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心喬嘴角勾起一絲嘲諷:「如果國庫失竊,皇上將怒氣發泄到父親身上,未免也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他是天子,哪會有什麼人情?不過我聽說皇上的小金庫被盜,如果昨晚光是國庫失盜,想必皇上也不會生那麼大的氣。畢竟國庫里的東西不是他自己的,可那個小金庫,是他暗中積攢多年的家當,被人盜走差不多一半,我想他的心在滴血。」慕明逸看了眼皇宮的方向,眼裏滿是擔憂。
慕心喬略一思量,才說道:「其實真正讓皇上心疼的並不是國庫里的東西,就算他是皇上,也不可以隨便動用國庫。他的小金庫卻不同,那是他的私產,他自然看得最重,但他不能因小金庫責難百官,所以只得借着國庫失盜之名,來個借題發揮。」
慕明逸眼底閃過一抹讚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再加上現在京城裏議論紛紛,都說當今皇上與當年夷族被滅有關,否則那夷族公主怎麼老在京城現身,搞得人心惶惶。皇上今早讓百官想出個解決的辦法,可滿朝文武百官竟沒有一個人能想出個萬全之策。」
宋折梅聽得臉色發白,問道:「那皇上有沒有為難我父親?」
慕明逸搖頭,答道:「這我倒是不知道,不過以安陽舅舅的本事,應當能應付得了。今天早朝皇上發落了兩個性情耿直的官員,其餘的應當無礙,倒是沒聽說有安陽舅舅。」
宋折梅眼裏閃過欣喜,急切地問道:「這是真的嗎?」
「慕越傳來的消息應當不會有錯。」慕明逸不禁皺眉,可還是答道。
慕心喬眼裏閃過一抹訝異,好半晌才問道:「那皇上為何發落那兩個官員?」
慕明逸倒了杯茶,喝了幾口潤喉:「聽說那兩個官員在早朝時,提出讓皇上下旨徹查夷族叛亂的事,才觸怒皇上的。」
「這件事當年是皇上定的案,就算有人質疑也不敢說出來,天子之怒果然太可怕了。」宋折梅拍着胸口,似乎是心有餘悸:「我聽哥哥提起過,當年夷族叛亂之事無人敢提,可惜了那兩個好官。」
慕心喬不由得失笑,問道:「你覺得敢直言的就是好官?」
宋折梅眼裏帶着迷茫:「我覺得敢為百姓鳴冤的官,應當是好官。不管夷族到底有沒有叛亂,都不應當禍及百姓,畢竟他們也是紫珠國的臣民,理應該受到紫珠國的保護。」
慕心喬抿唇不語,她實在不知該怎麼跟這個天真的小姑娘,解釋朝廷里複雜的局勢,索性不再多言。
「心喬姐姐,我是不是說錯話了?」見她許久不說話,宋折梅問道。
不等慕心喬開口,慕明逸就忍不住地提醒道:「你沒說錯,不過這話在外面你可是半個字都不能說。」
宋折梅這才放下心來,立即點頭說道:「明逸哥哥放心,我知道分寸。」
慕心喬莞爾一笑,想着楚子期只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能讓流言傳得那樣厲害,而且還查不出源頭,這也算他的本事了。
清菊將午膳準備好,過來請幾人移步到小花廳用午膳。
慕明逸倒是答應得痛快,他向來不挑食,對於他來說,留在喬木苑吃飯是與妹妹相處的時機,他自然不願意錯過。
慕心喬也站起來,拉着宋折梅,跟在慕明逸身後,向小花廳走去。
幾人剛坐下,還沒拿起碗筷,慕天成和凌落雪就一起走進來。
凌落雪剛坐好,就悄聲說道:「心喬姐姐,表姐今天還問我,你怎麼沒跟我一起進宮。我告訴她最近你不方便進宮,表姐還有些遺憾,說她有點想你。表姐果然偏心,我經常進宮去看她,也沒見她想我。」
慕心喬一怔,隨即笑道:「你可以讓三公主出宮來找我們呀!」
「我也是這樣跟她說的,表姐答應了。」凌落雪眼珠一轉,悄聲提醒道:「三公主說五皇子最近老往皇后宮裏跑,似乎正在密謀着什麼大事,好像是想讓皇后給他賜婚。」
慕心喬若有所思,點頭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
慕明逸見她們只顧着說話,拿起碟子布好菜,才遞給慕心喬說道:「有什麼事,等用過午膳再繼續說。」
慕心喬接過那個碟子,笑道:「我不是正要吃嗎?」
慕明逸滿意地點頭,將手裏的碟子遞給慕天成,這才招呼眾人一起用午膳。
清菊也早已經給宋折梅布好菜。她的記性向來好,只要在喬木苑吃過飯,她就能將客人的喜好記住。
用過午膳後,慕心喬問起宋安陽的事,慕天成告訴她,宋安陽應當已經回府了。
知道宋安陽平安回府,宋折梅這才放下心來。
慕心喬卻覺得此事不是那麼簡單,繼續追問道:「那皇上有沒有為難父親?」
「昨晚發生那麼大的事,皇上怎麼可能不震怒?今天早朝他倒是想責難我,可關鍵時刻楚世子站了出來,再加上朝中有許多同僚,他們不可能置之不理。畢竟兔死狐悲,他們怎麼可能任由皇上拿捏?」慕天成眼裏的冷光一閃而過,語氣頗為無奈。
以楚子期的本事,應付這點小事自然不在話下。
就算沒有楚子期,慕天成也能應付,不過文景帝的怒火怕是沒能發泄出來。
看樣子這段時間夠皇后忙的,只要文景帝心裏這把火不發出來,周皇后的心就會一直提着,自然沒有時間想辦法對付她。
夕陽西下,宋雲天來接宋折梅,送走他們兄妹後,清菊正好將晚膳準備妥當。
簡單用過晚膳,凌落雪見月色不錯,非要拉着慕心喬去後花園裏散步。
慕心喬推脫不過,只得跟她在園子裏轉了一圈。
等回到喬木苑,荊嬤嬤早就讓人給她們備下安神的花茶。
慕心喬接過她遞過來的茶盞,與凌落雪每人喝了兩杯,才放下茶盞。
第二天早上,慕心喬難得睡了個懶覺。凌落雪見她睡得香甜,也沒吵她,讓她睡了個安穩的好覺。
簡單用過早膳後,正打算去書房找本書來看,就看到清蘭慌慌張張跑進院子,語氣急切地說道:「小姐,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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