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婉覺得自己的下巴快要被捏碎了的時候,眼前的人陡然甩開了她,別說什麼憐香惜玉了,這人絕對是個沒有感情的。
艾婉的手,不由自主的抬起,停在距離疼痛的下巴一寸處,要碰不碰的樣子。
「疼麼?」頭上傳來寡涼的聲音,艾婉怒瞪着這個男人,「你留不住我的!」
「是麼?」
劉煜驀地笑了,在阿參和阿商驚訝的目光下,他又多說了一句話,「好啊,那看看,本王到底留不留得住你!」
留不留得住……
艾婉心中一顫。
劉煜心中也俱不平靜了,他莫名的在「留不留得住」這個話題上,發了狠。
他看着艾婉那張被打理乾淨的臉,白如凝脂,五官純美且倔強,慢慢的伸出手,阿參一愣,「王爺……你該不會是要親自餵……」
「給。」在阿參揣測的時候,阿商卻已經清楚了劉煜的意思,雖然疑惑,但命不可違,從袖中掏出一顆黑色的丸藥,放在了劉煜的掌心。
劉煜的虎口,一把扼住了艾婉的下巴,逼迫她張口嘴。
黑丸眼看接近,艾婉不停的搖着頭,內心巨大的慌亂淹沒了她,「你你要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啊……阿嬌,阿嬌……皇兄放了她,她哭了她哭了,你快放開她!!!」劉乃哭着上前卻被阿參和阿商一把攔住。
「不要啊,不要欺負她,皇兄!皇兄!」
慘絕人寰的哀求在乃王府的大廳里,不絕於耳。下人卻仿佛沒聽到一樣,低着頭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咳咳……」
被放開的時候,艾婉已經咳的淚流滿面。
她奢望那個東西,能被她咳出來。可是不等她繼續將手指伸進口腔,整個人便已被眼前的男人拉了起來——
她閉着眼瘋狂的攥着拳頭捶近在咫尺的人,「放開我,放開,放……」
當眼睛撞進一潭深黑的稠湖裏,她好像再次忘記了聲音,只剩下了流淚。「劉煜,我恨你——」
是他讓她遠離了汴州,是他不給她回家的機會,是他第一個點明,她再也回不了家的殘酷事實,甚至他,還讓她做一個替代品。
「防止我這個替代品逃跑,給我餵的是毒藥麼?」
見那句我恨你,成功的讓要走的人停住了步伐。艾婉笑着走到了他的跟前,看着他冷聲挖苦:「堂堂七尺男兒,堂堂尊貴不凡的王爺!居然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讓一個弱女子伺候他……」
「那又怎樣?」平靜無波的聲音。
劉煜垂頭看着她,「現在,近乎崩潰的人是你,不是麼?」
你比我坦蕩,可你不還是一個失敗者?
「你卑鄙——」艾婉怎麼會聽不懂他的話,瞬間眼睛猩紅地指控出聲。
劉煜靠近她,並抓住了她的小臂,音質冰涼的華麗,「那現在給我記住了,卑鄙,也是一種手段。」
近乎貼在耳垂上的唇,讓艾婉瞬間羞紅了臉,也更加惱恨,卻沒有躲閃,冷冷的瞪着他無所謂的表情,她心中陡然竄出一股悲涼——
可是他,已經走了。
「你家王爺今天……怎麼了?」
「不知道。」阿參直接遲鈍了,「我也從來沒見過王爺這樣……像一個,原本對什麼都無所謂,而什麼也無法喚醒他的人……忽然間……有了執念。」
……
「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陳阿嬌?」
饒是阿商再淡定的一個人,此刻也禁不住眼前這姑娘催了。
她簡直一天要來問上百遍——
「艾姑娘,我現在真的相信你了。」他放下擦拭的雪亮的劍,從石凳上站了起來,看着眼前的女子,真心誠意的感嘆,「你……的確不是陳阿嬌的人。」
「可是我還是成為炮灰了不是麼?」艾婉忍不住回嘴。
「咳……」阿商調整了一下情緒,說,「假設姑娘那天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姑娘失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或者自己的家到底在哪裏,與其出去碰一頭灰,不如安心待在王府。只要小姐能哄乃王爺開心,小姐要的,應有盡有。」
——呵,我要的,應有盡有?
「你能送我回家麼?」明知道他不可能,艾婉還是放任了自己的傻,近乎嘲諷卻不失期待的問出這句。
果然,阿商眼神閃爍了一下,搖搖頭:「除了它、」
艾婉嘴角微微勾起,「你的意思是,除了這一條,你什麼都能為我辦到?」
「……是這個意思吧。」阿商陡然心中一寒,防備的看向艾婉。
果然,艾婉說:「那你幫我打劉煜一頓!」
「咳咳咳咳咳……」
阿參觀察着自家王爺依舊是一副面癱的模樣,先沒忍住咳笑了出來,這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光明正大的說要打王爺的話。
看來,這女子心志,並無表面那般柔弱無害。
轉身,果不其然看到那副讓心跳失常的臉孔。艾婉睜大着眼睛,也面僵的看着劉煜。
「阿商參見王爺!」
阿商看見劉煜,立刻彎腰行了個禮,還不停地朝艾婉使眼色,但是艾婉才不理他,而是突然置生死度外的揚起了唇瓣,挑釁的看着劉煜,話卻是對阿商所說:「我知道,讓你打他一頓是不可能的,那好,我重新提一個……把解藥給我!」
「啊……」阿參好同情阿商啊。
阿商皺了皺眉,道:「姑娘,你何必……」為難我。說她光撿軟的捏,好像也不太屬實,畢竟她是當着硬的面前,捏軟的。
那只能說……在她與王爺之間,他成炮灰了。唉,這女子!
「你什麼都做不到,憑什麼要我為你做事?古往今來,交易是相互的。」艾婉依然猩紅的看着劉煜,話,指不清是對誰說的。
「你們先下去。」劉煜望着艾婉似兔子般的紅眼,薄唇終於矜貴輕啟。
阿參阿商都恨不得長雙翅膀飛走,如今聽到這吩咐真是如聽到樂曲般心情美妙,立刻說了聲是,一秒內,閃得連影子都不見。
空氣寂靜,秋葉飄零。
一片兩片光臨了艾婉的肩膀,她一動也不動,只是像個被逼急了的兔子一般,瞪着劉煜。
被瞪的人輕輕問:「不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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