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柔說道:「如此還差不多,只是這韓易不除,這渾人之事終究是個麻煩,你們可有何對策。詞字閣 www.cizige.com」
姓封的宦官說道:「此事易爾,只要住持方丈拖他一日,我就可回宮運作一番,假傳漁陽邊境有警,命韓易速速趕往獷平防備。韓易有職責在身,必不能在雒陽停留,一時也顧不得這渾人了。時間一久,誰管這渾人的死活。」
梁柔想了想後,說道:「如此甚好,也只能這般便宜了這姓韓的了。此事雖畢,然而西涼之事,三位認為可有繼續運作下去的必要了。」
姓徐的宦官說道:「北宮玉與李文候乃鼠目寸光之輩也,太平道初起之時不能如約的舉兵作亂,在太平道陷入低谷時才反。太平道剛剛被夷滅的消息一傳入西涼,又立時起了退堂之鼓,將首領之位轉讓給了被俘的邊章、韓遂二人。天下間哪有將權柄置於他人之手的反賊?邊章、韓遂皆奸詐之輩也,北宮玉與李文候只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依我之見,還是斬斷與他們的聯繫吧。免得暴露了我等。」
梁柔心有不甘的說道:「我梁氏花在張角三兄弟與北宮北、李文候身上的時間可不少,偏偏這些人都是扶不起的廢物,一個個的轉眼及滅。只可惜我梁氏人丁單薄,父親又早逝,小弟小妹又還小,不能為我梁氏出力。真是氣煞人也。看來還是再尋一人扶持得好。」
姓封的宦官問道:「梁小姐可是又有了什麼人選不成?」
梁柔點點頭,應道:「你們應該知曉董仲穎此人吧。」
姓封的宦官一驚,問道:「可是涼州隴西臨洮人,曾任東中郎將的董卓?」
梁柔應道:「正是此人,因去年六月間接替盧植與張角作戰時,被張角、張寶大敗,因此獲罪,被罷免至廷尉府受審,得判減死罪一等。董卓平素善養士卒,家無餘財,以至無錢贖罪,又被獄吏折磨,差點身死於獄中。後太平道被夷滅,賊子劉宏於去年十二月二十九那日,大赦天下,董卓方才獲得赦免。」
「出獄後的董卓曾經來過我處,差點舉起了那一千二百斤的石礅,因此被我破例的留下談話半夜。董卓彼時心有不岔,很快便大醉胡言,說將來若能獨佔朝綱,將所有害他的,瞧不起他的人統統誅滅之。」
「因此我判定,此人因故而大變,已非昔日的漢室良將。而且此人生性大膽、任性、粗野、兇狠、有智謀、又擅兵事、力大無窮,本就非良善之輩,一旦得勢,必定禍亂天下。加之其尚有近萬餘驍勇善戰之舊部,所以我認為,此人可扶助之。日後必可助我梁氏成就大事。」
韓易又聽了一會,發現他們說的是如何助董卓重新復職之語,已經沒有了新意,不過其中所說的種種官場上的運作手段,還是叫韓易嘆為觀止。韓易將弓矢取在手中,正欲現身殺敵。不意眼光瞧處,沒有瞧見高覽的所在,眼中卻是一片金黃。
只見梁柔隨意的從洞中的一個木箱中取出數十錠馬蹄金說道:「封叔叔、徐叔叔,你們也別總是朝此密庫中送金送銀的呀,家祖曾在此處藏金十萬餘斤,銅錢數以億計之多。每年我梁氏的商鋪,我在情怡小院所賺,以及白馬寺的香火錢都入了此庫,這密庫的藏金不見少,反而日日見多。你們的年紀不小了,也該留些銀錢在外好好的享受一下才是。」
姓徐的宦官笑道:「不用了,我與封兄的家人早年已亡,平日裏在宮中做奴婢做慣了,不喜享受。這許多年來一直把你父親視為咱們的家人,現在又把你們姐弟幾個當成自家的後輩。你們想要做的事,便是咱們要做的事。顛覆天下之事甚大,所需金錢必不少,還是廣為儲蓄為好,免得將來用時缺錢。」
梁柔嘆道:「封叔叔、徐叔叔,你們的大恩,柔兒真不知說什麼才好。當年家祖只是一時的恩惠,不想你們二位竟然記念了二十餘年。先是助我父親脫罪,又扶持其立業,現在更扶助我謀逆天下。若說住持大師還因當年與家祖的約定,有把漢土變為地上佛國的大願在。你們卻是」
姓封的宦官說道:「當年若非梁大將軍的救命之恩,我與徐兄早就成了一堆黃土了。此時的性命全是白得來的,不值什麼。當年梁大將軍命我們監視劉志,不想竟被單超、左倌、徐璜、具瑗、唐衡五人,借劉志如廁之時共同密謀害了梁大將軍,害得梁氏一族差點全被族誅。我二人因此事深以為恥,若非聽聞梁大將軍與友通期還有一庶子在世,早就追隨梁大將軍而去了,又豈會苟活至今!」
韓易聞言大驚,原來他們竟然還是當年跋扈大將軍梁冀的餘黨後人,梁冀距離被誅已有二十餘年了,不想還有當年的餘黨舊人與後人聯合起來行謀反之事。
當年的梁冀視錢如命,只食邑就有三萬戶之多,光是每年的租稅收入,就達五千萬錢之多。然其尚不滿足,還四處的高利放貸,迫害百姓;又殘害巨賈,吞併其財;還行貪污、收刮、賣官之能事,可說惡行遍天下,世人無不棄之。不想二十餘年之後,竟然還有餘黨後人行謀逆之舉。
若說他們是其他人的話,自已或可手下留情,但他們是梁冀的餘黨時,自已就無需留手了。
韓易引弓拈箭,轉身顯身,一氣三矢,一連三發,弓弦聲在地下的密庫之中如同雷鳴,翁聲大作。九隻利箭猶如電閃霹靂,瞬間命中了目標。九聲慘叫齊呼,紛紛墜地哀嚎不止。
封、徐二名宦官手無縛雞之力,四名婢女不懂武戲,還有一名老態龍鐘的白胡僧人皆被韓易射中,唯獨梁柔因習練舞蹈,身形敏捷,將將的躲開了利箭的攢射,卻把身旁的婢女送到了利箭之下。
梁柔萬沒想到深處地下的密庫之中,竟然有大敵來犯,饒是她天生膽大心狠,也不禁被嚇得呆若木雞。只聽韓易的腳步之聲如同追命厲鬼直奔而來,梁柔伏在木箱之後不禁萬念俱灰,坐以待斃。
只聽一個虛弱的蒼老聲音說道:「快快搖鈴,喚醒阿阿羅漢」
梁柔頓覺此聲如同洪鐘大呂一般,震醒了痴呆的自已,連忙搖響了手中的金鈴,只見盤膝赤身而坐的阿羅漢,瞬間的直立而起,痴痴呆呆的不言不語。
梁柔尖聲叫道:「快,快殺了他。」手指忙不及的指着韓易來的方向大叫道。阿羅漢也不吭聲,飛身撲向了就要臨近的韓易。
韓易望見高覽突然從一木箱之後站立而起,正心喜之間,卻見高覽惡狠狠的朝已撲來,揮拳當頭砸至。韓易沖得過猛,一時反應不及,只得舉起雙手交架。不想高覽力大,韓易雙臂如遭斧擊,頓時「喀嚓」一聲,右臂骨折,左臂酸麻,長弓無力的墜落。
韓易連退數步,背脊緊靠着木箱,直望高覽的面容。只見高覽兩目似閉似睜,雙眼無神,痴痴呆呆的模樣,早沒了日間的精悍。韓易突然思及白馬寺住持所說的阿羅漢一詞,這便是無懼、無畏、無痛、無知的阿羅漢麼?他現在已不是平日裏的高覽了呀?
只見高覽再度的舉拳砸至,韓易此時根本無力的擋架,只得朝右側一個翻滾而去,避開了此拳。只聽身後一聲巨響,厚重的木箱木屑橫飛濺射,至少重達千斤的木箱連續的翻滾了幾圈,摔倒在地破碎開來,金光閃閃的金錠撒滿了一地。
韓易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一拳擊出千餘斤的巨力,高覽此時比之平日裏更加的兇悍。雖然手上滴血,卻無知無痛的再度襲來。韓易單膝跪地,用剛剛好轉的左手撥劍反手直直地刺去,不想高覽依舊是不閃不避的一拳擊來。
眼見劍拳就要相交,韓易一驚,不欲就此傷了高覽,忙將長劍稍稍的壓低了兩分,劍尖朝着高覽的鐵拳下方刺去。不料高覽鐵拳下擊,頓如金鐵交鳴,長劍應聲折斷,韓易的左手再度一頓酸麻。
韓易再次連連的翻滾,借着遍地木箱阻擋,躲避高覽的打擊。只聽密庫之中啄木之聲大作,高覽在密庫之中橫行無忌,追着韓易四處亂竄。韓易心下大焦,高覽本就勇悍難擋,此時變成了無懼、無畏、無痛、無知的阿羅漢,戰力更增數分。就是比之那日在宛城的黑臉賊廝也不差分毫了。自已此時右臂骨折,光憑左手如何能制已不識人的狂暴高覽呢?
只聽梁柔悲憤尖厲的大叫道:「原來是你,韓易!又是你壞我好事。阿羅漢,給我殺了他,殺了他。」
韓易轉頭一眸,只見此時的梁柔披頭散髮,在燭光之下宛如厲鬼,那裏還有在情怡小院裏的絕世風姿。再聞見墜地的九人中,已然消失了數人的聲息,頓時大悟。
不說梁冀的為人如何,只憑你梁氏有意禍亂天下,引得張角的太平道與北宮伯玉的湟中羌騎反叛,使得天下間數百萬的百姓無故喪生,千萬百姓流離失所,你梁氏便有大罪,殺之無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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