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世野狗 第二章 良知泯滅

    沉默良久，年輕人從牙縫裏，緩緩吐出三個字，「全人類。」

    清冷的空氣凝固了地上的鮮血，年輕人血紅的雙眼望着遠方破曉的黎明，一輪黃日在天邊的地平線照耀着沉睡的街區。

    這是又一個黎明，如以往人類經歷過的百萬次黎明一樣，平凡卻依舊帶着令人敬畏的力量。

    「很好，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敢向全人類復仇的生物。」神秘人的低沉沙啞的聲音甚至難掩一絲激動，「我想你已經知道我不是一般人，我的能力無所不能，我的意識無所不在，而我也會幫你達成你的目標，可是，在這之前，你必須通過我的測試。」

    年輕人還沒有來得及詢問，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周圍的景象已經模糊而無法分辨，正當他頭疼欲裂的時候，一切才恢復正常，可是他已經不在之前的廢棄巷子裏，而是身在一間老舊的房間中。

    現在不過早上四點，窗簾還拉着，屋裏有些暗，但是還是可以看到床上有個人在呼呼大睡。

    「野狗，他就是殺害你家人的兇手，看到桌子上的刀具了嗎？他就是用這些刀具一刀刀切碎你的家人的。」一個聲音在年輕人腦中響起。

    年輕人走到書桌前，上邊果然有一套刀具，整整齊齊的插在軟皮工具袋中。

    這個人，這套刀，他認得。

    「現在，野狗，殺了他。」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年輕人拿起工具袋，從中抽出一把刀頭帶有倒刺的刀子走向熟睡中的人。「不用你說，我也會殺了他。」

    冰冷的刀鋒划過喉嚨，刀頭的倒刺勾破更多血管，鮮血直噴，當那人從睡夢中驚醒，卻已經失聲，他醜陋的臉看到年輕人時帶着驚恐，當他摸向喉嚨，鮮血將他的手染紅。

    「可惜你沒有親人，不能讓你感受和我一樣的悲痛。」年輕人的雙眼充血，「既然這樣，那只能讓你一個人感受我母親和我兄弟們所受到所有的傷痛。」

    說完，年輕人將手中的工具袋一抖，捲起的工具袋展開在那人面前，二十幾把刀具整整齊齊的插在軟皮插槽中。

    直到凌晨五點，看着面前被血染紅的房間，年輕人有些疲憊的站起身，仰起頭，滿含淚水的雙眼好像想穿過屋檐，看到天堂的家人。

    「母親，兄弟，我為你們報仇了，我讓他體會到你們所有的痛苦後才結束了他的生命。」

    「野狗，你的大仇已經報了，你心中的仇恨應該已經消除了，現在你還想向全人類報仇嗎？」那個神秘的聲音突然在年輕人腦中響起。

    年輕人低下頭，原來這就是他的測試，如果嘴上口口聲聲說要消滅全人類，可是一旦將仇人殺死，這種念頭就隨着大仇得報而消失，也就沒有向全人類復仇的動力。

    「人類的存在就是他們的原罪，罪不可赦。」

    「很好，你通過了第一個測試，下邊是第二個，也是最後一個。」

    年輕人再次出現在一個新的房間，剛來到這個房間，他就聽到屋裏悉悉索索，看起來有人起床了。

    「殺了她。」

    既然已經殺了第一個，年輕人不在乎多殺一個，他走進臥室，正看到一個滿頭白髮老奶奶背對着他，坐在床邊穿外套。

    這頭白髮，這件外套他認識。

    「來來來，小傢伙們，來吃飯了。」一個白髮老奶奶在巷子口輕聲呼喚。「今天有好多好吃的哦。」

    「別搶，大家都有。」老奶奶看着幾個小傢伙狼吞虎咽的樣子，露出慈祥的笑容，「小花，過來，奶奶知道你最喜歡喝奶，特意給你帶了一袋牛奶。」

    老奶奶晃着手裏的牛奶，一隻小花狗搖着尾巴屁顛屁顛的跑向老奶奶。「哎呀，你看你，急的都趴上來了，把奶奶的外套都抓破了。哈哈哈。」

    年輕人猶豫了，他認識這個老奶奶。

    「怎麼，野狗，下不了手了？你不是說要消滅全人類嗎？」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人類可不是僅僅有壞人的。」

    年輕人手中的刀有些顫抖，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測試，要消滅全人類，不光要有決心，恆心，毅力，能力，還有一點，那就是良知的泯滅。

    他能否泯滅心中的良知？

    「當」的一聲，年輕人手中的刀具掉在了地上。

    「哎，野狗，你還是下不了手，你心中還有良知，你所說的消滅全人類不過是一句空談而已。」那個聲音帶着一絲失望。

    下一秒，年輕人沖向滿頭白髮的老奶奶，一口咬向她的喉嚨。

    溫暖的鮮血一股股的流向年輕人的嘴，就像那天老奶奶倒在他嘴裏的溫暖雪白的牛奶。

    直到老奶奶身體漸漸變涼，僵硬，年輕人才鬆口。下一刻，他又回到了那個廢棄的巷子。

    「野狗，你已經通過了我的測試。」神秘人依舊躲在披風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低沉沙啞的聲音讓人覺得不舒服，「這軀身體就送給你了，既然重獲新生，為自己取個好聽點的名字吧。」

    年輕人看着神秘人，「野狗。」

    「野……哈哈哈，還真是執着。」神秘人笑道，「也好，你願意叫什麼就叫什麼吧，不過身體給你了，但是你的力量我要收回。」

    話音剛落，野狗就癱倒在地上，他本身的力量顯然無法支撐一個成年人類的身體。野狗倒在地上，有些驚訝的看着神秘人，這是什麼意思？他這個樣子怎麼消滅全人類？

    「你不用擔心，你的智力依舊相當於正常人類水平，而且我說了要助你一臂之力，自然不會這樣結束。」神秘人左手一揮，在寬大的黑袍後，出現了一個頭髮灰白的男人，這個人一身裝扮十分講究，一身管家裝一塵不染，單手橫在胸前，上邊整整齊齊掛着一條白色的毛巾，另一隻手垂在身側，微微低着頭，好像隨時等候拆遷。

    「這是你的管家阿姆，他會照顧你的生活起居，另外我會給你一個滅世工廠，這個工廠可以強化你的體質，只要你願意，把你自己打造成一個神魔也可以，可以製造各種生物，你可以製造普通人類，也可以製造殺手，暴力狂，變態醫生等等，可以研究各種科技，細菌，病毒，武器等等，還有很多很多，到時候你自己研究吧。」

    「這個工廠的運作不需要錢，只需要魂值，每個人類都有100點魂值，活着時無法獲取，死後會逃散90點，你只能收集10點。也就是你每殺死一個人，會得到10點魂值，至於你怎麼花，這是你自己決定的。」

    「阿姆會帶你進入滅世工廠，作為啟動資金，我會給你10000點魂值，隨後，就需要你自己賺取魂值了。」

    「好了，野狗，我該做的已經做了，下邊就靠你自己了，最後，我要提醒你，這個滅世工廠的強大毋庸置疑，但它的強大隻限於它製造出來的東西，如果讓人類找到你，也可以輕而易舉的破壞工廠，永遠都要小心人類，他們的勇氣，智慧，能力是無限的，而你，永遠都只有一個人，你這一隻小野狗需要面對整個人類，這顯然是難度極大的。記住一句話，一步錯，全盤輸。」話音還未完全落下，神秘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主人，我扶你進入滅世工廠。」阿姆走過來扶起野狗。

    野狗剛站起來，哇的一口吐出滿嘴鮮血，接着不斷嘔吐，一大口一大口的鮮血吐了出來。

    過了好一會，野狗才停止嘔吐，他看着地上的鮮血。

    這是那個老人的血吧。

    這是我身體的本能反應，難道我的良心還沒有徹底泯滅。

    「主人，你沒事吧。」阿姆焦急的看着野狗。

    「沒事，走吧。」野狗艱難的搭在阿姆肩膀上。

    良知？對不起，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