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蕭錚,經歷過剛才元神識海的險些崩潰之後,已經融合了之前那個蕭錚的所有記憶,並且完全佔有了這幅弱小到螻蟻一般的軀體,萬幸的是,元嬰期的蕭錚,元神之中帶有元嬰真氣,也正是這一絲元嬰真氣,幫他修復了這幅軀體收到的致命傷害,並且將零修為的他,提升到了入門階段的鍊氣期第一層。
蕭錚眼看着那個將自己抱在懷裏的女人,知道她名叫杜悅欣,是這幅軀體的原主人一直痴迷的對象。
杜悅欣生的着實漂亮,比自己偷看過洗澡的玉衡宮首席大弟子柳玉兒還要漂亮,不過,卻絲毫不能讓蕭錚提起半點興趣,因為他知道,漂亮的女人都是蛇蠍,正如當初的那個柳玉兒,咬着一口銀牙、手執一柄飛劍,在整個大陸追殺了自己數十年之久。
況且,他蕭錚也不是一個貪圖美色之徒,他上輩子兩百多年幾乎都是為了一個目的而生存,那就是:想方設法的提高自己的修為,即便是偷看柳玉兒洗澡,也只是一個意外,那一次,自己本是準備偷走柳玉兒放在湖邊大石頭上的乾坤袋,結果就誤打誤撞,成了柳玉兒最痛恨的超級大淫賊。
以前的蕭錚喜歡杜悅欣喜歡到發狂,要不是因為如此,他也不會因為杜悅欣的一句話便自不量力的找上趙四海,告誡他以後不要再糾纏杜悅欣,而趙四海乃是校籃球隊的隊長,而且身家顯赫,對蕭錚從未放在眼裏,今晚蕭錚在整個校隊面前讓趙四海出醜,趙四海惱羞成怒,將其暴打一頓,眼看蕭錚倒地不起,囂張跋扈的趙四海非但沒有當回事,反而是直接帶着校隊的隊員們出去喝酒,任憑蕭錚逐漸步入死亡。
縱然這些記憶與情感極為深刻,但對現在的蕭錚來說就相當於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冷眼相看一樣,他自己對杜悅欣,沒有任何的感覺,反而,他覺得自己被這樣一個女人抱在懷中,有着說不出來的彆扭。
杜悅欣又哪裏知道這些,她只知道自己前一秒鐘嚇壞了,嚇的眼淚奪眶而出,她以為自己真的無意間害死了蕭錚,但卻沒想到,下一秒,蕭錚就活了過來。
她終於鬆了一口氣,但心中的愧疚卻一點也沒有消退,她知道,蕭錚之所以會滿臉是血的昏倒在籃球館內,罪魁禍首就是自己,自己真的不該與蕭錚開那個玩笑,即便自己當初再堅定的認為蕭錚不會按照自己所說的去做。
因為,蕭錚這個傻子,偏偏真的做了.
此刻的蕭錚,雖然已經被元神中的元嬰真氣提升到了鍊氣期第一層的修為,但是鍊氣期第一層只是一個入門階段最低級的修為,對體質的改變並不算大,而此前的蕭錚身體早已經冰冷,所以,這幅軀體在短時間內,還不是那麼的聽使喚。
蕭錚想要站起來,但是徒勞無功,杜悅欣看出蕭錚在嘗試動作,急忙說道:「蕭錚你先別亂動,等救護車來了,送你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蕭錚卻皺了皺眉,醫院?他雖然從之前蕭錚的腦子裏知道什麼叫做醫院,但是,就療傷治病而言,這世上沒人能夠與他相提並論,他只是用殘存的一縷真氣,就能將自己身體的情況看個一清二楚。
慧根較差,體質極弱,大病沒有,小病一堆,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元神中帶來的元嬰真氣雖然很少,但也足以從根本上改變自己現在的慧根,體質弱也不要緊,休息兩天,多吐納修煉,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強壯起來,小毛病也不要緊,一旦開始吐納,真氣會對這幅軀體的缺陷進行自我修復。
於是,蕭錚冷冰冰的說出了一句讓杜悅欣與張琳目瞪口呆的話:「把你的手拿開!」
杜悅欣沒想到蕭錚的態度竟然是這麼的冰冷,這種冰冷甚至遠比自己剛抱起他時的體溫更加冰冷,而杜悅欣卻一點也沒有生氣,只是心中的愧疚又因為蕭錚的這種態度而加重了幾分,她知道自己真的過分了,蕭錚生自己的氣,也是理所當然。
但是,杜悅欣卻沒有放手,她依舊雙手抱着蕭錚的頭部,似乎絲毫不介意他的半邊臉,正緊緊貼在自己柔軟的胸前。
蕭錚卻有些受不了,他從來沒有聞到過這種怪異的香味,它一部分像是女孩子身上的體香,但一部分又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是一種難以追根溯源的味道,應該是類似香水的味道。
況且,蕭錚這個傢伙,兩百年獨行慣了,根本不擅與人為伍,得罪的人多的數不過來,交好的人卻又一個也沒有。
眼看這個帶着怪異香味的女人竟然對自己的要求無動於衷,蕭錚不自覺又加重了語氣,一字一句的說道:「把你的手拿開!」
杜悅欣被蕭錚那兇惡的模樣及眼神嚇了一跳,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過蕭錚這個時候已經逐漸恢復了一些對這幅軀體的掌控力,他掙扎着從杜悅欣的懷裏爬了起來,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之後,他全然不顧身邊兩個女人看自己的驚詫眼神,一摸鼻子和臉,便直接將身上的t恤衫脫了下來,一邊擦着自己臉上幾近乾涸的血,一邊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杜悅欣看着這個排骨一般枯瘦而又虛弱的男孩,心中酸楚無比。
她認識蕭錚已經是第四年了,高中三年,她與蕭錚在一個班裏,她知道很多關於蕭錚的事情,蕭氏集團總裁蕭成忠的私生子,一出生就由單親母親扶養長大,小時候日子過的清貧無比,母親在他七歲的時候撒手人寰,隨後,蕭成忠將蕭錚接回了家。
蕭錚在蕭家生活了八年,但是這八年,在繼母的屋檐下,他並沒有過上什麼好日子,據說他經常會被李紅艷虐打,但是蕭成忠卻一直不敢幹涉,直到蕭錚十五歲上高一的那年,李紅艷終於將他趕出家門,也是從那時起,蕭錚就沒有了家,高中住校,大學也是住校,即便蕭成忠在金陵是一個資產過百億的地產商,但高樓聳立的金陵,卻沒有蕭錚一寸立足之地。
蕭錚懦弱的性格也多半來自於童年的遭遇,而自從他上了高中之後,他便刻苦學習,高中三年的學費全是獎學金減免,蕭成忠差遣自己的秘書,每月給蕭錚送來一千塊錢的生活費,蕭錚省吃儉用,攢夠了大學前兩年的學費,這才終於沒有失學,如願以償的上了蘇江省最好的大學。
與這些因素來說,杜悅欣對蕭錚有一半同情與一半敬佩,同情他的遭遇,也敬佩他能夠在那麼委屈的環境下掙扎了過來,但是,杜悅欣對蕭錚真的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覺,所以,即便她無數次的為拒絕蕭錚而感到愧疚,但她卻從來沒有因此對蕭錚動過情,今日,看着蕭錚跌跌撞撞的背影,杜悅欣的心頭,卻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又酸又澀,還又苦,眼淚也不自覺的再次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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