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夫人搖頭,忍不住地提醒道:「自古以來,皇室出身的男子就沒有幾個能夠長久專情。雖然皇后的身份並不高貴,可五皇子卻是自小長在皇宮裏,多年耳濡目染宮廷生活,自然不會只娶一個女子。」
「那也要等嬌兒生下長子後,再讓他納妾。」宋老太爺知道她是真擔心,安撫道:「這些事交給我就好,你只管安心,好好休養。」
慕老夫人見目的達到,也不再多言。
見宋老太爺一直盯着自己看,慕老夫人低頭掩去眼裏的得意,再抬頭時眼裏滑過一絲傷心:「剛才嫂嫂似乎是真生氣,現在連我的祥雲齋都不肯來了。」
宋老太爺不禁皺眉:「好好的你提她做什麼?」
「她畢竟是我娘家的嫂嫂,如今連我的院子都不肯進,知道的是嫂嫂看不上我,才不肯來;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惹惱了嫂嫂,她才不肯踏入祥雲齋。」慕老夫人給他倒了杯茶,柔聲說道。
「你就是心思太重,她不來才好呢,我們說話也方便些。」宋老太爺不以為意,拍拍她的手背說道。
慕老夫人當即紅了臉,眼裏閃過一絲擔憂:「她不在難免會惹人閒話。」
宋老太爺倒是不怎麼擔心,笑道:「你在將軍府這麼多年,不會連幾個下人都擺不平吧?」
「你該不會不知道府里的管家權在誰手上,祥雲齋的下人我自有法子能約束,可祥雲齋外的人就不歸我管。」慕老夫人眼裏滿是苦澀,冷笑道。
以前府里中饋在宋姨娘的手上,府里哪個下人見了她不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自打慕心喬接手管家以後,府里那些人都是對她表面恭敬,背地裏指不定怎麼嚼舌根子,眼裏哪還有她?
最可氣的是以前慕天成還三天兩頭跑到祥雲齋里給她請安,可自從春獵回來,慕天成來她這裏的次數簡直是屈指可數,連表面的功夫都懶得做了。
宋老太爺見她氣色不好,勸道:「你先彆氣,喝茶杯消消氣,為這氣壞了身子實在是不值得。」
說着給她倒了杯茶,遞到她手裏。
慕老夫人的臉色略有點緩和,接過那杯茶抿了幾口,依然有些氣不過地說道:「我已經活到這個年紀,爭不爭對我來說倒是無所謂,可然兒和嬌兒姐妹……」
她只覺得喉嚨似乎是堵了一團棉花,語聲哽咽。
「事情總會有好轉的時候,我就不相信老天爺一直眷顧他們,夜路走多了,難免遇到鬼。」宋老太爺走到她身邊,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心疼地說道。
慕老夫人抬起頭來,問道:「是真的嗎?」
宋老太爺一把將她摟在懷裏,語氣極肯定地答道:「那是當然,我們只要靜待時機就好。」
慕老夫人抿唇不語,輕輕摟着他的腰,臉埋在他的懷裏。
宋老太爺將她緊緊摟在懷裏,慕老夫人被抱得喘不過氣來,試圖掙了幾下也沒掙開。沒過多久,宋老太爺就不再滿足於兩人間的摟摟抱抱,直接將她抱起來,也不顧慕老夫人的掙扎向寢房走去。
快到中午時,慕心喬特意讓清菊多備了幾樣菜,留下宋老夫人和馮氏等人在喬木苑用午膳。
紫藤架下,一桌豐盛的午膳剛擺放好,幾人正好落坐。
清蘭走過來,悄悄稟報道:「小姐,剛剛老夫人遣了宋嬤嬤過來,說是來請宋老夫人和京兆尹夫人去祥雲齋用午膳,現在還在外面等着呢!」
慕心喬不由得蹙眉,看向宋老夫人問道:「外祖母要不要過去?畢竟外祖父還在祥雲齋,怕是不會……」
「打發宋嬤嬤回去就好。」宋老夫人將手上的水珠擦乾,才將葛巾放到托盤裏,冷笑着開口道:「今天中午,我是哪也不去就賴在這喬木苑裡用午膳。」
慕心喬簡單交待了幾句,才讓清蘭下去,笑道:「外祖母這話說的可就見外了,如果不是您老來,我這院子裏哪有這麼熱鬧,我呀,是巴不得你來。」
宋老夫人樂得「哈哈」大笑:「這話我愛聽。」
清蘭很快就回來,說宋嬤嬤已經回去了。
慕心喬冷笑:以慕老夫人的性子,自然不會真心想請宋老夫人過去用午膳,之所以讓宋嬤嬤過來請,也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宋老夫人顯然是看的通透,俗話說眼不見為淨,既如此又何必去祥雲齋惹人煩,給自己添堵?
幾人一起用過午膳後,凌落雪嫌悶,非拉着慕心喬與宋折梅一起去院子裏坐着閒聊。
宋老夫人和馮氏在客房裏簡單睡了個午覺,醒來就出了客房,在院子裏與馮氏和荊嬤嬤閒話家常。
夕陽西下,宋嬤嬤按照約定來到後花園,看到宋安陽早已經坐在假山旁邊的石凳上,她觀察四周無人才走上前行禮問道:「主子,你找我?」
宋安陽淡淡點頭,說道:「宋姨娘死後,父親和姑姑倒是安分了不少,這次連周小姐住進五皇子府都這般平靜,他們可真捨得讓嬌兒和嫣兒受這麼大的委屈。」
宋嬤嬤眼裏滿是疑惑地問道:「主子這是心疼宋姨娘?」
「我心疼她做什麼?」宋安陽眼裏閃過一抹輕嘲,沒好氣地說道:「一個私生女而已,又不是我親姐。」
只要想到宋老夫人這些年受的委屈,而那罪魁禍首居然是他的父親,宋安陽只覺得渾身不舒服。
「那主子既然看她不順眼,為何不將宋姨娘是老爺與……」宋嬤嬤皺眉,想了好半晌才用『她』代替那人:「老太爺與她的私生女的事告訴二小姐?」
宋安陽眸光一閃,抬頭看着遠方開口道:「你怕什麼?姑姑都敢做,難道還怕人說?」
宋嬤嬤小心地看了眼周圍,確定無人才鬆了一口氣:「這裏是將軍府,主子還是小心些,畢竟隔牆有耳。」
「讓人聽到了更好,我現在是巴不得被人聽去。」宋發陽顯然是有點不耐煩,冷笑道:「如果不是怕擔上個弒父的罪名,你以為我會容他們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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