲薄的唇:嘶,真涼啊。
「嘻嘻。」她傻乎乎的噌着他的胸口。
這副裝傻的樣子,裝的太浮誇,讓劉清的嘴角硬生生抽搐了兩下。
「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在我的懷裏,睡覺!」
「嗯嗯。」
艾婉哪裏敢不從。
劉清強勢地把她的臉按在他的懷裏,她嗅着他的氣息,眼睛有點熱,卻知道,自己這一次一定又能睡個好覺……
她不想去追問他怎麼回來了,也不想去查看劉乃是不是依舊去了皇宮,是不是食言了。
更不想去想,那些該死的問題。
他在身邊,她忽然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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