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害羞還是害怕,他不敢直視鄔端柔的眼睛,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到。
鄔端柔皺眉,似乎是在回憶有沒有見到這個人,可想了好半晌也沒想出在哪見過此人,最終問道:「那本宮怎麼沒見過你?」
「公主身份尊貴,在下只是工部尚書府的庶出子女。」曹芸神色淡淡,不卑不亢地開口道。
此言一出,滿座恍然,看向曹芸的目光也是充滿同情。
若是府中的嫡子,也許工部尚書會為他求情,可以不娶鄔端柔。至於一個庶子麼,工部尚書自然不會費那麼大的心思,畢竟庶子娶個失了清白的公主,也不會傷及顏面。
文景帝暗中鬆了口氣,也看向曹芸的方向,顯然是在衡量着此事的可行性。
在他看來,只要不是楚子期與在場的嫡子,一切都好說。雖說庶子配鄔端柔的身份會差點,不過他可以給曹芸封個閒散的侯爺,到時候身份也勉強說的過去,烏木國那邊自然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為了鄔端柔得罪海陵府,文景帝自是不會願意,畢竟海陵侯府的根基不淺,如若真與海陵侯府對上,只怕他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對於這點,文景帝心知肚明,再說鄔端柔與自己的侍衛私通被人撞上,這在紫珠國的京城已經不是秘密。以鄔端柔現在的情況,別說想嫁入海陵侯府,只怕任何大戶人家都不願意娶。
想到這裏,文景帝威嚴開口道:「真沒想到小公主心儀之人竟然是工部尚書府的三子,曹芸雖是庶出,可他姿容俊美,舉止莊重,也算得上是人中龍鳳了。」
慕心喬不禁失笑,對於文景帝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不置可否。明明是鄔端柔閉着眼睛才抓到這個倒霉的曹芸,怎麼到文景帝的嘴裏就變成是鄔端柔心儀曹芸?
「既然小公主心悅曹家公子,朕自然是沒有阻擋的道理。」文景帝的眸光落在曹芸身上,繼續說道:「曹芸聽封。」
曹芸立即上前,恭恭敬敬地開口:「草民在。」
文景帝滿意地點點頭,略一思量才緩聲說道:「朕聞工部尚書府庶三子與烏木國的小公主兩情相悅,甚是欣慰,有意為你二人指婚。曹芸身為尚書府三子,自幼飽讀讀書,熟讀兵法,品行俱佳,朕封你為『安樂侯』,與烏木國小公主永結百年之好。」
曹芸一怔,顯然是沒想到文景帝會這麼大的手筆封賞他,一時之間,竟有點反應不過來。
反倒是工部尚書立即在曹芸身旁跪下,口稱:「皇上恕罪。」說着悄悄扯了曹芸一把,示意曹芸謝恩。
曹芸立即回神道:「草民謝皇上。」
「咳……」王公公平日最擅長的便是察顏觀色,自然能看出文景帝臉上的不悅,他輕咳一聲,忍不住地提點道:「現在曹公子應當自稱臣或者微臣。」
曹芸臉上無悲無喜:「微臣謝主隆恩。」
文景帝點點頭,對於曹芸的上道自是極滿意:「至於封賞與賜婚的聖旨會在明日送達工部尚書府。」
話落,似乎驚覺此事有些不妥,看向工部尚書曹敏問道:「愛卿可有異議。」
「臣無任何異議。」曹敏立即答道:「芸兒能入得了烏木國小公主的眼,是他前世修來的福氣。」
畢竟是在官場上混了多年,他怎會看不出文景帝心意已決,再說曹芸是個庶子,娶一個公主也不算是辱沒工部尚書府。何況文景帝有意安撫工部尚書府,若是當面回絕,豈不是不識好歹?以文景帝多疑的性子,丟了官事小,萬一文景帝當真要怪罪,工部尚書府傾覆也不過是一夕之間的事。
曹敏覺得為了一個庶子,付出這樣的代價未免有些過大。只要曹芸娶了鄔端柔,也算是對紫珠國有功,若是能用曹芸換來以後的榮華富貴,曹敏自是願意。
想到曹芸能給工部尚書府帶來的好處時,曹敏再看曹芸也覺得他順眼了許多,眼神越發柔和。
鄔端柔不悅地看向文景帝,蠻橫地開口說道:「這次不算。」
文景帝的臉色一沉,忍不住地皺眉,終究沒有開口,他總不能跟個小姑娘計較。如果傳出去,人家還以為他欺負了鄔端柔,如此看來,沉默反倒成了最好的選擇。
曹芸不禁皺眉,看向鄔端柔的眸光含情脈脈,竟讓鄔端柔有一瞬間的恍惚。
鄔端柔對上曹芸那雙略帶憂愁的眼睛,想要說的拒絕話卻是再也說不出口,最後不耐煩地擺擺手說道:「本宮看時間不早了,總不能再選一次,所以本宮就勉為其難的接受。」
雖說曹芸身份配不上她,好在曹芸模樣生的俊俏,比與她相好的那個侍衛倒是好看許多,再加上滿身書卷的氣息,早就將鄔端柔給迷的七葷八素。
這樣一想,鄔端柔的心裏果然好受了不少,看向曹芸的臉色充滿了柔情蜜意。
「既然柔兒滿意就好。」文景帝輕輕揉了揉眉心,看向鄔弘遠問道:「弘遠侄兒,如今朕為柔兒與曹芸賜婚可好?」
鄔弘遠臉色一黑,心裏想着你都已經要下旨賜婚了,現在才想起來問我,不嫌晚麼?
只是他向來隱忍,修養極好,自是能夠沉得住氣,客氣地開口道:「自然好。皇妹與曹公子兩情相悅,如果給他們賜婚自然成全一段佳話,而且還可以增進兩國的情誼。」
「既然弘遠侄兒與柔兒都沒有意見,等朕回宮後親自擬旨,為柔兒與安樂侯賜婚。」文景帝點頭,笑道。
也許是了卻了一樁心事,文景帝再看太子府的景致竟覺得格外迷人,看向太子問道:「恆兒,府內可是備下午膳?」
太子立即走上前兩步,答道:「兒臣早就讓人下去準備,想必現在應該已經準備妥當了。」
話音剛落,錢公公走向太子,悄聲耳語了幾句什麼,只見太子當即眉開眼笑:「午膳已經準備妥當,兒臣肯請父皇母后移步大殿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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