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勇跟陸於泉去了他的辦公室,到了辦公室以後,老陸也沒有過多廢話,直接遞給李華勇一份統計表格,上面記載着那批工程機械的「認購」情況。
李華勇饒有興趣的觀看着,他發現僅僅過了一個年,那批價值一千多萬的工程機械倒有一多半已經被認購,尤其是那些普通型挖掘機,裝載機和自卸汽車,幾乎已經被認購一空。只有那幾輛老毛子產的大型自卸汽車以及那幾台大型長臂挖掘機暫時還沒有買家。
這種情況也在李華勇預料之中,超大型自卸汽車和大號挖掘機,嚴格來說這已經屬於「礦山機械」的範疇了,大多數建築工地沒有必要用到這種設備,並且這類設備價值不菲,比普通工程機械昂貴多了,因此沒被認購實屬正常。
「嗬,真沒看出來呀,原來大聖這小子還挺有錢,以前看他不顯山不顯水的,這次竟然一下子買了兩台。」
這批工程機械的認購方式也五花八門,最常見是一人認購一台,比如爛仔藍和刀疤翔他們,也有幾個人湊錢合夥買一台的,「大聖」就是工程車隊的維修組長張聖,在所有人當中,只有他一個人買下了兩台。
陸於泉顯然要對那些香江工人更熟悉一點,他對李華勇說道:「和爛仔和刀疤翔他們相比吧,大聖平時的收入也沒有更高,只是大聖平時要更節儉一點,這人也更有投資頭腦,哪裏像刀疤翔那傢伙呀,有點錢都花在吃喝玩樂上,平時根本就存不下錢,這次能買下一台,我都聽說他還找人湊了一些錢。」
李華勇呵呵一笑:「那爛仔藍呢?按理說爛仔藍應該更有錢啊,他又是什麼情況?」
「嗯,爛仔藍的為人是要比刀疤翔更沉穩一些,只是他是開弔車出身的,相比於這些東西,他對吊車更感興趣些,對了他上次還問過我,公司那不是還有不少吊車嗎,他問這些設備公司能不能出售?」
吊車就和大家合夥開的工程機械公司無關了,因為這些是原「九龍建設」的固定資產,現在理論上是屬於老陸個人。不過李華勇還是對老陸說道;
「我覺得也可以啊,不過我想他想買的肯定不會是擺在工地那種大噸位的坦克吊吧?」
老陸一笑:「這種大傢伙他也要買得起呀,除了大陸這兩台吊車外,家裏還有幾台25噸以下的小吊車,爛仔藍看中的就是那個。」
和大多數工程機械一樣,普通型的小型設備其實用途更廣泛。就拿那種25噸以下的小型吊車來說,它除了正常的起重功能外,有時候澆築混凝土都可以運用這種設備。
「泉叔如果我是你的話,那我就賣,只要手下人願意的話,他們就算把公司所有設備都買走我都沒意見,他們賣得越多我越高興,買的越多越證明公司興旺發達。」
老陸又好氣又好笑的盯着李華勇:「小李呀不是我說你,真是從沒見過你這樣當老闆的,誰都知道開一家機械公司,咱們這些人都是只賺一點機械費,可是你這傢伙倒好,還非要把這一部分利潤讓出去一點。小李呀,我知道這樣做有助於凝聚人心,穩定隊伍,這對於一家剛併購的公司是很有必要的,但是......」
李華勇胸有成竹的說道:「怎麼?泉叔你還在擔心這樣做會影響我們賺錢是吧?這個你可以放一萬個心,採取我這種做法,我保證以後咱們賺的錢只會更多。」
「呵呵,小李你就這麼有信心?」
李華勇沖老陸一笑;「這是當然,不信怎麼就走着瞧吧。我看這樣,這個工程車隊去年不是已經運轉半年嗎,我們也不用挑太長時間,就以半年為限,等今年以這種模式運轉半年後,到時候我們再來算個賬,看看今年的利潤會不會更低。」
「那行,我們到時來比比看。」
李華勇對自己這一套當然很有信心,這是他上輩子那麼多年施工實踐的經驗之談啊。前世大概在05年左右,李華勇在國內某項目擔任項目經理,一個工程實例讓他印象深刻。
那是一個市政工程,幫某個工業開發區做「三通一平」,主要工作內容先是一個大型土方,然後在平整好的場地上修幾條廠區道路。這類工程從技術角度當然是沒有多少難度的,然而就在場地平整工作即將結束,準備施工道路路基時候遇到一點小麻煩。
工地上遇到了石方,按說做土石方工程嘛,遇到石方是再正常不過的,但那個工地的石方討厭之處就在於:那裏的石頭還並不怎麼堅硬,屬於「次堅石」那種,普通挖掘機挖不動的,但如果用裝有破碎錘的俗稱的「鈎機」,那還是能對付得了那種石頭。
本來做這種工程,最常用的辦法是採用爆破,但考慮到辦爆破工程的手續實在有點麻煩,不僅要到公安局去備案,還要專門請當地的民爆公司,又考慮到這一項的工程量其實不大,因此當時作為項目經理的李華勇拍板,讓手下的包工頭用「鈎機」來對付這種石頭。
「鈎機」的台班費很貴,按照當時的行情,那種鈎機的租金大概在800塊錢一小時左右。那時李華勇手下2個包工頭,一個包工頭是當地人,因為他在本地人頭熟絡,因此他能租到相對便宜一點的鈎機。而另外一個包工頭呢,他卻是外地人,因此他只能按照正常市場行情租用設備。
由於那個工程在投標時候單價就不高,因此李華勇也給不了兩個包工頭多高的價錢。李華勇當時自己就測算過,如果按800塊一小時計算的話,那兩個包工頭別說是賺錢了,能保證不虧本就不錯。
然而等那個工程做完,一件奇怪的是出現了,那位本地包工頭叫嚷着自己虧了錢,還找李華勇扯過幾次皮,反倒是那個外地包工頭一聲不吭,據李華勇了解他在這個單項工程中還小賺一筆。
李華勇有點奇怪了,事後他詢問那個外地包工頭,他是怎麼做到的?
那位外地包工頭跟李華勇說了大實話了:「我還能有什麼辦法?無非是把鈎機司機當菩薩伺候,每天好煙好酒供着。他上鈎機時給兩包煙,下鈎機時遞一瓶水,我就是做了這些,才確保在這裏沒虧本了。」
李華勇當時恍然大悟。同時李華勇也深有感觸。
大家常說賺機械費機械費,這位外地包工頭才是真正懂得機械費的精髓啊。做工程機械能賺多少錢,那還真不是你坐在家裏能算出來的,因為決定利潤高低,很大一部分是掌握在操作手手上啊。
這位外地包工頭正是因為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他賺了前,而那位本地包工頭呢,因為他不懂這個道理,他只知道算死賬,所以他虧了錢。
李華勇現在的做法,其實和那位外地包工頭的做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啊。甚至還更進一步。那位外地包工頭依靠的是「好煙好酒伺候」,而李華勇呢,他是直接把爛仔藍和刀疤翔等人的利益和自己捆綁在一塊。
因此李華勇篤定:這樣做表面上放棄了一部分利潤,但最後完全可能賺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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