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心喬淡淡瞥了她一眼,答道:「我剛才正在跟落雪和三公主閒聊,說今天的筍絲很好吃,怎麼六公主還沒吃?那你就快去嘗嘗,味道很不錯。」
六公主眼神冰冷,語氣陰森:「少跟我裝蒜,你剛剛到底說了什麼?」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不過如果六公主沒聽明白,我倒是很願意重複一次。」慕心喬不由得蹙眉,說道:「我剛才跟落雪閒聊,正說到……」
不等她的話說完,六公主就出聲打斷她的話,說道:「如果本宮沒記錯,你剛剛似乎是在說『你這個蠢貨』,本宮說的對不對?」
慕心喬眼底閃過一抹疑惑,她看向凌落雪問道:「我剛剛說這句話沒有?」
凌落雪立刻搖頭,答道:「沒有,你剛剛說今天的筍絲很好吃,我也正想着多吃點兒。」
說着她就去夾筍絲,吃了一口贊道:「果然不錯。」
她看向旁邊的三公主,眼裏滿是疑惑,問道:「六公主剛剛說心喬姐姐說她是蠢貨,你聽到沒有,表姐?」
三公主一直暗中注意着動靜,聽到凌落雪問她,才抬起頭來,搖頭說道:「沒有。」
「落雪和三公主離得這樣近,都沒有聽到,我想六公主一定是聽錯了。」慕心喬雙眸含笑,看向六公主說道。
六公主大怒,不等她發作,周皇后就遣了個宮女過來,悄聲跟六公主說了幾句話,狠狠瞪了慕心喬一眼後,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凌落雪有點擔心,看着慕心喬小聲提醒道:「六公主是個善於記仇的人,心喬姐姐得罪了她,小心她找你的麻煩。」
「她早就已經記恨上我,何必在乎多記恨一次?」慕心喬並不放在心上,冷笑道。
三公主眸光流轉,趁着夾菜的功夫悄聲說道:「表哥臨走之前做了很多佈置,他可是讓我保護好你。」
「所以你才跟我們坐到一處。」慕心喬不由得蹙眉,搖頭說道:「我沒事,反倒是你剛才得罪了六公主,以後在宮裏……」
「就算我不幫你,我們也不可能像普通人家的姐妹一樣和平共處。」三公主搖頭,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況且我畢竟是她的姐姐,她還不敢做得太過。」
慕心喬瞭然,如果是姐妹間的小打小鬧,文景帝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真鬧出人命來,他自然不會置之不理,畢竟關係到皇室顏面的問題。
就算六公主不知輕重,周皇后那裏也不會任由她胡鬧。姜貴妃可是對後宮的掌管之權虎視眈眈,巴不得周皇后出大錯,到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奪過去。
這個小插曲在宮宴上自然掀不起什麼風浪來,很快就過去,歌舞依舊。
看到慕心喬依然埋頭吃東西,楚子期才收回視線,當他看到趙縉饒有興味的目光時,眸光一寒。
他不禁冷笑,趙縉這是後悔了麼?
當宮宴進行到一半時,太子側妃吃了趙恆給她夾的兩口魚肉後,突然乾嘔起來。
周皇后不禁皺眉,隨即滿臉欣喜,向文景帝道喜。
文景帝一怔,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忙叫過張太醫診脈。
張太醫放下碗筷後,走向周側妃的座位,認真診脈。他看着周側妃簡單問了幾句,再三確認後才向文景帝道喜。
文景帝點頭,看向張太醫問道:「你確定這次沒診錯?」
張太醫跪倒是地,答道:「太子側妃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這麼大的身孕是做不了假的。」
姜貴妃放下碗筷後,走向周側妃,看了幾眼才問道:「本宮記得懷旭兒時,一個多月就孕吐得厲害,可周側妃怎麼三個月的身孕才有反應?」
「因為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有了身孕的反應也會有所不同,臣記得還有人沒有孕吐,這要因人而異,不能一概而論。」張太醫略一思量,神態恭敬地答道。
周皇后眸光一閃,笑道:「只要是真有了身孕,就是好事。」
太子像個孩子似的,只顧看着周側妃傻笑,一副初為人父手足無措的樣子。
「別只顧着傻笑,你就要當父王了,以後就要擔當起為人父的責任,好好安撫韻賢,快扶她去偏殿歇息吧。」文景帝看到他還在傻笑,忍不住地提醒道。
太子這才回過神來,當即謝恩,小心的扶着周側妃向殿外走去。
文景帝似乎特別高興,讓周皇后叫來歌舞,笑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周側妃雖不是正妃,可這是朕的第一個孫子,自然應當封賞。等回去朕讓人擬個單子,封賞會隨後送到太子府里。」
他的情緒略顯激動,隨即又補充道:「國舅府養出這麼出色的女兒,也一併封賞,朕要好好想一下要賞什麼。」
周國舅立刻跪倒在地上,神色恭敬地說道:「韻賢能為太子生兒育女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本就是皇上最好的賞賜,臣哪敢再領什麼封賞呀!」
「臣婦也不敢領封賞。」蕭氏也跪在地上,說道:「只要韻賢能平平安安生下一兒半女,臣婦就心滿意足了。」
文景帝倒是極受用,看向周國舅:「愛卿快快請起,你有這個心意就好,可是封賞卻是不能少,這是朕的第一個孫子。」
姜貴妃「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看向文景帝的眼神嬌俏無限,笑道:「可見皇上也是個重兒輕女的,韻賢肚子裏的孩子還沒生下來,皇上怎麼知道一定是個孫子?也許是個孫女,畢竟現在可是沒生呢!」
「是個孫女也好,像韻賢一樣端莊大方,倒是也不錯。」文景帝顯然極開心,答道。
文景帝現在快五十歲了,按理說他這個年紀早就該兒孫繞膝。因他登基前顛沛流離,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第一任王妃生的孩子只剩下趙恆,其餘的都夭折了,所以他在子嗣上略顯單薄。
「心喬姐姐,你在想什麼呀?」凌落雪悄悄推着她,小聲問道。
不等慕心喬開口說話,周皇后就起身,看向文景帝說道:「臣妾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皇上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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