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靜並沒有真的回家,她已經明顯感覺到事情有很大的蹊蹺,所以,她來到自己的車裏,換掉了警服的外套、摘下了警帽,換上一件自己的薄款長風衣之後,開着自己的車,離開分局直奔出事的冰點酒吧而去。
酒吧此刻還在營業,趙靜坐進了冰點酒吧最裏面的一個角落裏,隨手招來一個服務員。
年輕的服務員來到趙靜的跟前,以為她只是一個普通客人,便禮貌的問道:「您好,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趙靜眼見自己所在的角落周圍並沒有什麼客人,便低聲對服務員說道:「你往旁邊站一站,背對着吧枱,讓吧枱的方向看不見我。」
服務員不知道趙靜是什麼意思,不過心想着既然是客人要求,而且也不過分,便向一側移動了些許身體,自己背對着吧枱,把趙靜擋住,而趙靜此時掏出自己的錢包,從裏面掏出一千元現金,對摺起來,在手中晃了晃,道:「你老實回答我兩個問題,這錢就是你的了,而且你放心,你回答過我之後,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曾經跟我說起過這些。」
那服務員一晚上辛辛苦苦也就能賺個一百來塊,眼見趙靜如此大方,便急忙點頭道:「您問吧。」
趙靜點了點頭,道:「第一個問題:你認不認識韓天宇?」
服務員表情一下子有些驚恐,趙靜急忙安撫道:「你放心,我答應過你,就絕對不會告訴別人。」
那服務員掙扎片刻,點了點頭,低聲道:「認識。」
「好。」趙靜滿意的一笑,又問道:「那今晚,是不是韓天宇和其他三個人一起把一個喝醉酒的女人從這裏帶走了?」
那服務員急忙擺手說道:「大姐,您這錢我不要了,您千萬別跟別人說起這些。」說罷,竟是轉身想逃。
趙靜低喝一聲,道:「站住!」
那服務員雖然沒走,但也嚇的臉色發白,韓天宇他一個小小的服務員可是惹不起,更何況,他對韓天宇經常乾的勾當也是有所耳聞,今晚親眼看見韓天宇四人帶着一個喝醉酒的美女出去,結果被人暴打一頓,這種事情,自己怎麼敢亂說話。
趙靜掏出自己的警官證,在他面前晃了晃,隨即迅速收了起來,威脅道:「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說實話,那我就直接對外宣稱,你願意做警方的證人,證明韓天宇從這裏把那個女人帶走。」
服務員頓時嚇的雙腿發軟,脫口道:「警察大姐,我求您了,您可千萬別害我啊!」
趙靜這個時候淡淡說道:「你只要回答了我的問題,我依舊恪守我之前的承諾,不會對任何人說起。」
服務員急忙點頭道:「是,確實是韓大少和另外三個人帶那位女士離開的,當時那女士也確實喝多了不省人事,警察大姐,您可千萬千萬不能對任何人說起啊,不然我真的死定了。」
趙靜心中震驚,卻是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將錢塞進他的手裏,低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任何人說起。」說完,趙靜邁步便出了酒吧。
一出酒吧,趙靜坐在自己的車裏並沒有着急離開,而是滿心愧疚甚至一個人坐在車裏,臉都臊得通紅,她知道蕭錚所說沒錯,他確確實實是被別人給陷害了,這個事實,不僅僅是為一個人沉冤昭雪,而是完全逆轉了一個人的性質,她此前以為蕭錚是個齷齪的強姦犯,但是,現在看來,蕭錚卻是見義勇為的那一個。
不過,趙靜依舊不明白,既然蕭錚是見義勇為,那為什麼他把陳婉帶到了酒店裏,而當他們到酒店抓人的時候,恰逢陳婉光着身子呢?而且,就連陳婉自己都覺得自己是被蕭錚玷污了,這又如何解釋?
趙靜不禁皺起眉頭,莫非是蕭錚將陳婉從韓天宇他們手中救下之後,自己把持不住,就也淪落成了一個罪犯?
趙靜覺得自己一時間理不清其中的頭緒,隨即,她腦中忽然一亮,心說自己真是一個笨蛋!現在,自己已經能夠確定一點,那就是蕭錚蓄意傷人的罪名不成立,最起碼,他在那個時候,是好心救人,所以,應該是見義勇為。
而蕭錚還面臨着另一個罪名,那就是他到底有沒有玷污陳婉的身體,既然如此,自己問一下證物組不就行了?現場有沒有發現精斑、有沒有發現使用過的避孕套等等證據。
證物組裏,有一個人是趙靜的警校同學,也是剛剛調過來不久,趙靜對他還是非常信任的,隨即,便撥通他的電話,問道:「劉牧,現場勘查的如何了?」
「沒什麼結果。」劉牧在電話那頭道:「現在還在現場呢,沒有發現任何強姦的跡象,沒有精斑,沒有避孕套等物品,唯一用過的衛生紙,上面沾的好像是眼淚,不是其他的體液。」
趙靜道:「那衛生紙是受害者擦眼淚用的。」說着,趙靜問道:「那現在怎麼才能證明嫌疑人強姦了受害者?」
劉牧便道:「我這邊是沒什麼收穫了,只有對受害者進行檢查,看看受害者是否在短期內有過發生性行為的跡象,如果能在她體內或者內褲上找到精斑,那就是確鑿無比的證據了。」
趙靜一拍自己的頭,自言自語的罵道:「你真是個笨蛋!」
電話那頭的劉牧尷尬說道:「不至於吧趙靜,不是我笨,是嫌疑人太精明,沒留下線索嘛!」
趙靜急忙解釋道:「我不是說你,我是說我自己!」說着,趙靜忙道:「你先忙吧,我還有事。」
掛掉劉牧的電話,趙靜急忙給那個負責單獨給陳婉做筆錄的女警察,這女警是她從市局帶過來的,是自己用着非常順手的一個助手,所以也非常可信。
電話打過去,趙靜連忙質問:「小璐,受害人走了沒有?」
「還沒。」電話那頭回答道:「筆錄還沒做完呢,受害人情緒比較激動,所以效率很慢。」
趙靜急忙說道:「十分鐘之後,你帶着受害人出來,別人如果問起的話,你就說受害人情緒不穩定,所以先讓她回家休息,改日再做筆錄,明白了嗎?我到時候在分局旁邊的巷子裏等你,你把她帶來。」
小璐雖然不知道趙靜要幹什麼,不過她自從剛進市局就跟着趙靜,趙靜對自己非常照顧,而且趙靜這次被安排到分局刑警隊歷練,也是一個下基層增加經驗的過程,要不了多久,她要麼回市局擔任更高的職位,要麼就直接進省廳,所以,她早將趙靜視為自己在警察系統里的貴人,趙靜的吩咐,她從不問為什麼,只是按照她的要求執行。
趙靜驅車往回敢,七八分鐘之後,她就已經開車進了市局旁邊的一條巷子,將車停住之後,等了片刻,小璐便帶着精神恍惚的陳婉走了過來。
趙靜急忙下車,打開副駕的車門,對陳婉說道:「趕緊上車,跟我走。」
陳婉此刻整個人都已經完全絕望了,搖頭說道:「警官,對不起,我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陳婉的話只是個託詞,她性格極其剛強,而且內心很烈,受此侮辱,她甚至動了輕生的念頭。
趙靜便開口道:「我剛才詢問了現場勘查的同事,嫌疑人在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有力證據,所以,現在唯一可能還留有證據的,就是你的身體!」
「什麼?」陳婉愣了愣,很快,她這個醫生便想到了趙靜話里的意思,心中一陣噁心,頓覺自己下身處的感覺極為異樣。
趙靜拉了她一把,道:「如果有證據,我們一定要儘快取得,否則可就追悔莫及了!」
陳婉想起讓她恨的發慌的蕭錚,咬了咬牙,道:「好的,我跟你走。」
陳婉坐進了車裏,趙靜急忙對小璐說道:「你快點回去吧,別讓人起疑。」
小璐點點頭,急忙轉身離開,趙靜則坐進車裏,開車帶着陳婉直奔金陵軍區醫院。
趙靜知道陳婉心中咬定是蕭錚玷污了她,如果自己說出她有可能並沒有被蕭錚玷污,恐怕她根本不可能跟自己走一趟,所以她才換了一種說法,要帶她去確定蕭錚玷污她的證據,而趙靜自己心裏,聯想到警隊人的顛倒黑白,再聯想到蕭錚那毫不心虛的反應,已經基本可以斷定,蕭錚應該是受人誣陷的,她心底也希望,這次帶陳婉去檢查的結果,不要讓自己失望,如果真的找到蕭錚玷污陳婉的證據,那麼,只能證明蕭錚是一個比韓天宇還要禽獸的禽獸。
金陵軍區醫院裏,趙靜帶着陳婉沒有經過掛號,也沒有經過預約,直接到了婦科的主任辦公室,趙靜一家女性平時都是在這裏做各種檢查,所以,趙靜基本上認識這裏的主任與每一個副主任,而她也知道,婦科辦公室24小時會有一個副主任在此值班,所以她直接帶着陳婉找了過來。
敲門而入,辦公室里只有一個中年女性坐在辦公桌前,眼見趙靜進來,好奇的笑問道:「靜靜,怎麼這麼晚到我這來了?」
「謝阿姨。」趙靜禮貌的叫了聲好,道:「今天您這個主任親自值夜班啊?」
「是。」身為婦科主任的謝麗華微微一笑,道:「這個禮拜是我值夜班,你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嗎?這位是你朋友?」
趙靜一看辦公室就三個女人,所以也就沒有什麼掩飾,開口道:「謝阿姨,是這樣,這位女士是我們一個案子的受害人,我想請您幫忙斷定一下,她是否遭到了性侵犯。」
「什麼?」謝麗萍急忙站起身來,問道:「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趙靜忙道:「就在今晚,大概一兩個小時前吧。」
「跟我來。」謝麗萍覺得事情緊急,而且同為女人,她也非常痛恨這種事情,急忙帶着兩人到了一間婦科的檢查室內,對陳婉說道:「來,你把褲子脫下來,躺在這椅子上面。」
陳婉一看那椅子的造型,一時間有些猶豫,那椅子,一看就是讓人躺在上面、雙腿叉開的設計,而謝麗萍又讓自己脫下褲子,連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身體髒的不得了,又怎麼好讓別人看見。
謝麗萍見她猶豫,以為她心裏害臊,便開口道:「小姑娘,咱們都是女人,就算在浴室里見到,也不用害羞吧?你這事情可不是小事,趕緊躺下,阿姨替你檢查一下,否則萬一受了什麼隱性傷害,而你沒有注意到,事情可就麻煩了。」
一旁的趙靜也是點頭說道:「是啊,咱們需要的是拿到切實證據,好給嫌疑犯定罪。」
陳婉聽聞趙靜如此說,輕輕點了點頭,褪下了自己下身的衣物,躺在了那張特殊的椅子上,分開自己的雙腿,好似要上刑場一般,心中是無盡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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